春祭：Chapter166.没有归处

出去扔个垃圾的空 好像听到了什么大事，是关于他母亲死因的，当然 都是妇人们茶余饭后说出来唏嘘的笑话。他听了个七七八八 就是他母亲喝多了酒 找了个男的回家，然后就死了

“她儿子在后面”

“怕什么，死的时候不见他回来，回来卖房子的吧”

“还是那个傻子帮他妈收的尸”

她们说的也没错，他确实是回来卖房子的 话题突然又到他身上了，在她们的目光欢送下进了一个小商店 顺便打了个电话问问陈泗旭要不要给他买包烟

拿着一包焦糖味的瓜子和一瓶啤酒一包烟 昂首阔步走到那群阿姨面前，让她们给自己让出个空位。陈天润偷偷跟了出来就看见这一幕，躲在一边暗中观察

童禹坤_“您继续说，我怎么了”

童禹坤_“给我也听听”

“没事，你还是快点回去收拾家里吧”

瓜子还没嗑几个，只敢在背后说算什么东西 嘲讽似的哼笑了一声，把瓜子放到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阿姨手里 美名其曰请她吃

不过他没这么好心，看她们立马分赃的样子 补了一句

童禹坤_“吃了下一个没的就是你家的”

怒骂声相继传来，小时候在这里他就是最混世魔王的那个，长大了功力也丝毫未见 只是从物理坏种变成了魔法坏种

啤酒被他砸碎在家附近的一面危墙上，小麦果汁把墙染上深色，沿着墙流下去淹死了几个蚂蚁，发泄完了整理好心情才回去

童禹坤_“你的烟”

陈天润_：“多谢”

童禹坤_“死过人的房子卖的出价钱吗”

陈天润_：“你还差这几个钱”

刚拆开的烟盒 第一根烟就被童禹坤顺手抽走了，他看着客厅又看了看他母亲的房间 她会是在哪死的呢

童禹坤_“蚊子腿也是肉”

童禹坤_“等会跟我一起去谢个人”

他也不知道该买什么 从他母亲衣柜里拿了几套他父亲留下的衣服，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扔。现在天气又有些转凉了 给他带些衣服过去至少还知道穿

一间破旧的瓦房，门口的水龙头没有拧紧 滴在几处凹陷的不锈钢盆上。童禹坤在家做了简单的饭菜带过去 枯瘦的老人见到他很高兴 想过来抱他又停住了，他主动上前 很亲昵的抱住老人

童禹坤_“爷爷我给你带了几件衣服，还有吃的”

他把衣服放在破成条状的床单上，这间屋子虽然破旧但还算整洁，一张大的椅子和一张板凳就是他的餐桌。陈天润不习惯这种场景 抱着双臂去外面了，顺便看看是哪几个在后面嚼舌根子的

这个爷爷不会做饭，平时这里也有好心人给他送些东西吃 要么就是去帮别人做点什么 给点饭吃。他撑着下巴看老人狼吞虎咽，其实他不傻的

小时候这里的小孩都怕他，唯独他不怕 他才知道 老人是高考复兴后第一批去的 结果被人顶了名额才疯的。自己小时候读书写字他还教过 只是后来他就离开了 也不知道怎么越过越惨

或许是他在自渡，被狠狠打击过后没有办法自理 也不想维持体面，这么过下去未尝不是件好事。其实他还在他母亲衣柜最底下翻出了一套寿衣，里面夹着一张纸条 是给这个爷爷准备的，他也带过来了

也不用告诉他怎么穿，其实他们都懂的

童禹坤_“爷爷，谢谢你帮我妈”

老人摆摆手，其实他也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想到小时候的他就想去他家看看 结果正巧看到了他母亲出事。只是他现在不中用了，搬了一天一夜才把她埋起来

童禹坤_“那我先走了”

这一见即是永别，童禹坤不受控制流眼泪 老人伸手给他擦 笨拙的开口安慰他

“童童不哭”

童禹坤_“好，我不哭”

“快走吧快走吧”

他还是带着乡音的 童禹坤不敢回头，他怕像树皮一样干枯的脸 被杂乱头发遮掩的那双眼睛 也泛着泪光，以后确实没必要回来了

没有归处的人哪里不是家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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