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贪婪,有时候,它会吞噬掉所有生活的细节,可偏偏,关于你的所有细节,都无法被吞噬。
许忽:“如果不能最好那就最坏。”
我这样的人不配中庸之道。
――
许忽点燃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再次放进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的再吐出的时候就有烟迷了她精致玲珑的小脸平白多出几分韵味。
今年的夏天依然炽热,好像要从胸膛里涌出热浪。
她再次失眠,在酒吧的包间里想起三年前的某天。
学校后的小巷子里明暗交替,破旧路灯闪出的光晕覆盖住落在地上的人影交杂成复杂的图,在凹凸不平的墙上晃荡着斑驳的枯影。谩骂声一声重过一声,一帮人围成一个小圈,烟雾缭绕盖住了大部分的视角,呛鼻的尼古丁满像个醉汉撞开鼻腔的血腥味。
她倔强的站在人围成的圈子里,思量间又有一脚落在她的背上,痛的她指尖一颤,就要淌出眼睛的眼泪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该死的傲气不允许她认输一丝一毫,哪怕在这种境地。
貌似是她坚硬的态度惹火了那帮人,不知道是其中的哪一个将她一把推到了一边的墙上。粗糙的墙壁硌的她的皮肤生疼,她不得已蹲在墙角,喘着粗气,胸膛里都弥漫着一股血的味道。
喘息间一道阴影覆盖在她的身上。许忽猛地抬起头,晶莹还闪烁着泪光的眼神中好似藏着刀子,红色的血色布满了眼白,被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一半却仍然锋利,像是一只强装狮子的小兽。这是边伯贤在数年后仍然能够记得十分清晰的目光。
他蹲下和她保持平视,棱角分明的脸在光下居然让许忽生出他有些温柔这样的幻想来。他将她的头发挽到耳后,她没有挣扎,或者没有力气挣扎。
边伯贤:“许忽?”
他叫她的名字极其好听,他的嗓音本就冷清又低沉,和他的人一样。
她没回答,他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边伯贤:“跪下认个错很难?你这样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会更痛苦的。”
许忽自然猜的到他是个劝退的,可由他口里说出来,却没有了那些让人讨厌的感觉,她沉迷于他哄骗的语调。像一只原始的小兽,单纯并且下意识的相信一个低声细语愿意抚摸来给它顺毛的人,她顺从于这种温婉,残酷的温婉。
许忽没有说话,偏过头去尽力避开边伯贤的目光,好似这样就能躲开他强烈的吸引着她的磁场。
边伯贤见她不说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站了起来,那一刻她才发现原来他那么高,在她面前像一堵墙,把身后橘黄路灯的光晕遮的严严实实。下一秒她以前的痴恋就被打断。边伯贤吐了口唾液,突然将她拽着领子拖起来,粗暴的将她摔到一边,领子勒的她生疼,被松开的那一瞬她狠狠的摔在地上。
然而噩梦没有结束,这场噩梦会从这一刻延续到三年后、延续到她无数个失眠的夜里、延续到她扭曲生命的尽头――当然这是后话了。边伯贤慢慢走近她,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拽了起来,头皮已经被撕扯的有些麻木,好似要与头顶分离,她仰起头看边伯贤,看见他眼睛里狼狈的自己以为这已经是绝望的最深地狱,谁曾想边伯贤只静静停住了一秒,就从后面狠狠的在她的腿关节处踹了一脚。
“砰。”
膝盖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她终于还是跪下了。
·
眼里燃烧着类似汽油爆炸时油腻而残破的光亮,冲天而起的不是狰狞的火光而是根根耸立的恶意根须,腾升而起的不是缭绕呛人的黑烟而是灼热烫骨的血渍。
她裸露在被腐朽气味缭绕的空气中的皮肤像是裂开了一道黝黑的缝,灌进了粘稠黄白色的液体,纠缠这的细密经脉的末梢亮起一线生生不息的火光,随后又被黑色浓稠的糊状物体覆盖。
然后又兴起,
破碎
重来。
·
他再次蹲在她的面前,刘海被汗水浸湿遮住他的大半眼睛,刚刚狠厉是气息还没有完全从他的身上逝去,带着刚刚那场暴风雨的余韵,
边伯贤:“你是我见过最难搞的弱者。我说过的吧,你会更痛苦的。”
依然是温柔的语调,在许忽的眼里却再没有了那点儿留恋,剩下的全是快要涌出的恨意。
许忽:“许忽:。”
她终于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嗓音沙哑的不像话,像是干枯的树叶被一点点磨碎还掺和着血腥的味道,听到耳朵里格外的刺耳。
边伯贤不知所以然的挑了挑眉,她却说道,
许忽:“我叫许忽:。”
她回答了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叫许忽,她要他记住这个名字,因为她早晚会把今天经历的全都翻倍的还回去,一丝都不会少。
边伯贤没有理会,他保持着他的王者风范,像他永远都不会在意一个弱者、一个败者一样。他身边的一个黄毛小子将他拉起来叫了声边哥,伸手递过一支烟,他低头含住点了火,随着一帮人浩浩荡荡的走出了巷子。
他的背影好像被路灯点燃,身体染成黑白。一群人堵在巷子里十分的拥挤,可一旦离开又空荡的不可思议。这样的摄像盲区,没有记录下一点他们的罪过,除了她身上的伤好像从来没有留下过痕迹。
许忽依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头顶的血液流进了眼睛里,和泪水混合在一起再淌进口腔里,是金属和盐水混合的味道。
“许忽。”身后的声音将她从记忆里唤了回来。
许忽:“怎么了?”
许忽将烟头扔到地上捻了捻,才回过头去漫不经心的问道。
吴世勋:“在想什么呢刚刚叫你好几声也不答应。”
吴世勋不满的皱了皱眉,旁边他的小女朋友马上识趣的递上葡萄粒,他受用的含住。
许忽:“我想什么事儿你也要管管?”
她走过去从沙发上拿起外套,挂在身上,顺带着对着吴世勋的小女友眨了下眼,走向包间门口,
许忽:“走了,明天还要上学。”
吴世勋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却也是无奈的站起来走出了包间,
吴世勋:“你妈你上屁学。”
说起她和吴世勋,倒也得从前一阵子她的母亲沈静茹嫁给他的父亲说起,他们俩个却没有狗血剧里那样彼此讨厌,反而一拍即合。两个斯文败类凑在一起,当然会成为更让人麻头皮的存在。
吴世勋机车嫖赌无所不为,许忽抽烟喝酒样样精通。
他曾经问过她,“你看我们像不像两个混蛋狼狈为奸?”
许忽利落的回了他句,
“说错了,只有一个混蛋。”
说到底他们也的确是两个混蛋,可说起狼狈为奸,或许应该用互相取暖更加合适。
――
褚欲:“以吻抵制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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