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温迪,CP为微风与少年
火把被点亮了,在微弱的光中,少年黑夜般的眼灼烧着,在天边燃起了火。
火光爬上了骑士的红发,而又缓缓滴落在女祭司清澈如海的瞳眸中,最终化在了白发少女膝上弓弦冷白的光下。
少年抱着风精灵,笑得温柔,笑得好看,笑得悲伤,暗暗深沉的光落在光滑冰冷的琴弦上,划过他浓密的眼睫,像午夜中缓缓流过了一条清浅的河。
温迪抬起小小的头,少年的笑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刻在了他往后两千六百多年的回忆里,刻骨铭心。他的笑就像漫天纷飞的白羽,那么轻松,那么――彼时的温迪尚且无法从他的脑海找出一个词,他只是在想,或许等他的少年看到那美丽的鹰隼,一切便会明白了。
我的少年啊,眼里有星星
我的故友们啊,他们的光永生不灭
我深爱着他们炽热的灵魂,他们永远在这片他们深爱的土地上热烈又绚烂的开着不败的花
你看啊,那风墙倒塌,那孤王陨殁,人们的欢呼在废墟上久久回荡。
少年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里,永远地躺在那里,只是……他再也听不见他悠扬的琴声,他再也看不见此事独有的鹰隼。
温迪轻轻抱着他的少年,洁白的袍染上湿润的泥土,他在少年的最后唱着他们最初的歌,一双眼清澈的像少年穷尽一生也未曾见过的天空,而在天空中,他的星星在自由的风中落下。
他手指微动,羽箭被缓缓拔出,带着模糊的血肉,一滴一滴顺着他的手指滑到他的白袍上,他的身体那么冷,像蒙德冬日未化的寒雪。
无非枯骨,无非黄沙
所谓生死,只是一刹
他看着少年,看着他永远也不可能长大的青涩脸庞,看着他年少温柔的轮廓,一切都在长明灯中变得模糊,像他们曾憧憬过的梦。
多少次的午夜梦回,都遥不可及,那么真实的虚幻,在悠长的岁月中浮浮沉沉。
他的人生就是一本离别的书,于他而言,所谓死亡与离别,只不过是时间早晚。
无数人在他的生命中来了又走,就如草木枯荣,水到渠成,太阳东升西落,沧海重归桑田。
“温迪,”
他的友人们嗓音温柔,眉眼弯弯,鲜活的色彩凝成黑白,他们的的确确永远留在了他的身边,以最决绝的方式。
他依旧记得那个少年走的夜晚,星星明亮,月亮皎洁。
古恩希尔德难得喝的酩酊大醉,她随手将陶罐抛出,全然不顾碎得噼里啪啦的声响,白皙的手背一抹艳唇,露出一抹苦涩的轻笑。
莱艮芬德只是默默的看着,仰头灌着,酒就是水,水就是酒,通红的眼角像被涂上了烟霞染的眼影。
五个座位,却终究只有三人落座。
他缓缓起身,他将那双将阿莫斯从废墟中抱出的手轻轻搭在了金发少女的肩上。
“都过去了。”
他碧青的眼瞳一片轻松的笑意。
“他们已经成为过去,而我们仍将迈向未来。”
他的指尖冰凉,像旧蒙德未化的雪,可白日他的手还是一片温热――上面沾着少年滚烫的血液。
我们仍将迈向未来
――迈向没有他们的未来
所有人都会成为过去,埋在不朽的时间里,翻开枯枝与青藤,他们依旧眉眼如故。
故人不归。
巨大的落地窗前,少女的红发像火焰一样滚烫,光从她的发丝攀到了笔尖,又落到了脚边。
她斜靠在椅子上,羽毛笔的笔尖还沾着未干的墨水,温妮莎抬起一只眼睛,那眼睛便仿佛燃烧起来了。
“你知道的,我无所谓,我不在乎。”
她的身体前倾,目光滑到了对面的少年,少年的身形隐在黑暗中,唯余一双如天空般深邃又澄澈的眼睛面向光中的她。
“温妮莎。”
他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光影在他的身上滑动,分割,交织,最终他完全沐浴在了光明之下。
他发尾的发丝在光中几乎要消失不见,很长一段时间,温妮莎都要以为他要用沉默来默认了。
一向伶牙俐齿的诗人难得无法组织起语言,半晌,他踮起脚尖,脸上露出了与千年般别无二致的轻松笑意。
“一路顺风,”他轻轻抱住了温妮莎 ,语气温柔如清风,回荡在往后的千年时光里,“蒙德的英雄。”
多年以后,他站在那棵蒙德城那颗最大的树下,仰望着斑驳日光,抬起手,轻轻接住了自高天而下的鹰。
锐利的眸子转了又转,金色的瞳是世间最明亮的光。
他们已守望了这份他们所深爱的大地千年,亘古不变,不管岁月更迭,直至万古长青。
他们从不后悔――无论现在,过去,还是未来。
风神在他的神像下拂动着琴弦,微笑着。
“如果有一天当王子救出了公主,一直忠心的骑士却背叛了王子――”
“你会选择怎么做呢?”
世界所爱之人呐。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空一字一顿,鎏金的眼闪烁着,
是吗,果然是你才会选择的答案啊。
可――
“旅行者,你不是骑士,你无权替骑士做出任何选择。”
旅行者微微挑眉,“我最讨厌猜谜语了,”一缕金发从他的耳侧滑到眼前,少年的身影被发丝分成了千万片。
“我可没说它是个谜语哦,旅行者,或许它只是个我临时瞎编的故事也不一定。”
温迪狡黠的笑了笑,一双碧色的天空依旧澄澈。
“况且――风向是会改变的,不是吗?”
但万一――这种改变也已经在预订的未来中了呢。
可世界没有那么多万一,就像温迪曾无数次想过,万一少年没有死,未来会怎样。
可能什么也不会改变,也可能现在站在这里的就是少年了。
其实,所谓命运无常,只是人们自己觉得跌宕起伏,而命运本身,只是按照它自己的轨迹前行。
冷酷的,无情的,机械的前进,除非某个发条,某个部位被打断,永远不会发生改变。
多悲哀呀。
他走过四季,越过荒野,踏过尸骨,在磷火的夜晚唱着生者的礼歌,在秋月的夏夜里的折下春花,在冬雪里燃起夏日的流火。
他见证过岁月最深沉的沉默,于是便用最轻松的话语将它们铭刻在时间的碑石上,但当他划下的时候,却发现一笔一画都如此沉重。
但无所谓,除了蒙德,他几乎什么都不在乎,他照样烈酒入喉,举杯当歌,别离愁。
温迪Venti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