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细细蒙蒙漂泊下着,篮球场并没有太多的人,只有刘耀文一个人在上面反复练习运球和扣篮。
江城二中素来的习惯每逢到高三的学生一些参加的活动是会被强制取消的,身份篮球队队长的刘耀文也不例外将要把自己职位拱手出去。
临近六月份会有场不同学校之间的联赛,那会是他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场篮球比赛。他想在最后场比赛再拿次最佳球员,给自己高中生涯有关篮球这项画上圆满的句号。
时间在分秒之争中洋洋洒洒而过,少年干净整洁的白色校服慢慢濡湿得厉害,衣服松垮的弧度不知不觉转而紧致密密地贴着身,勾出的线条裸露出空气里。
陈嘉和坐在观众席位置已经看了很久,她是在常宁出班找严浩翔没多久后紧随着离开教室。
她漫无目地逛在学校里,最后还是鬼使神差之下来到篮球场坐下。
看着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刘耀文,陈嘉和心莫名堵塞,像是被摇晃多久但强硬被瓶塞塞着的汽水不得释放出咕噜噜的气泡。
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情绪会不由自主地难受,但知道一点就是在看到自己成绩离临清大学分数线还稍差些许时,她有种无名的自卑感,宛如移植到温室的野生花。
她想追逐他的步伐,可是他却像有了翅膀一样步伐飞得快,让她追不上。
她并不是单纯因为数学没有预想多难受,只是因为发现她的数学总是拖她的后腿又无法上进。明明她已经有他那么多帮助,可为什么就不能更好呢?
刘耀文.:“陈嘉和,你什么时候来的?”
杂七杂八思绪零碎又迷茫之际,一阵痛快又冰骨的冷感从脖子处刺激来,陈嘉和抬头看,是已经打完球的刘耀文。
他身上白色衣服袖子被上撩起来,手中拿着瓶冰镇的怡宝正怼着自己的脖子,乌黑发丝润润的很明显是被汗水所浸湿,脸颊下颚处还余挂些许珠粒。
陈嘉和呆涩几秒,从他手中接过水来。
刘耀文.:“还知道接水啊,我举着都要酸死了。”
刘耀文不咸不淡来句,随后拿起自己那瓶水朝她旁边位置一做,些许是怕自己身上汗味影响人,他还特意得空出些许空隙来。
刘耀文.:“说吧,怎么一脸忧愁的。”
注意到陈嘉和的到来是在第四次准备进行扣篮时,余光不经意地一瞥,遂看到小姑娘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观众席上。
她今天头发扎成了高马尾,纯黑色T恤单独穿在外面,略带稚嫩而端正五官在头发高扎之下显着比往日更活泼起来,奈何那脸上表情却肉眼可见是忧愁与闷郁。
陈嘉和没料想到刘耀文能捕捉到自己情绪不对劲,她性子不算过于扭捏的,设计心情方面如若别人询问察觉到,她多数还是会和别人进行沟通的。
现在刘耀文这么一问,她也没磕磕绊绊不说,而直抒胸臆来。
陈嘉和.:“刘耀文,我学数学是不是很笨啊?”
陈嘉和.:“总觉着你都那么认真教我了,结果我还没你这次我教出来的英语多。”
在陈嘉和这么一提之下,刘耀文才意识到成绩这个问题。
今早成绩单发下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怎么仔细看,只是在确定自己排名没下降后,就趁着课间厂出来打球了。
他扭开瓶盖,单手拿着水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水,尔后不紧不慢道。
刘耀文.:“陈嘉和,数学和英语两个学科是不一样的。英语那么多选择有时候语气好就能对很多,但数学这上面就吃了亏。”
刘耀文.:“还有你怎么就确定我英语一定是靠自己努力,没有一点点蒙没有一点点运气成分在里面呢?”
刘耀文.:“你这小同学就是喜欢天天乱想,你要是真的笨,我可早就没耐心不教了。”
话说完,刘耀文还怕陈嘉和纠结在问题上,他伸出自己的手朝她勾勾,腔调懒洋洋开口起来。
刘耀文.:“你要是真觉得愧对我的话,要不然玩抽二条,你就让我打几下,看能不能气消,嗯?”
看到刘耀文朝自己勾勾手的时候,陈嘉和以为会是什么很暖心的话或者举止,但在听到“抽二条”几个字后,想象一下破灭。
她扯扯嘴角。
算了算了还是不烦了。
陈嘉和.:“那算了吧。”
陈嘉和极其不愿抗拒道,面色露出色彩也是明晃晃的拒绝。
看到她脸上露出鲜活表情后没有先前的愁,刘耀文也稍稍放了心。他撑着膝盖慢悠悠从位置上站起身,转而站在刚刚坐的台阶上,向远处看。
刘耀文.:“陈嘉和,你真的不笨。”
刘耀文.:“你有你自己的擅长的,你要去发现它。还有学习总来不是一下就成功的,如果你真的不满意就要更加在上面刻苦起来。”
刘耀文.:“陈嘉和,你现在好好努力,你会如愿的。”
声音从高处缓缓向下而来,和着风掺着雨,有片干涸的地方在一点点被滋润起来。
迷迷茫茫之间,陈嘉和听到雨声的响,她对十七岁的雨更加痴迷。
少年听雨楼上,中年听客舟中,白头听雨僧芦下。
听雨一世,时间绵长,世事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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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段出自余光中先生《听听那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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