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公平公正的交易

果然如卡迈恩所料，芙卡洛斯在不久以后就派遣枫丹军上门找到卡迈恩，同时也将埃德尔一并邀请过去，理由很简单，身为受害者的埃德尔需要做一个笔录，而卡迈恩则是去跟芙卡洛斯好好交涉商讨关于交易往来的事情。但是卡迈恩不觉得自己会输给芙卡洛斯，正是因为芙卡洛斯尤其重视公平公正这一点，他卡迈恩做了这么多，也担得起更丰厚的报酬。他更不是什么能轻松打发的存在。

卡迈恩回眸同埃德尔对视了一眼，接着抬手轻轻拍了拍达达利亚的肩膀：“阿贾克斯，你就先在房间里边儿等我的好消息就是了。”卡迈恩眯了眯眼睛抬眸看了眼门外，接着起身握紧埃德尔的手往外边儿走。一竿天平横在跟前，一头放上利益，一头放上舍弃。商贾法则，有舍才有得，纵使放在公平的天秤上亦是要付出才有所回报。

两个人跟随枫丹士兵沿着紫色鸢尾盛放的小路往前。视野之中缓缓出现一幢白色的小洋房，浅蓝色的屋顶与玫瑰点缀的装饰。桌上的玻璃瓶中插着一束带着露珠的香根鸢尾。这叫埃德尔愉悦地眯了眯眼睛，他很是喜欢这些花卉，眼前的一切叫他心情舒畅了几分。散去了少许的紧张，埃德尔变得自在多了。

卡迈恩察觉到身边人已经放松了神经，这才轻轻松开对方的手，看着爱人跑到栅栏旁边蹲下，垂眸抚弄着里边儿的蓝玫瑰。埃德尔从旧世就喜欢这花，甚至身在管理局也为此开辟了一片花园。卡迈恩捻搓着手指，他为埃德尔准备了一个惊喜，尽管那或许会伴随着鲜血，但是……埃德尔应该是喜欢的，那漫山遍野的蓝色玫瑰，开的时候应该像是铺了一片的蓝色海洋。

许是卡迈恩注视他出神太久，埃德尔回头看着爱人，接着上前几部将对方搂进怀里。熟悉的温度叫卡迈恩一时间有些僵硬，他歪了歪脑袋，接着小心翼翼地将对方搂紧。他听见爱人在他耳边轻声开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廓，但他的话叫卡迈恩眼眶有些发酸：“我不知道你瞒着我什么，卡迈恩，但是……答应我，不要做危险的事情，我从来不想要你死，你要好好活着，一定……”

可是生死并不是由我来决定的。卡迈恩很想要告诉埃德尔，他是被主神抛下的弃子，他是被主神视为必死的存在。卡迈恩合上双眸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但是他还是将这些话咽了下去，他不会让埃德尔为此烦心，也不会让埃德尔参与其中。埃德尔禁锢在囚笼之中，高傲的鹰被荆棘束缚了羽翼。他不能再为他套上一层枷锁，那是名为爱的伤害，他不想看见埃德尔如此，所以他选择了让埃德尔永远地拥抱自由。

“如果你恨我该有多好。”卡迈恩低声呢喃了一句，接着支起身在爱人唇上轻吻。埃德尔没有听清他的话语，如果他听清了，他或许会狠狠掐住卡迈恩的脖子问他满脑子都是些什么东西，然后让他同他一起回去。卡迈恩朝埃德尔眨了眨眼睛，这时候，小洋房的门也被推开来，芙卡洛斯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算作提醒。

埃德尔轻轻吻了吻爱人的发丝，松开手先一步上前同芙卡洛斯打了个照面，弯腰做出绅士礼：“上一次没有正式对您问好，身为子民属实不应当，尊敬的弗加洛大人，宽恕您的子民。”

卡迈恩抱臂眉梢一挑，发出一声不明意义的哼笑。他实在太清楚埃德尔这层温和的表皮下边儿隐藏着什么样的疯劲儿，无论是两个人感情正浓时，还是他们难得交手时，或是埃德尔底线被触犯时，他都看的明明白白。下一秒，埃德尔回眸瞪了他一眼，卡迈恩默默移开目光将笑容收敛。

“不用这么客气，埃德尔先生，我只是想要询问一些关于案件的事情，不过看你现在状态不错，那件案子应当对你而言不算什么了。”芙卡洛斯上下打量了埃德尔好一会儿，这个人，怎么看上卡迈恩这个疯子的，“更何况，你还有一个极其护短的爱人，凶手死的凄惨，你应当更不会为此担忧了。我有些好奇，你们两个为什么会成为恋人？我总觉，你们之间的差异非常明显，似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我也不算好人……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和他走到一起，缘分这种事情的确不好说，而且，我们只是曾经的……”埃德尔笑着摆了摆手，芙卡洛斯的话叫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的记忆被封锁，他早忘却了和卡迈恩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这些大抵只有卡迈恩记得了，这让他不由得怀疑卡迈恩的爱同钢筋焊的没有什么区别，而等他说到“曾经”两字的时候，卡迈恩立马打断了他的话语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芙卡洛斯，既然就没有什么还要询问埃德尔的，我们应当谈谈一场公平公正的交易了。”卡迈恩的脸色严肃，芙卡洛斯意识到埃德尔的那句话应当隐藏着相当大的讯息，但是却被卡迈恩打断。看样子是卡迈恩要隐瞒埃德尔有关他未说完的一切。她知道如果追问卡迈恩必然不会吐露分毫，甚至让埃德尔不再对此言说，尽管埃德尔眼底也存着好奇与怀疑。

“你帮我修正了中遂科的漏洞，这是一点；你擅自处决罪犯，功过相抵；你找到了连环杀人案事情的真相，所以，综上所述，我只能给你一个好处。”芙卡洛斯慢慢回答。卡迈恩看了她一眼，虽然说水神手上并无充足的证据证明是他设计了尼尔森，但是他隐瞒水神也没用，不过是垂死挣扎，让双方难做也丢了面子。

“哈哈，我也正好只有一个小小的条件，我相信出于你本身你也会答应我的条件的。”卡迈恩笑着上前一步，接着伸出了手，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但是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之中藏着锋芒与狡黠。芙卡洛斯看着他摊开的手也明白了他的想法，她抬手探入自己胸口位置，蓝色的光芒亮起，流动着璀璨的色彩。真漂亮啊……像是碧蓝的天与深蓝的海交相辉映。卡迈恩侧过头看着埃德尔，他的爱人眼中露出毫不遮掩的惊艳，他喜欢蓝色，这样漂亮的蓝色无疑吸引了他的目光。

卡迈恩蜷缩手指将神之心紧握，瞧着芙卡洛斯的眼睛轻笑一声：

“您的神之心和您那仅属于我的子民，我就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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