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半夜奔波卫生院

秦羽用手抚在周凡的额头上，滚烫的体温与少年平淡的脸庞形成鲜明对比，似乎这些小伤小痛对他来说早就习以为常。

　　秦羽皱了皱眉，仔细查看了一下周凡周身还有没有别处受伤，好在手臂虽然血迹殷红，但其他地方并无大碍。秦羽起身离开，一路火急火燎的原路返回，速度快得连手里只啃了一口的窝头飞出去了都没注意到。

　　以800米冲刺的速度跑了一会后终于在贴倒福的红漆木门前停下，秦羽扶着一旁的墙壁喘着粗气，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才开门进去。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门，再蹑手蹑脚的出来，秦羽再次带上大门出去的时候，揣在牛仔裤口袋里的手上多了一张红票子。

　　在秦羽的认知里，能不惹麻烦就不惹麻烦，就算惹上麻烦，找个理由避过去就行了，所以对于学校里那群喜欢找她麻烦的女生，秦羽是能避一时是一时，但这次再遇见周凡的事情，秦羽虽然嘴上觉得是个麻烦，但他孤零零一个人躺在这里无人问津的情况，秦羽承认想起以前与父母一起住时无人问津的自己。

　　再次回到空房子，秦羽毫不犹豫地将少年从地上小心扶起，自己蹲下将少年背在背上。

　　有点重，这是秦羽内心的第一想法，好在她平时放假都会去找兼职做做，这么点力气还是有的。

　　夜是寂静而深沉的，没有喧嚣也没有人气。

　　空空荡荡的泥土路上，秦羽背着周凡，踩着一地零碎的星光，时快时慢，累的时候停下来歇会继续走，总算赶到了当地的卫生院。

　　卫生院灯火通明，但在一片深沉死寂的夜色里，惨白的白炽灯总觉得有几分渗人。

　　秦羽打了个冷颤，进入卫生院后跟着走廊遇到的护士走进一间病房，合力将周凡放到病床上。

　　秦羽这才松了口气，只要人待在卫生院，总不至于再出现其它意外状况的。

　　病房门口处响起一阵敲门声，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医生走了进来，跟着护士简单交谈了几句，说着一些秦羽听不懂的药啊什么的，说完才将目光移到了秦羽身上，护士则转身对着周凡又是测体温又是输液的忙碌着。

　　秦羽被医生盯得有些不自在，微微低下头，手上不停的拽一下衣角又松一下，有点紧张。

　　"跟我来。"女医生走过来拍拍秦羽的肩膀，示意跟着她一起出去，秦羽乖巧的跟在女医生身侧，一言不发。

　　带上房门，女医生插着白大褂的口袋边走边说道："他没事，只是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烧，不过放着不管的话也是挺危险的。"两人一直走到卫生院的大门外才停下，女医生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跟一个打火机，叼在嘴里点燃吸了一口才继续说道，"不介意我抽根烟吧，半夜抽烟比较提神。"

　　秦羽看着女医生夹在两指早已点燃的香烟，也不好拒绝。

　　女医生头顶刺眼的白炽灯，在一片寂静的夜色里继续吞云吐雾，秦羽虽不知道她抽的是什么牌子的，但这烟并不呛人，淡淡的薄荷味萦绕鼻尖，清新的气息一下让秦羽疲惫的精神好了许多。

　　秦羽再次看去，烟雾缭绕中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似守护着这片土地的最后一位神灵一般，让人感觉到的只有深深的寂寞与孤独。

　　"那个……"

　　女医生抖了抖烟灰，放回嘴里挑眉看她。

　　"那个……医药费是多少钱？"秦羽说出这话后攥紧了口袋里的票子，默默祈祷这位医生不要像以前的老医生一样狮子大开口。小的时候秦羽经常挨打，是这里的常客，自然清楚这里的黑幕。

　　女医生虽是在吞云吐雾，眼里却没有逃过秦羽的小动作，轻笑了一下，掐灭烟头甩手扔在垃圾桶里："放心吧，我又不是老何，你们这群有医保的我是不会乱收费的。"

　　秦羽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刚想对女医生道声谢却听她继续说道："不过你这个同学怕是得罪了安家的人，恐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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