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溪像一只受伤的小鹿,窝在常渡怀里。
“溪溪,有我在,别怕。没事的没事的。”常渡轻抚着暮晚溪的背,眼里划过一抹痛色。“溪溪,告诉我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不……不回家。”暮晚溪牙尖打颤。回家被佣人看到了,告诉爸爸妈妈他们会担心的。
“好好,溪溪不回家。”“师傅去江山小区。”
……
“溪溪,你先坐在这,我去给你倒杯水。”
话落常渡朝厨房走去,难得有点尴尬,平常他自己在家每天渴了就直接去冰箱拿水,家里没有热水。
拿出许久未用的烧水壶,接水,插上插排,倚在柜台上,淡淡的想着,暮晚溪不对劲,很不对劲,如果仅仅是害怕打雷的话,不应该是这样的状况,而暮晚溪这样的情况倒像是遇到了什么创伤。
嘣的一声,水烧开了,常渡敛下思绪,倒在杯子里,又拿了一瓶矿泉水加进去,手指探了探杯壁温度,刚好合适,抬步向客厅走了过去。
“溪溪,来,喝点热水。”常渡扶起窝在沙发上的暮晚溪,把水递给她。
喝完水,暮晚溪嘴唇恢复了一丝血色。沙哑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常渡,我……”暮晚溪知道今天自己的行为很奇怪,她想解释,但又害怕常渡看异类的眼光来看待她。
“没事的,你不想说就不说。你要知道没有人可以逼你干你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我想对你说的,常渡,这些事情在我心里挤压了太久,害怕家人担心,一直都埋藏在心里,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或许是此时的氛围,也或许是眼前的人让她信任,又或许是这些事情压抑的太久。暮晚溪开口:“常渡,我小时候被绑架过……”暮晚溪用力地闭了闭眼。
常渡眼底微微猩红,直觉的不想知道却又自虐的想了解曾经发生在暮晚溪身上的伤痛。心里一抽一抽的痛。
“在我八九岁的时候,是我妈妈的私身饭……我被她关了将近两个月。”暮晚溪闭上眼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些伤痛。
“溪溪,别说了,都过去了。”
“常渡,我要说的……,这些事情我压抑的太久了……,我从不敢表露出来,妈妈会内疚难过的……我被救出来后,心理就已经不正常了……。”暮晚溪顿了顿看了一眼常渡,见他没有用看怪物的眼光来看她,继续说了下去。
“我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别人碰一下我就会尖叫……尤其是雷雨天,刚开始被绑架,她只是口头辱骂我,……第一次折磨我的时候刚好是雷雨天,他用鞭子抽我,把我的头按在有水池子里,等我快喘不过来气时又把我捞出,重复这样的动作……接着又把我关在没有窗户灯光封闭的小黑屋里,不给我饭吃……那是我第一次濒临死亡。”暮晚溪喝了一口常渡递过来的水。“后来,我开始自残……拿着美术刀在腿上划了一个又一个口子……,被医生诊断出我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伴随着中度抑郁,让我换一个环境生活。”
窗外,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落在房檐上,是云在哭泣。
“有一天,我晚上睡不着觉……想出去走走,路过我爸妈的房间……灯光从没关紧的房门露出,交谈声隐隐约约,我听见我妈妈退圈了,她天天在愧疚中度过,一闭眼就可看见我被救回的样子,整夜的做噩梦……我打消了自杀的念头,第二天我强迫自己与人交谈,不再自残,更甚至主动提出换个环境好好生活……然后她们陪着我去了国外……在国外我接受了治疗,爸爸因为工作上的问题被我劝回去了……我不想他们表现的我像是一个易碎的娃娃,一碰就碎,我想向一个正常人被他们对待……所以我要求进了寄宿学校。”
“在学校我认识了鹤鹤,她和我一样是出国留学……我们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即便后来知道了我的病症她也没有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待我……把我当正常人一样对待。”暮晚溪平静的讲诉这个她所经历的故事,唯有声音的颤抖和止不住的泪水显示出她的痛苦。
常渡拥她入怀,暮晚溪的泪水打湿了常渡的衬衣,湿哒哒的一片,依稀可以看出少年健壮的胸膛正此起彼伏,预示着少年心情的不稳定。
常渡的眼睛早已通红,布满血丝,看向怀中的少女充满了心疼,无比痛恨自己不能做些什么。
“小花猫,你瞧瞧,你把我的衣服都哭湿了,眼泪鼻涕蹭了我一身,你说该怎么办?”
暮晚溪听了这话直起身来,不再哭泣,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似是有些不相信自己能在常渡怀里哭这么久,半响才憋出一句“那……我给你洗干净?”
常渡见她不哭了,松了一口气,再哭眼睛都要哭坏了。“不用你洗,你现在乖乖的去给你父母打个电话,就算你想住我家,那你也要告知他们一声。”常渡故意道。
暮晚溪一下子羞红了脸,心里那点难过也尽数散去。“谁要住你家啦,你想的美,我现在就回去。”说罢,朝门外走去。
常渡伸手拉住暮晚溪的胳膊,“小同桌,赏个脸,尝尝我的手艺?”
暮晚溪被常渡说话的神情逗得面含笑意“那我可要好好尝尝常校霸做的饭。”
“你先随意逛逛,等我1个小时,保证让你吃到热乎的饭菜。”
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下。
暮晚溪观察着眼前的房子,摆设很简单,充满了生活的痕迹,唯有一些细节才能看出是一个人住。
暮晚溪打开手机,给家里做饭的张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在同学家里,晚上不回来吃饭。
常渡做饭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端上桌了,色香味俱全,一看就食欲大振。
常渡只简单的做了三菜一汤,家里没有多少菜,他平常吃饭也是随便对付一口。就这些还是上次梁佳衍来他这里借宿,看他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才买的。
“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尝尝。”
“唔,没想到,你厨艺不错。”暮晚溪朝常渡竖了个大拇指。
面前的人巧笑倩兮,常渡也不禁弯了嘴角。
“常渡,你是一个人住吗?”
“我奶奶前年去世了。”
“对不起,我……”
“赶紧吃吧,再不吃饭都要凉了。吃完我送你回去。”常渡阻断了暮晚溪要说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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