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木已成舟

清晨雾霭在初升太阳的点点光芒中逐渐消散，宿鸟也从梦中醒来在林中叽喳欢唱。

　　黑胶唱片缓缓转动，优美旋律唤醒熟睡的顾澜澜。

　　穿戴整齐绑好头发，顾澜澜推开窗户清新空气扑面而来。餐桌飘来吐司和花生酱的香气，再搭配牛奶。早餐时刻短暂而又愉快。

　　脚步轻快哒哒下楼，推出山地车到宽阔小路，脚踩踏板稳稳前行。微风吹拂额间碎发，身旁景色人物也缓缓转变，一切流程如常却让人如此心安。

　　“早安，帝都。”

　　来到学校之后发现今早聚集在学年大榜的人很多，顾澜澜心下想来今天应该公布成绩了。

　　“哇，高一这次又是林辰第一哎！”

　　“听说他是个转校生。”

　　“转校生？以前是哪里的呀！”

　　“听说是师大附中转过来的。”

　　“师大附中那么好为什么要来我们学校呀，我们学校我感觉什么都没有呀！”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纷纷，顾澜澜看着学年大榜上林辰的名字，倒是不觉得奇怪。印象里林辰是外冷内热，学习成绩一直都很优异。

　　“哟，是来庆祝小爷我喜得第二名吗？”徐鑫皓突然出现在顾澜澜身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耗子，你吓我一跳。怎么？得了第二名你不开心？”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下一次小爷我一定要把林辰挤下去！”

　　“切，净吹牛了。要我说你是嫉妒林辰抢了你第一的位置。”

　　“我？顾澜澜你认识我这么久了，我是这样的人？”徐鑫皓看着顾澜澜，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我有些担心夏静，你看她这次到第四名去了，以前一直都是前三名。”顾澜澜看着位居第四的夏静，有些忧心忡忡。

　　“这倒是对，按理来说这次第二名应该是夏静，不过我听说她数学考试的时候晕倒了，好像是因为贫血症。”徐鑫皓听到顾澜澜提起夏静，回想起一个同学说起考场上的事。

　　“晕倒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我也是才想起来，夏静也没给我说，我想她应该是不想让我们知道。”

　　“可我们是好朋友，她.....”话还没说完，广播里的上课铃就响起了。

　　“同学们安静一下啊，都回到座位上。”这节课是李玺成的数学课，他提前到了教室却没有占用同学们的下课时间。

　　“期中考试的成绩都已经公布了，今天周五晚上的家长会还是七点半，给家长们都告知一下。”

　　“老师，今天晚上还需要布置教室吗？”薛洋问了起来。

　　“对，你还是组织班里几个同学来帮忙，放学就先别回去了，在学校食堂吃完饭就开始。”说着李玺成从钱包的夹层里取出五十块钱来：“饭钱我包了，你们吃好一点，辛苦了！”

　　“老师，我也想留下。”陈凡看到李玺成包了伙食费，顿时两眼都放光。

　　“你留下干嘛？又不需要劳动活。”

　　“那我也不会白吃饱啊！”陈凡笑着打趣道，班里的同学都哄堂大笑。

　　“好啦，先不闹了。我们先来上课。”

　　霞光满天，一学期一度家长会如约而至。可顾澜澜的爸爸临时有事来不了，无奈只能妈妈前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顾澜澜紧攥手中成绩单，朝标有自己名字一行的科目成绩望去，数字触目惊心，无比懊悔考试前为何不仔细复习，如此丢人成绩，如果再被除爸妈以外的长辈看见，不知道他们届时会如何想，反正自己是会觉得纠结难堪的。

　　木已成舟，已成定局。干脆心一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顺其自然吧。

　　晚间的时候，顾澜澜领着妈妈到教室认了位子，眼看家长到得都差不多，那一大沓“新鲜出炉”的成绩单即将发至妈妈手上，顾澜澜朝着妈妈说再见后，背上书包掉头就跑，想要尽快逃离一阵。

　　顾澜澜坐在花坛边，夜色缓缓爬上苍穹，从教学楼传来的阵阵吵闹声逐渐散去，昏黄灯光下，我俩影子被拉得很长。

　　仰头寻觅星星踪迹，可天灰蒙蒙的寻不见丝毫。也许星星回家了吧，她这样想着，突然觉得很安静。

　　“怎么一个人？”林辰看着顾澜澜慢慢坐了下来，递给了她一瓶苏打水。

　　“没事，想着等家长会结束和我妈一起走。”顾澜澜接过水微微一笑：“谢谢。”

　　她本想开口主动找话题聊天，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句搞得措不及防。

　　“澜澜，我们一直做同班同学吧。”

　　“我，不确定还能不能继续留在理科班了。”顾澜澜微微犹豫了一阵，虽然她已经想好要学理，但....不确定是否遵从于内心。

　　“没事，只要你想好就行。”

　　“家长会要开始了，时间还早，走吧。”林辰慢慢起身，转身走向学校的大门。

　　“去哪呀？”

　　林辰没有明示去哪里，但顾澜澜还是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因为天已经晚了，认识的人又只有林辰一个，离开学校后就只能跟着他了。

　　月夜繁星满天，夹杂着鱼腥味的海风，翻滚拍案的浪潮，炽热松软的沙砾，海浪声合着少年明朗真诚的话语一起，也正是这一天，成为了顾澜澜的独家记忆。

　　“那个......我想好了，就留在理科班了。”

　　顾澜澜是这样回答的，可回答时心跳的很厉害，仿若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就快跳出喉咙眼。

　　究竟在紧张什么，她想自己应是知道的。少年眉目疏朗，坚定且温柔，再多看一眼，怕是将要陷入这“温柔乡”，于是匆忙侧头将欣喜掩入心底。

　　顾澜澜拿出了文理分科表，借着旁边木船上昏黄的油灯，在分科表上填选下了理科。

　　“木已成舟，大局已定，无怨无悔。”顾澜澜看着文理分科表，将它高高举过头顶，心里那块石头也总算落地了。

　　“好。”林辰看着眼神坚定的顾澜澜，这一刻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远比自己想象的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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