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沙人民实在是太办蛮了,检票的路上走出了跨鸭绿江的气势,几乎是全场都争先恐后地往一个出口涌入。
锅贴饼就是这么来的吧,也不嫌热得慌。男同志靠过来一点,女同志也靠过来一点,啧啧啧,想着,我麻利地撇开一个又一个群众,干脆贴着墙壁走好了。
然后我身后那个躁动不安的灵魂露出泄气的表情,着实恶心了我一把,多大年纪了,那大妈儿子估计都比我大了。
唉,好在那两个女孩身边都是女的。我不用踮脚,我比较高,这就是一米八五视角的快乐。
“糟糕!佳佳,我的包掉了!”
“什么?”
“就是来的时候背的那个墨绿色的包呀,肯定是刚刚人太多挤掉了,怎么办,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别慌,找高铁工作人员,肯定有办法的。”
“嗯嗯!”
好嘛,绝妙的机会,我距离他们不过两米,正欲去发一条寻物启事,没想到又被另一个同事抢占了先机,还是个女的。
车站的广播室一阵嘈杂,俄而是一道清冷的女声,不是照稿子念的,大概是临场发挥,呼吸音微微紊乱。
“大家安静一下。”
“安静一下。”
“别人丢了包你不着急,你们以后丢了孩子别人也不会着急的,想遇到好事自己得先是个好人。吵个锤子,给老子安静!”
“就在刚刚,我们的工作人员捡到了一个包裹,里面的物品挺贵重的,希望失主尽快前来认领,如人已在高铁上,我们这边需与您核对包裹颜色、物品、特征等等,再将东西寄给您的下榻酒店……”
“wc,佳佳快快快,还有十分钟,赶紧的,手牵手一起跑!”
希望他们能快点赶到吧,好容易来到稍空旷些的站台,职责所在,我其实应该更早上车的,最好提前半小时。
现在被我压缩了一半。
“陈语措。”
检票员正是我的老同学,我笑了笑,隔空击掌,然后快速跳上了静止的列车,不能耽误时间了,已经有乘客上车,我需要帮他们提行李,稳妥地放好。
东西从行李架上掉下,磕了碰了伤了就是大事,大的安全隐患要避免,第一要务是细心。
“帅哥,侬帮我提下东西好不啦?怪重的。”某阿姨娇滴滴地让我拖行李。
“这么热的天气咋不开空调,俺还特地选的一等座车票,唉,热哦。”某大爷摘下草帽子使劲扇风。
“叔叔叔叔,我想吃德芙巧克力好吗,没有的话盒饭也是可以的。”某小破孩都到我肩膀了,还喊我叔叔。
……
……
……
“好的,好的,阿姨您先坐着,我帮您把东西放上去,嗯…当心头。”
呼——
可真沉,我暗自叫苦不迭。
“大爷,这边还没有到发车时间呢,很快就开空调,格力的制冷效果相当不错的,嗯麻烦您让一让,我把窗帘拉上,啊这个太阳比较晃眼。”
“你管谁叫大爷呢?”
我摸摸鼻子,是又说错话了吗,这位伯伯看起来比我爸还要老,至少老十岁以上。
“哼。”
“你叫我大哥也就罢了,我80后好吧,只不过干了几年程序员,你太夸张了,有那么沧桑吗?”
您沧不沧桑,自个儿心里没点数吗,熬夜是青春的毒药呀。
我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抱歉抱歉,您是贵人相,我这今天出门忘带眼镜了,您见谅。”
“哼。”
好的吧,80年,最大不过36岁呀……
“姐妹——”
“佳佳等等我——”
乘客陆续都坐满了,她们才姗姗来迟,她有些心虚,像个上课了才偷偷从后门溜进来的学生。
她拽着一个包,墨绿色的,想必是刚刚丢失的那一个。
“失而复得,恭喜。”
她回头看了一眼,我背对着的坐下,低着头。我们中隔了三排。
“你好像不怎么开心的样子,东西不是找回来了吗,还在烦恼什么?”
“没有啦,就是有一种错觉,在候车室的时候就感觉一直有人在看我,但是我一直没有回头。大概是近来想得太多,常常困倦呓语失眠。”
“哈哈,我看啊,是你缺男朋友了吧。不急不急,我们这回要好好玩,一路山清水秀的,艳遇一把是不是,多好。”
“你就满嘴跑火车吧,懒得跟你说,我休息了,到了喊我。”
“好好好,我的公主殿下,你休息吧,我刷会题。”
“这么刻苦?”
“嗐,考驾照呗,科三已经挂了一次了。”
注:办蛮。一定,坚持,固执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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