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金必昧
(三)
高老头长叹一声,喊来小女儿,这次语言更加简洁,都没有抱多大希望了。
“为父给你许了一门亲事,那位郎君是个蛇妖,不日将上门送彩礼了。”
“好,小女的婚事但凭父亲做主。”
高老头诧异地看了小女儿一眼,不解地问:“难道你不害怕吗?”
“那郎君既放过了父亲,说明也不是嗜血成性的妖怪,是向善的。太阳不敢令人直视,世间大有口蜜腹剑的伪君子,直率又有什么不好,又何足为虑呢。父亲不必担忧,赶快去用饭吧,再择一个良辰吉日,您亲自送阿娣上花轿。”
高老头听了,不禁泪水涟涟,轻轻搂过女儿,欲言又止,一时思绪万千,那蛇妖相貌丑陋,还是非人类,如何能配得上我这如花似玉的老幺呀。
爹爹总算肯吃饭了,两位姊姊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古语云: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至于究竟是怕父亲这样不吃不喝惹得邻居说她们不孝,还是怕三妹也拒绝这事情,父亲又将她们抓过去随便嫁一个,而羞愤难当,这小心思哪个多一点,哪个少一点,其中只有自己知道了。
高滢站在院子里,探头探脑的,就想知道这老爹和三妹商量出了个什么结果,到底嫁还是不嫁。
二妹吃着荔枝,也问:“怎么说了这么久?”
“好消息!”高滢扶正了头上的步摇,喜上眉梢地朝高月走过来。
“如何?三妹答应了?”
“正是呢!父亲可算是要吃东西了!”
高娣出来时,神情淡淡的,没有多高兴,也没有多不高兴 。也是,豆蔻的好年华,却要嫁一个蛇妖,不哭鼻子晕死过去就算好了。
而且,一般来说,人对蛇的恐惧从婴儿时期就有了。当然,宠物饲养员除外,别刚,人家那是受过特殊训练的。
你想想看,义务兵和特种兵能一样吗,体能不达标都选不上的。老鼠青蛙蛇啊这些,普通人看着都怕,但有时候条件艰苦,他们是需要生吞的。
众姊妹表面上劝解安慰,心底却是暗喜,因为高娣允了这婚事,她们就自由了,哪怕嫁聋嫁哑,也比嫁给一条蛇好不是么。
一切都如约而至。
夜色越浓重,高娣就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曾经幻想过很多次,未来的夫君会是何种模样,她的喜宴会不会很热闹,会不会宾朋满座,之后的生活是红袖添香,还是血色浪漫……
然而当那一天终于到来,我们美丽的高娣小姐好像也没那么期待了。
翌日清晨,锦公子就骑着高头大马,亲自来岳丈大人家提亲了。刚进城,这消息就传到了高老头耳朵里,原因是,那锦公子实在是太过于玉树临风了,使得许多小娘子都感怀,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其阳刚和阴柔之气,掐得恰如其分,真是多一分则太多,减一分则太少,像极了画面里画龙点睛的人物。
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近代有王锦,汉代有罗敷。
人们都奔走相告,说是见了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是来向高老爷提亲的,不知是他哪个女儿有这么好的福气。
高滢和高月听了,心生不满,总觉得是父亲偏袒三妹,好事都让她拿去了。原以为这蛇妖貌丑,见不得人,现在看来,不仅能见人,还可以充门面啊,这婚后若是吵架,定是自己扇自己巴掌的。
高娣这天梳洗干净,准备迎接未来夫君,顺便看看送来了什么好东西。
殊不知两个姐姐已然心怀鬼胎,筹谋着如何把这郎君和彩礼自己昧下了,最后达成了一致,要嫁也是长姐先嫁。
高滢同高月附耳说:“二妹,你这样…”
高月蹙眉,揪着一方帕子,搅呀搅,终是下不了那个手。正迟疑着,忽听马蹄声、敲锣打鼓声愈来愈近…
高滢横了高月一眼:“你且当你的好姐姐去吧,这个恶人我来做,反正你不是主谋,知情不报,也是帮凶!”
高月沉默。
高滢说着,顿生一计。高滢袅袅婷婷地走出来,仿佛柔若无骨一般。
“哟,我说三妹啊,还没有嫁人呢,就如此望夫心切了,羞羞羞!”
“姐。”高娣垂下头。
“三妹啊,你这就快嫁人了,大姐舍不得你呀,我们住同一个屋檐十几年了…”高滢假意擦了擦眼角,帕子上匀了一丁点芥末,“唉,姐姐有个宝贝想给你,但是又怕你嫌弃…”
高滢哭着,余光却是停在高娣身上。
果然,善良的高娣动容了,拉着高滢的手:“姐姐可不许这样说,你送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我又怎会嫌弃?”
“那好,你随姐姐来。”
高滢反握住高娣的手,一副姐妹情深、不忍离别的样子,转身过去,嘴角上扬,弯起一个得逞的弧度来。
作者:王锦蛇,游蛇科锦蛇属的蛇类,体大凶猛,且无毒,食谱广泛,野外捕食鼠、鸟、鸟蛋及其他小型动物。
作者:别名菜花蛇。
作者:“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出自《陌上桑》,佚名汉代作品。
作者:罗敷,秦姓,职业采桑女,忠于爱情,热爱生活,出生地河北邯郸,是古代文学中的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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