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痛失青梅

自从土地公透露了天机之后，李晓白就变得格外小心。没事就躲在家里看电视，画画。几次清清来约他出去玩他都没去。

就这样，一个暑假很快就过去了。等新的学期一开始，他们就五年级了。

开学第一天，大家都很不情愿的背着书包走进学校。脸上都是对暑假的各种不舍，口中则是对新学期的各种畅想。

而这些人中，有一个面孔却是布满了阴云和怨念。周润润，这个被打扁了鼻子的倒霉蛋。如今他的伤势已经康复了，可以回来上课了。但是因为养伤耽误了很多课程，而且错过了四年级的期末考试，所以他只能留级了。同样留级的还有另外三个被打伤的人。但是要说最恨李晓白的，还是这个周润润。

"姓李的，你给老子等着。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第二天放学了，李晓白约清清一起回家。

“清清，我们走吧，我妈给了零用钱，我给你买新出的柠檬茶喝！”

“晓白，我今天不能跟你一起走了。我妈给我报了课外班，我要去学乐器。”

“学乐器啊？学什么乐器？”

“不告诉你，等我学好了，让你听听。”

“你行吗？平时就笨手笨脚的，能学会吗？别到时候跟杀猪锯树一样就阿弥陀佛了！”

“讨厌，滚滚滚！不想理你！”清清气鼓鼓的背上书包，往外快步走去。

“你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晓白赶快追了上去。

两人吵吵闹闹走到了学校大门口，看到了清清的妈妈。李晓白和清清妈妈打了招呼，便和他们娘俩告辞回家了。

走到半路上，李晓白感觉有人在跟着他，于是猛地一回头。有两个不认识的小子并肩走在他后面，看起来大概是5、6年级的学生。

这时，又有十来个人从巷子里走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为首的是个比较大的小子，看样子像是初中生了。他的身后紧跟着的，是鼻梁子上有道疤的周润润。

“盗哥，就是这小子！你帮我教训教训他。”，周润润一脸恶毒的表情。

“行啊，小润子。你打算怎么修理他啊？”，流里流气的“盗哥”把手里的烟头往地上一扔，然后一脚碾上去。

“盗哥，你帮我把他的腿打断，让他一辈子残废！”

“行啊，一条腿，一条XX烟，怎么样？”盗哥说的十分轻巧，感觉把人腿打断就和撕鸡腿那样简单，“大不了老子在多送你一根手指头！”

“额……行，盗哥，没……问……题……”周润润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的。

一条XX烟，相当于他爷爷一个月的退休金了，他要是偷出来还不被他爷爷打死。可是为了报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小子们，给我按住了他，看老子把他腿给卸了。”

盗哥一声令下，10来个喽啰一拥而上，就要抓人。

李晓白见势不妙，抓起书包抡向背后一人。接着又顺势一脚踹翻了一人。然后赶快向岔路的巷子里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掏出了土地公给他符，大喊着：“土地爷，快点来呀！我有麻烦了！”

“快来呀，土地爷！”

“快呀，我快被打死了！”

“我求你了，快点来呀，江湖救急啊！”

一个“求”字说出口，李晓白的背后立刻“嘭”的一声，腾起一阵云雾。云雾之中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禁！”

云雾稍散，只见从中出现了一个高个女人的背影。红色的高跟细带凉鞋高高翘起，凹出脚踝处漂亮的曲线。修长的小腿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和肌肉，优美的线条让人无法凝视。下身穿着红色的蓬蓬短裙恰巧遮盖到膝盖之上，衬出娇美的臀形。上身穿着粉色雪纺镂空的蝙蝠衫，宽袖短身，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条细缝。从细缝里隐约可以看到那娇嗔的杨柳细腰。再看头上……

额……头上满满的一头没来得及摘掉的烫发卷。

只见那漂亮的背影转过身来，迎面而来的是一张惊艳而又满带怒气的脸。

“你小子搞什么鬼呀！啊？老娘正在做头发呢！知不知道？不就是几个小混混嘛！至于那么着急吗？”

“您是哪位啊？”李晓白不解的问她。

“你说老娘是谁？你拿着我们家老头子给的符，不知道我是谁？”

“哦！您是土地奶奶吧！”李晓白暗自咂舌。土地奶奶不是应该穿着古装，一头白发的老奶奶吗？

“别叫奶奶，多土啊！叫姐！”

“土姐，您好！”

“什么土姐啊！老娘有名有姓！我娘家姓韩，你就叫我韩姐吧！”

“韩姐，谢谢您搭救。怎么我叫了好多次您才来呀？我差点就被他们打死了！”

“有求必应，有求必应嘛！这是我们土地庙的规矩。你不求，我怎么应你啊？！”

“额……土地爷好像给我的时候就没跟我说过这规矩……”李晓白心里想，嘴上可没敢说。他揭过土地奶奶看了一眼被她定在身后的小混混们。

“韩姐，他们怎么都不动了？您是怎么弄的？”

“老娘施了定身法，把他们都给定住了。放心回家吧，他们今天动不了你啦！”说完，土地奶奶就要走。

“韩姐，韩姐，您千万别走。他们今天没得逞，明天不是还得来嘛！而且这要报复起来比今天还得凶。您得给我想个办法啊！”

“办法，有什么办法？难不成你叫我把他们都打死？你自己想辙吧，我还得赶紧去做头发呢！”

“哎呀，韩姐—，您要是不帮忙，那我就只能把他们都打死了。可您也知道，你们家土地爷说过，不让我用法力。我要是万一这么一用……”

“嗨呀，行啦行啦。真麻烦！我再帮你把他们的记忆都给改了吧，让他们永远不认识你。这样就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太谢谢您了，韩姐！”

“哎，你说你一个转世托生的万年老妖怪，本来也是法力无边的。怎么现在这么点小事都搞不定了？”

“额，韩姐，你说的这个吧，土地爷也跟我提过，可是我现在除了力气大点之外，还真是什么都不会。而且把，这大力功我也不是随时都能用，还得运功，半天才能使出来。等我运好了功，腿早就被他们卸下来了。”

“你呀，以后要小心点。你当初来到人间的时候，正当犯太岁。而且你是穿过贪狼、破军两颗星宿的天域而来，命中煞气太重。这么跟你说吧，比传说中的天煞孤星命更硬更绝！”

“啊？这么绝？那韩姐，我还有救吗？”

“没救，除非你能修成大神通，将来给自己改天换命。可是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难啊！”

说罢，土地奶奶走到那群混混的面前，施展一道法术。一道绿光闪过，10几个人就都昏死过去了。

“行了，就让他们在这先睡会儿吧。明天他们估计就醒了。到时候就是他们想找人报仇，也想不起找谁了。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有事记得‘有求必应'。”

说完，土地奶奶一转身向巷子深处走去，身形逐渐化作云雾，从脚下渐渐消散。

当她完全消失在空气中时，巷子里传来一她的声音：“记住，不想克死凌悦，就离那孩子远一点 ——！”

第二天，李晓白就照着土地奶奶说的去做了。他没有叫清清，自己一个人去上学。在学校他也尽量不和清清说话。周围的同学都以为他们俩吵架了。就连清清也觉得莫名其妙。

就这样，过了挺长时间。李晓白一直在躲着清清。清清很苦恼，总想找机会和晓白多说几句，想问问他到底为什么忽然对自己那么冷淡。

可是，天机不可泄漏啊！李晓白知道，除了土地爷，周围还有很多其他的仙人神隐在盯着他。而且，天界还定期派仙官来督察，稍有风吹草动，立刻将他全家斩尽杀绝。因为天庭在人类反省之前，是不允许人类修仙的。

他后来也偷偷问过土地爷，为什么要护着他。

土地爷跟他说：“本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五仙之中，人为最弱。在神仙眼中，人类和蝼蚁草芥没有什么区别。如果说有什么理由能让神仙能稍微重视一点人类的话，那就是人类可以提供信仰之力，为神仙提高修为提供养料。说好听点，叫做供奉。说不好听了，就是家畜。”

老爷子顿了顿，继续说：“可是呀，和人类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人类其实很可爱的。他们有爱，有恨，有亲情友爱，有七情六欲。虽然寿命短暂，却活得精彩。每每想到能够保他们一方平安，就觉得自己这个芝麻大的小神仙还是挺了不起的，哈哈哈……只可惜，有些事情我也没法干涉。总有些人，是我保护不了的啊……”

想到了土地爷的话，晓白越发的担心清清会受他的牵连了。他似乎相信，自己比天煞孤星还硬还毒的命运，真的会克死清清。

“晓白啊，晓白，为什么你偏偏是晓白呢？为什么你变得冰还要冷，比石头还要硬呢？你不是说要我做你的新娘吗？为什么现在对我不理不睬？难道你真的想要娶四个老婆，而我只是个碍事的人？”

少女的心，已经萌发。如同鲜花一般灿烂。可是如今却插在了一片冰原之上，任由寒风抽打、鞭笞。

六年级的寒假快结束的时候，晓白接到了清清打来的电话。

“喂，是晓白吗？”

“嗯，是我……有……有事吗？”

“我爸爸最近做生意赚钱了，打算带全家去倭国旅游。坐东方公主号邮轮过去。我爸妈、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都去。你……你要不要也一起去？”

“对不起，小清，你也知道，我们家……我妈可拿不出那么多钱送我出去玩。”

“不，不用你出钱，我爸答应我了，要带你一起去。我奶奶从小就喜欢你，我爸妈也是，你是知道的……”

“不行，清清，真的不行。”晓白打断了她，“我明白你的好意，可是，我有我的理由。真的。”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过完年就是最后一学期了，我初中会考一个和你不一样的学校。以后我们就，就能不见面就别见面了吧！”

一缕眼泪顺着脸庞无声划落：“真的再也不见了吗？”

“嗯，我就先不多说了，再见吧！”

嘟………… 电话挂断，少女泪如雨下；少年瘫坐墙角，掩面而哭。

几日之后，电视新闻中报道，东方公主号油轮在途径花郎国与倭国之间公海海域时，遭到暴风雨袭击，仅10余人获救，船上大部分游客为中国人……

“不——！”

消息传来，李晓白的精神近乎崩溃了。他发疯似得向外跑去，爬上了居民楼的顶楼平台。

他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吼叫着，却被这初春时罕见的暴雨淹没了。

他那流不尽了泪，也被暴雨冲刷着。

似乎这暴雨，便是他的泪，便是他的哭嚎！

忽然间，一道惊雷劈下，恰好打在了李晓白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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