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的笑容

中午吃完饭，照例是午睡时间，我洗完碗后回到房间，看见白孤依旧醒着，她抱着大狗抱枕痴痴望着窗外。

窗外只有一片淡蓝色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我看向旁边已经睡得香甜的鹿湖，小声问白孤：“你怎么还不睡？”

白孤回过头来，似乎有点犹豫，她用手梳理着自己银白色的短发，深吸一口气说：“我等你呀。”

她这话说得，好像我们的关系特别亲密一般，虽说我和她确实关系不一般，但也没有太那啥吧？我拍拍她小脑袋说：“睡觉啦！”

手表上有定闹钟，午睡二十分钟，时间紧迫，来不及说了，快上车！

我径直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盯着还在看着外边的白孤，半天我问：“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吗？”

白孤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感觉她很孤独，她一直都这样子，用强硬的外表掩盖内心的忧郁，眼神里永远有一座冰山，永不消融。

“家人……”白孤喃喃说，“我想明白了，我要做你家人，即使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要做你最亲近的人。”

我愣住，这是什么话？早在生日时我就已经把她当做家人对待了，我说：“我们早就是家人了，你是我老妹了，早在生日时我就已经成为你的家人了！”

白孤侧过脸来，白色的鬓发微微垂着抚摸她的脸，“嗯！也许吧，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好过你把我当普通朋友。”

我笑了，笑得很开心，一直咯咯咯笑着，直至没气我才缓了一口，问：“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但你在我面前展露那恐怖实力时，你就不是普通朋友了！”

“你害怕我？”白孤问，她叹了口气，眼神忽然又失落起来，看向外边的天空，她仰着头说，“我知道，人类害怕强者，可是……”

话没说完，我轻轻踹了她一脚在屁股上，感觉很软，我说：“我可不害怕你，纵然你多强，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嗯，小矮子，不善表达的小矮子而已。”

“知道吗？”白孤没有生气，她回过头来，眸子里多了些熟悉的东西，她说，“以前我遇到很多人，他们害怕我，又或是对我不怀好意，他们会甜言蜜语，但是他们一直都猜不出我的悲喜，他们说我城府很深……”

我静静地听着白孤说。

“直到我遇到吴兴和你，冰夜沫他也不是很难猜得透我，可是你和吴兴，似乎猜得到我的悲喜，也明白我需要什么……”白孤缓缓说，“但是吴兴比你好多了，他不会主动惹我，他总是默默关心我……”

“而你，哼，看得透却不作为，总是一副装傻模样，有些事情还故意跳火坑里，这样子你很高兴吗？”白孤说着哼了一声，质问我起来了。

我挠挠头，想了想说：“我很快乐！”

白孤不知道说什么了，把头扭回去了，她望着窗外说：“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寿终正寝，已经几千年了，我这一生里遇见了两个知己，一个我无力保护，已经失踪了……”

“而另一个，我决定不再犹豫，我愿意把我的心交给你！信任你！”白孤说着，忽然笑着回头恍然看向我，那一回眸，惊艳了时光……

我愣在原地看着白孤洁白的面孔，她笑了。她的笑像是解决了无数困难后终于到心上人面前那样诚挚的笑。

见我傻眼盯着她，白孤把头发收到鬓后，她跪坐着对着我，光芒照在她身上浮现起一层光晕，五颜六色。

我在那一瞬间忽然发觉，自己小瞧了白孤，她的脸算不上特别完美，但是在那一刻，她的样子已经完完全全刻在了我的生命里。

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温柔了，漫长枯燥的记忆。

“怎么？我不应该笑吗？”白孤见我还是没反应，嘴角的弧度连忙压下去，眼睛发着微光看着我。

我摇摇头，双手撑着自己坐起来，我认真对白孤说：“你笑起来，真的很温柔！”

白孤此时却是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面容，她望着我想了想后说：“那，你觉得我要不要笑？”

她这话说得，好像是我做了什么一样，我连忙说：“不是，嗯，当你感到开心的时候就笑，你想笑就笑，我希望你能从心！”

“嗯！”白孤重重点头，她带着微笑对我说：“我看到你，我就对这个世界有了希望，不同于吴兴的救赎，你教给我的，是生命的光！”

“你说的话有些搞笑，我也不清楚我是不是本身就长得像个笑话能让人眼前一亮，但你能有这样子的心态我就放心了。”我说。

自己长得丑不丑帅不帅无所谓，重要的是心态，是心态嘛，心态好可以节省一大堆救心丸，还能避免脑梗塞是吧？

想着，白孤突然一声不吭就扑进我怀中，我连忙接住，倒在地上，她小小只的身体就被我抱着，一头银色短发带着清香扑鼻而来。

“诶，你玩闹些什么呢？”我连忙扒拉开她的头发，刚下了那么多心灵鸡汤她又崩了？

白孤开怀大笑，在我怀中笑个不停，像个小孩一样。给我感觉就像是她毕业了的那种快乐，脱离了不能笑的苦海，她就要笑个够。

想到这我有点好奇，不禁问：“白孤，那你之前为什么不笑？”

白孤停下来后解释说：“吴兴告诫我，一定要非常冷，只有那样子才没有人敢轻易靠近我，但如果有人在我这么对待下还能对我好，那我就可以认定这个人！”

我愣住，原来先前白孤这么对自己是考验？也是，一整天冷着一张脸，对人说话时总是双眼无神，唯独在她独自发呆时才会觉得可爱。

“那吴兴可真的是害惨你了！”我看着她压着我胸口，从来没在她脸上看见过这么开心的笑容，说，“如果你平时可以笑一笑，我说不准就真的喜欢上你了。”

白孤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蜷缩在我身上拉着自己的头发，说：“嗯，会的。我已经认定你了，你知道吗？我这几天喜怒无常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容忍我，当初冰夜沫都给我搞奔溃了！”

我哈哈大笑，想起那个家伙，终于明白了白孤是一个怎样难缠的小鬼，我问：“那你的意思是我通过考验了？”

听到这个，白孤严肃起来，她说：“其实对于你，我的很多考验都没有对你用出来，才让你通过的！刚刚我就在想，到底要不要和你说，还是再考验你一阵子……”

“但是，我突然发觉，其实这件事情我相信你就好了……”白孤说，“这是我做的最冒险的选择，完全信任你，你可不能辜负我！”

我笑着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有点荣幸的感觉，也是，白孤那活了几千年的狼都能相信我，那我为什么就不能相信自己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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