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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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流随花流

楔子

流风,本为一把绝世好剑,剑出鞘身,其寒光乍现,剑气逼人,方圆百里,见者惶恐避之不及,不敢与之对战!世有传言,流风极通灵性,曾有数百年无人驾驭此剑,以至于尘封黄土,去其传说之外,世人对此一概不知。不在少数的爱剑人士听闻此言,不记一切代价寻找流风,依旧不见任何下落……

第一章孤苦无依

漫漫黄沙,狂风似啸,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似乎在做死亡前最后的挣扎,任凭那些人如何的反抗,最终还是被风沙吞没,经历数百年的侵蚀,留下的,只不过是一具具阴森可怕的白骨,在清冷的月色下显得格外凄凉。

她大步走向前方的那一堆白骨前,昔日的惨状仿佛正在自己的面前上演着,她盯着手中的一根骨头良久无言,一双清眸平静似水,恍若看破世间红尘名利。驻足之后不是悲伤,不是叹息,而是讽刺,毫不留情的讽刺!人生至亲尽失,名满天下又如何?她冷笑一声就要离去,突然发觉身后一震,一把利刃不知何时早已出现在她的手中,如烟的过往似乎在那一刻重新汇聚,形成一股力量,猛烈的撞击着那颗尘封已久的心灵,右手微微颤抖,将剑端至眼前,纤细的五指轻抚剑身。流风,原来你在这里。花流喉咙哽咽了几下,生硬的吐出了两个字:“师傅……”

不知何时,泪水已经侵占了她清秀的面容。左手轻抚了几下粉黛,拭了拭眼角的湿润,掩了一下斗笠,消失在了满天的风沙中,背影越发萧瑟。

六年前,花流一觉醒来,师傅就不辞而别了,随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纳闷儿是谁,却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流儿,快随父亲回家,你娘亲身染重病怕是……”中年人哽咽了半天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花流手中的字条也随之滑落在地,不顾一切的飞奔下山,终究是晚了一步,推门迎来的是娘亲那一具尚存温热的尸体,她涕不成声,跪倒在娘亲身前,万分自责。

三年后,由于长期思念亡妻,父亲积劳成疾,从此一病不起。临终前,父亲告诉她,去找慧缘方丈,那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了。熟不知,这唯一的牵挂是否尚在还是个未知数。她曾重回青山寺,希望将师傅送给她的那把剑拿回来,可是她翻遍了整座寺院,整座青山,却没有见到半点流风的影子。

第二章于梦思故

父亲离开后,孤苦伶仃的花流穿了一件粗布衣衫,拿了斗笠,从此离开了青山,离开了那满是回忆与伤心的地方,走过柳暗花明,走过风霜雨雪。当她再次遇见被黄沙湮灭的流风,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里会在一瞬间涌上那么多复杂的情感,但直觉告诉她,这把剑很重要,花流将流风带在了身上,孤身一人,却从没有遇到过任何的危险。

“它会保护你的。”师傅最后的一句话回响在她的耳边,她依靠着泉眼旁的一颗石头坐了下来:“流风,如果你真的这么通灵性,那可不可以告诉我,师傅在哪儿?他现在好吗?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他!”

片刻之后,她也笑了,自己居然这样的蠢,流风不过是一把剑,还傻傻的以为它会告诉自己师傅的下落。

今夜的天空阴沉的可怕,找不到一丝的光亮,花流不以为然,靠着石头睡着了。夜半,豆大的雨滴主宰了这个世界,她正睡的香甜,浑然不知。手中的流风猛然冲向一旁的树林,不到片刻,却见一张由密密麻麻的树叶缠绕串联的帐子挡在了她的面前,帐下的花流正安然的做着美梦:灰沉沉的天空下雨了,一副仙风道骨的俊美师傅走来,为她撑起了一个帐子……

离开青山已过了三年,昔日那双被师傅护在掌中的玉指变的粗糙不堪,昔日那件被师傅视若珍宝的青衣秀裙如今已换作了粗布衣衫。

天下悠悠之大,你到底在哪里?师傅!你可让徒儿好找?!

第三章云安寻师

只身来到云安城,满世界的绫罗绸缎让花流眼花缭乱:“那些滑滑的布料真漂亮!”

“哎!姑娘!你真有眼光!这可是本店的上好布料,那达官贵人的小娘子都抢着呢!”现在柜台后的老板原本只是看了一眼花流,这副穷酸相,说不定身上没有半毛钱!随即那老板双眼猛放精光,那把剑,真不错!

花流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荷包,无奈的摇了摇头:“多谢了,可惜没银子。”说着正要离开。

“万事好商量!我是看姑娘姿色如此娇人,配这衣服正合适!”流风的剑柄上嵌满了奇珍异宝,对这老板的诱惑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手中的那把剑倒是值些银子,不如……”

听了这话,随即花流面色一沉,猛地摇头:“不行!”说罢,一溜儿小跑离开了那店铺。这是师傅送给她的东西,除了她,谁都碰不得!

肚子饿的咕咕作响,她实在没有力气再去迈半步那死沉的双腿,只能扒着墙,靠在那条湿冷的小巷里歇脚。这里阴气极重,使得花流下意识的裹了裹披在身上的麻衣,沉沉的睡去……

梦中的她,又回到了初生,回到了那个纯真质朴的年纪,没有一丝污秽肮脏,眼中的世界只有爹娘和师傅。

阳春三月,暖风和煦。寺院外的桃花树又开了,她远远的望去,那粉嫩的花瓣落在那人的肩上,一袭长衫,三千墨丝,给她一种不可亵渎的神圣,只听那人轻咳一声,话音悠然响起:“又要劳烦流儿将这些花瓣扫去了。”

按照每年的惯例,她一定会冲上前去狠狠地瞪着他,然后甩下一句:“懒女人!”愤愤离去。在花流的眼中,师傅比那天上的仙娥还要美上几分。可这次不同,她朱唇微启,将秀指一弯,抵上自己的下颚,娥眉淡瞥:“何以扫?花瓣零落自有有它的用处。”说罢扬长而去。只留他一人愣在原地,而后自嘲一笑,来到山上这么多年了,竟然忘记了她已亭亭玉立,将至笄礼。

第四章满月试儿

回想当年,满月试儿。珠宝、黄金她看都没看,凤冠霞帔亦被顽皮的她洒上了童子尿,笔墨纸砚视为无物。花流在桌子上爬来爬去,那一双机灵清澈的小眼珠滴溜溜的转着,似乎正在急切的寻找什么。一番折腾后,无果,干脆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这一哭不要紧,可吓坏了一旁的爹娘,以为孩子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急忙请来了青山寺里的老方丈慧缘究其原因。

慧缘缕了缕自己花白的胡须,风轻云淡,堪透一切的面容上浮现了几丝笑意:“无事,只是姑娘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

“方丈可知小女要寻何物?”

他笑而不语,神情闪过几丝的异样,轻点她的眉心:“你喜欢花流这个名字吗?”

她怔了怔,在空中这么一抓,咧着嘴开心的笑了起来一把扑到了慧缘的怀中,用力拉扯着他的白须,慧缘并不觉的疼痛,只是这样微微一笑:“姑娘的性情怎能这般顽劣?”

“嘿嘿……”她是个娃娃,根本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依旧无知的玩着他的胡须。

“不知二位可否将这小姑娘与我带回山上,待其笄礼之后,我自会还二位一个健健康康、亭亭玉立的女儿。”

“这……”女儿的表现对于爹娘来说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兴许女儿真与佛家有缘,可这一去就是十五年,他二人怎会舍得?

慧缘察言观色,仿佛晓得其中的绳结:“如果施主思女心切,可随时到山上一见。”

二人心结顿解:“那便劳烦方丈了。”

慧缘不语,怀抱着小花流,点点她肉嘟嘟的小脸,大笑出门而去,花流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一切,学着慧缘的样子大笑了起来……

第五章 山色空蒙

落花点点,春去春又来,转眼的刹那间,十四个年头已经悄无声息的轻轻淌去,在那空寂的青山上时不时能听到女孩的笑声萦绕耳边。

“蝴蝶可有抓到?”

她累的满头大汗,有些发丝紧紧的贴在了她的耳侧,如若那出水青莲,却低着头有些不服气,鼓着腮帮子不敢看他一眼:“不曾抓到。”

面前之人一身白色锦袍,黑发垂肩,温文尔雅:“赌约可作数?”

一听这话,她更加的不服气,她才不要打扰一个月的寺院!花流猛然抬头想要解释什么正对上他满是宠溺的双眸,一张俊美的面容竟让她看的有几分的失神。她急忙摇摇头让自己回过神来:“师傅是个骗子!徒儿不服!”

“哦?”他不解,“我何时欺骗于你?”

“哼!师傅明明长的这样好看,当时却扮成老头,将我骗上山来……”

他轻咳一声:“骗这个字用的不太恰当。”

“我不管!总之师傅要陪我一起打扫!”

“好。”

如今她上山来已有十四年了,花流大抵未曾注意过师傅的容颜永远都是如此的年轻,不论是十四年前或者十四年后,他容貌依旧,自己的韶华却并未因为师傅而驻足停留。她曾梦想着有一天,看着师傅老去,然后揪着他真正的胡子,死皮赖脸的来一次身份交换,她要做师傅!她才不要每天都是练功、书法之类的。

“流儿?今天是不是又偷懒了?”他端着自己刚刚做好的桃蜜酥走进了房间。自己却正被那些墨汁“精心打扮”了一番,就算师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便更加恼火:“花流讨厌师傅!”

慧缘一听这话打来一盆热水,亲手将她脸上的墨汁擦去:“下次小心。”她默默低着头,不再说话,吃着桃蜜酥,挂上了笑意。

第六章楼府楼阳

等在小巷睡着的花流再次睁开眼睛,这房间里精美的雕刻让她为之惊叹,侧身下床,不远处的屏风上一幅水墨丹青。画中场景栩栩如生,韵味十足,在那山顶的最高处站立着一双才子佳人,佳人手持长剑依偎在身旁良人的怀中。

“三生浮华如过耳,十世春秋向君心。”她虽从未进过学堂,可师傅教给她的,比那学堂里的教书先生传授的都要多。

“十世春秋?干嘛要这么长时间?画中明明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模样……”她实在想不通,“不好不好,这诗题的不好!”

“依姑娘之见,该如何呢?”话语间,门外走来一位翩翩少年,身着鲜衣,手中是冒着热乎气的花瓷碗。

花流疑惑,上前一步问到:“你是何人?”

少年将那有些烫手的汤碗放在紫檀桌上,冲着花流微微施礼:“这是寒舍,鄙人楼阳,是寒舍之主。”

听了这话,花流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别人的府上,刚才自己被这屏风吸引,分了心神,一时间居然忘记了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尴尬的气氛随着花流的渐渐清醒也变的愈发浓重起来。她捏着自己的衣角,将羞红的面颊埋得很低,不敢再去看楼阳的眼睛,就好像当时她低着头,不敢看师傅的眼睛。

为了尽快打破这快要让人窒息的氛围,楼阳急忙开口:“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花流抬起面容,双瞳剪水,澄澈透亮:“我叫花流。”

“花流姑娘刚刚说这诗题的不好,可是有什么独特了解?”

她听这话一怔:“叫我花流就好。我倒没什么独特了解,随口一说而已,取笑了。”

他却并不觉得花流只是随口一说,既然她不想说,自己又何必强人所难,只能快点转了话题:“花流身体抱恙,还是多歇息才好。”

二人落座,楼阳便问起了花流只身来到云安城的原因,明明手中有一把价值连城的宝剑,又何以落得如此落魄?她的回答却很简单:“找师傅。剑是师傅送的,不能动!”

果真,一连几天,她都将剑握在手中,生怕被人偷了去。他也只能苦笑,由着她的性子。楼府是个大户人家,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落在了楼阳一人的身上,花流知道他无父无母,也没有半个亲人,就亲热的称呼起了哥哥,能有这么个可爱机灵的妹妹,楼阳也是连连答应。

第八章初遇韶华

没几天,楼阳因为事务繁杂,便让一直呆在楼阳身边的韶华来照顾自己。

初见韶华,是在楼府的后花园。秋千上端坐着一位身姿曼妙,体态丰匀的蓝衣女子,眉若柳叶,目锁清秋,轻轻一眨眼,就是半个江山也黯然失色。她是楼阳哥哥的娘子吗?真漂亮啊!

她还记得韶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模样,不知为何,她会如此的吃惊,都让花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丑了,丑到让韶华这么惊讶。可韶华却立即恢复了神情,低着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我在他身边这么久,却唯独你这一人让他如此上心,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花流不理解韶华话中的意思,只是颇感疑惑,“时间会让你记起来一切的。”

夜晚,皎皎月华,群星闪耀,汇成一条银河,点缀着夜空单调的黑色。

今日楼阳快速的解决了所有杂务,特地早些回府,给花流买回了好些吃的,有城北李记的桂花糕,城南的青团,还有他亲自做给她的桃蜜酥。她只吃了一口,便抑制不住的哽咽了起来,记得师傅以前也尝尝做糕点给她吃,泪眼婆娑,让人生出几分怜爱。他伸过手去,将娇小的她抱在怀中,只叫了声她的名字:“花流。”

花流望着那闪烁的明星,不知不觉,困意袭来,倚靠着楼阳的右肩睡去,直到最后演变成自己枕着他的手臂睡了去。他低头无奈的看着怀中的可人,嘴角抹上笑意,继而望着那深邃的天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数载等待能换得此生场景,我这辈子倒也无憾了!

午夜,凉风来袭,楼阳站在回廊的尽头,望着那深沉的夜空,神情肃穆。

“夜里风凉,小心身体。”韶华不知何时出现在楼阳身后,替他披上一件披风,“这么晚还不睡?难道失眠?你等了这么长时间的花流终于回到你身边了,你反倒不高兴了。”

“不是,她在我身边只会更危险。”

“你总想着会不会给她带来伤害,却永远不能体会她没了你的感觉。花流可以为你受十世轮回之苦,可以孤身一人踏足整片天下寻找你的影子,你却只是一味地躲避,你以为这样就不会给她带来伤害,却不知,这才是真正噬心蚀骨的痛!”她是一颗桃树妖,身为树妖的韶华陪了他三百年,看了他三百年,等了他三百年,楼阳的心里却始终只有一个花流,也许这才正是她选择一辈子呆在他身边的原因,哪怕是楼阳赶她,她也淡淡一笑:“等有一天花流回来了,我就走。”

被韶华这一通说教,楼阳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那瞳孔更加深邃,好像无底洞一般。

第九章 痴心不改

岁月无痕,淌过山清水秀,淌过凉风秋境,一把古剑等待了千百年,折戟沉沙,只为故人归。

“它叫流风,传说很通灵性的。”

她顾不得楼阳说的任何一句话,将流风拿在手中反复把玩,爱不释手。自从这把剑到自己的手中,她还从未仔细欣赏过。若不是楼阳告诉自己这剑的名气,恐怕这宝贝在自己身边要做一辈子的破铜烂铁了。

“你真有楼阳哥哥说的那般厉害?”花流还是不肯相信一把剑能有什么让她眼前为之一亮的地方。缓缓抽出剑身,也就在剑身出鞘的那一刻花流的灵魂似被抽干一般,那透亮的双眼蒙上了一层灰色,木讷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花流!”等他反应过来早已为时晚矣。楼阳眉峰紧皱,在下一刻便灵魂出窍,纵身跃进剑中。

红色、利刃、杀戮!空气中到处充斥着血腥的味道。不远处的高山上,两个人影伫立在那里,地上血流成河,成百上千具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山峰,让人触目惊心!

“你看,这殷红色的河山多美,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

“嗯。”她幸福的依偎在他的怀中,如同一只温顺可爱的小猫一般,沾满鲜血的双手却与这一幕格格不入。

无论是现在的楼阳还是以前的慧缘,都实在不敢相信平日只是有些顽劣的她竟然会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自言自语道:“还是我太疏忽大意,早就应该察觉到,它离开了花流这么长时间,不可能没有剑魔。”

“花流!”他冲着山顶大喊一声,可山上的人根本不予理会,似乎中间隔了一道透明厚实的屏障。

他怒火涌起,那剑魔居然如此猖狂的吞噬着花流的内心!将所有的灵气汇聚掌中,只是一下,眼前的那道屏障就裂开了缝隙,他发疯般的撞击着,不知何时嘴角流下了鲜血,他也毫不在意,直至将那道屏障撞的粉碎!

花流!等着我,我一定要把你带出去!

山顶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入侵,猛然向着山下望去,两人四目对视,险些将楼阳吓到。眼前那男人的容貌跟自己无异,如同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不敢犹豫,一把匕首朝着男人刺去,怀中的花流被这一幕吓的江山失色,紧握了一下手中的流风替男人挡下了这一劫。

“花流!你看看我!我是师傅!”

师傅?对啊,昔日自己脑海中模糊容颜的师傅正是此刻楼阳的模样啊,师傅!你真的是师傅吗?花流犹豫了,紧握着流风的右手微微颤抖起来。

“不!他是剑魔!花流,我才是你的师傅,留在这里,你看我为你创造的世界多美啊。”男人袖手一挥,一座寺院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有那院外的桃花树,芬芳馥郁的花瓣伴随着和煦的微风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只要你就在这里,一切都会变成原来的样子,有双亲有师傅,有山有水,这不是花流一直都想要的吗?”

面对两张让自己爱到骨子里的容颜,她的眼神中充满的都是恐惧、迷茫、不知所措,抱着头瘫软在地上:“师傅……哪个是师傅……师傅救我……”

“你到底是何方剑魔!”楼阳的目光凌冽骇人。

“哼!何方剑魔?我就是你啊流风!”男人的嘴角抹过一丝自嘲,冷眼与之对视,“我就是你的心魔!现在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你内心深处所想的!花流在这里会比跟你出去更幸福!”

楼阳被这几句话说的一动不动,零散的记忆正在一点点的拼凑着,这确实是他内心所想的!但花流在这里绝不会快乐,这会是花流的梦魇!他抱着脑袋,面容痛苦狰狞,仰天长啸!束缚的发丝在空中肆意飞舞着,如同恶魔的化身,往昔……正在一滴一滴的被记起……

第十章 十世轮回

那时,她不过是逍遥四海,游历山川的一位灵女,名叫花流,而流风身为灵女的佩剑,承恩仙气,炼化出了剑魂,时时陪在灵女的身边,暗中保护着这个孩子一样的女子。它会陪她聊天,陪她笑,陪她赏月……甚至,在她感觉孤寂的时候给她一个拥抱。他多想就这样下去,没有人去打扰他们,只有花流和流风,自在天涯……

“流风,能一直就在人间不知是多少神仙梦中所想,这里的山山水水都是那么灵动,还有那屋檐下的痴男怨女,这一切,都是天庭里所不曾有的。”她的双眸闪烁,冲满了无尽的好奇和憧憬。她轻靠着他,轻柔的发丝垂在流风的左肩,有淡淡的梅香萦绕周围。流风抬起手臂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犹豫了片刻,终究是放下了。她是高高在上的灵女,是帝后的女儿,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剑魂而已……

“流风。”她起身转过头去,在他的面颊上蜻蜓点水,让流风始料未及。过了半晌才缓缓回过神来,面色潮红,尴尬的低下头去,“原来流风也会脸红呀!哎呀!这么说流风是不是喜欢我?人间的良人被喜欢的人吻了,也都是流风现在这样红的面色。”

“嗯……”他低着头,小声的应了一声。花流,此生,你是我的花流,绝不准任何人染指!他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亲吻着那墨色的长发。

但这一切,终究是被帝后发觉了:“大胆流风!身为灵剑居然想亵渎自己的主人!你可知这其中的罪过!”

“都是流风的错,请帝后惩罚。”他跪倒在地,鲜血遍布全身,不禁苦笑,果然帝后还是察觉到了他正慢慢变化的心思,这一切迟早是要来的。

“母后不可!女儿甘愿替流风受罚!”花流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将地上奄奄一息的流风紧紧的抱在怀中。

帝后发怒,一掌拍在凤椅上:“你来干什么?!”帝后爱女心切,命人将灵女囚禁起来,只是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女儿愿受十世轮回之苦替流风抵罪!”

帝后闻言怒上心头,一气之下将灵女谴入轮回,流风被囚禁在人间的一座青山上八百年,时间一久,竟然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在青山,自己到底是谁,只记得,他在等一个人,很重要的人,她叫花流,他爱她。

当记忆被唤醒之时,就意味着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可能,在这缥缈的幻境之中,若想花流平安的出去,他和心魔只能同归于尽。

流风仰天大笑,继而疼惜的注视着地上的花流,下一次,可不可以听帝后的话,不要这么傻了。他看了看手中的匕首,没有一丝的迟疑将那寒冷的刀刃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刹那间,流风手中的匕首被一个坚硬的物体狠狠的弹飞了出去。韶华将自己的手臂化为尖利的木条,刺进了男人的心脏,弥留之际,男人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掌拍向了韶华的天灵盖,全身灵气化为乌有,筋骨尽断,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韶华!”一切发生的太快,让流风来不及反应,等他冲向韶华,只剩下了一地的花瓣,和淡淡的清香。

这一次,他的眉眼之见终于有了她的身影,就算灰飞烟灭,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春风乍起,将地上的桃瓣吹的漫天飞舞,滑过耳际,他听到了她的最后一句话:“三生浮华如过耳,十世春秋向君心。”

“该死!”男人的神情中满是不甘,怎么会想到流风为了一个女子情愿万劫不复,而韶华情愿为了他灰飞烟灭。男人口中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元气尽散。

可惜,心魔以深入骨髓,心魔而死,流风在世的时日也不多了,他用尽最后的一丝灵力来到她的身边,在她眉心一点,一点金光闪现,花流便晕了过去。此后,流风不再是流风,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楼阳,而那战无不胜的流风也变成一把残剑,但是花流,你还是那个肯让他付出所有去守护的花流啊!

“我怎么愿意让你就这样忘了我,可是花流……”

第十一章执子之手

床榻上的花流逐渐清醒了过来,拍了拍昏沉沉的脑袋,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只有红色,一望无际的红色。她强撑着坐了起来,脑袋疼的厉害。

“这是哪里?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流风将花流记忆中对自己的印象抹去,却怎么也抹不净那一个淡淡的轮廓,正如他言,他怎么舍得她就这样忘记自己。

十世相思,妾心君可知?

这时,门外走来一位翩翩少年,带着笑意的眉角,唇齿微起,缓缓施了一礼:“在下楼阳。”

九天之上,一片祥云在楼府上空飘摇,久久不离去。祥云上,一位雍容华贵,头戴凤冠的妇人神情闪过些许的悲切:“走吧。”

随行侍婢轻声回道:“是。”

屋中屏风处那一对良人到底是走到了一起,韶华许了他三生的浮华,那把残剑却守了花流十载的春秋。画骨入心,这把残剑陪她浪迹了半个天涯,再度回首,那人却在桃花零落处,笑语盈盈之间,执子之手:“它叫流风,传说很通人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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