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凤栖梧，情人泪 06

“小姐，衣服已经洗好了，我们确定要穿么？”小烟拿着浣洗好的衣服，一脸不情愿的来到了栖梧的身边。

眼前的画面，就那么恍惚的一瞬间，然后就变成了眼前的这副模样。

小烟手里拿着的，是两件麻布衣裳，还算是比较完好。

算上今天，她们已经在这遍地是尸体的义庄待了十几天了，天知道她们是怎么活过来的。

在我的眼中，或许只是一瞬间，可看栖梧那瘦到可以见到骨头的脸上，我仿佛看到了那十几天的煎熬。

“无事，我们的衣服实在是太脏了，而且穿出去，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栖梧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清冷的声音中，带着自信。

“还有，小烟，我不是说过，以后当以姐妹互称么？”

说着，嘴角也微微上扬了起来，看起来，有了十几岁少女该有的活力。

“对不起，小……不，姐姐，我心疼你啊，我到也没什么，可是，你怎么能受这般苦？”

小烟实在是心疼栖梧，我看着她们，心里很羡慕。

“纵然今非昔比，小烟，你能吃的苦，我为什么不能？不必再说了，替我换上。”栖梧的语气有些强硬，夹杂着些许无奈。她知道，不这样，小烟断然不会肯让自己穿上。

果然不愧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小烟真的被震慑住了，只得剁了剁脚，替自家小姐穿上那身粗布衣裳。

换上衣服之后，小烟又打了点水，替栖梧擦去脸上的污垢。

虽然消瘦了很多，但是美人终究是美人，就算是粗布麻衣，却依旧挡不住她的姿容，阳光洒在那尚且有些稚嫩的脸上，就恍若九天上的圣女一般。

“姐姐还是那么好看。”小烟有些看待，随即又自豪的夸了一句。

栖梧看不见阳光，可是突然的炽热还是让她的眼睛感觉不舒服，微微皱起眉。

“小烟，有布条么？”

“有。“小烟随机从地上捡起那被她撕下的布条。

毕竟，死人身上的衣服都太大了，不撕一下，根本就穿不了。

“过会儿，我们就出发吧。”栖梧用布条蒙住自己的眼睛。

“去哪儿？”小烟微微一愣。

“天涯。”

天涯？换我有些愣了，若不是知道，这是栖梧的记忆之中，我还以为，她在唤我的名字。

她看向我的方向，就好像能看见我一样。

“天涯？好，姐姐你无论去哪里，我都跟着。”小烟笑着拉起栖梧的手。

“慢着。”

栖梧摸着四处，最终摸到了几件刚脱下来的衣物，来到那个一直都没舍得熄灭的火的旁边。

火苗噼里啪啦的响着，一缕缕青烟飞上天空。

栖梧轻叹了一声，像是还了某种夙愿。

从前种种，都与她无关了。

“走吧。”

拉住小烟的手，栖梧站了起来。

我看着两个人走远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些凄凉，真的走的了么？

拥有了那样结局的凤兮还有栖梧，真的走的了么？

我有看了看那见见熄灭的火苗，看着那处，莫名的有些特别的感应。

可我来不及细看，细想，画面便又开始变化了。

入耳的，是不断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一声声叮当脆响的铃铛的声音。

“阿郎，谢谢你载我们。”

小烟清脆的嗓音，慢慢揭开了画面。

一辆驴车，载着两个麻衣女子。

坐在前面的，是一个看上去有些憨厚的小伙子，穿着一身农家衣裳。清秀的脸，略微黝黑，笑起来的时候，洁白的牙齿很是闪亮。

后边的女子，一个气质脱俗，就算是那一块遮住大半个脸的黑布，也不能掩盖她的风华。另一个轻灵可爱，就像是明艳的画，过目难忘。

到了地方，两位女子便下了车，在少年落寞的目光中，缓缓消失。

我跟着她们，她们是栖梧和小烟。

“小烟，他心悦与你。”

栖梧被小烟拉着手，一脸严肃的说出来这样一句话。

霎时间，小烟的脸，红过天边的云霞。

“不过接触几天，哪……哪里来的……心悦一说，姐姐惯会取笑我。”

“再说，他……非是我所期待的人……”

话越说，声音越小。

“哦？非你所期待？那我家小烟儿期待的公子，是什么样的呢？”

在小烟面前，栖梧已经收起了一贯的冷漠，多了几分我在往生路上，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娇俏。

“姐姐……”小烟羞涩不以，“他……必定是一个英雄。”

“英雄？小烟，英雄只是英雄，不一定是良人。”栖梧想起来娘亲所讲过的话本，“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可自古以来，从来都是英雄辜负美人。”

“不是的，姐姐。”小烟的语气依旧羞涩，可莫名的多了几分坚定，“他可以不是苍生黎民的英雄，但他一定是我的英雄。”

“你的英雄？”

栖梧有一瞬间的愣神，不知想到什么，弯起了嘴角。

“你一定会找到的。”

“哪有……那么快找到……姐姐，我要一辈子照顾你。”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走，丝毫没有注意到后边跟着四个猥琐至极的男人。

“大哥，遇到极品了啊。”

“老规矩，大哥先来，我们几个再上。”

“嘿嘿嘿……老天待我不薄。上！”

一声令下，四道猥琐至极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小烟转过身，霎时间脸色惨白，第一时间把栖梧护在了后面。

“小烟，别护着我了，你快跑！”栖梧伸手推开了小烟，而那四个壮汉却是笑了。

“小娘子，你以为，他能跑的掉？”

一句话，瞬间有两人抓住了小烟，小烟想挣脱，奈何力气太小。

“你们，都是我们兄弟的。”

说完想要去触碰栖梧，可就在他妄想触摸时……

“啊啊啊……”

一声惨叫，惊得其他三人后退。

“大哥，怎么了？”

“见鬼了，那娘们身上，有暗器！！”那个被称为大哥的壮汉龇牙咧嘴，痛苦不以。

“砰砰砰砰！！！！”

四声清脆的响声，壮汉还没反应，瞬间倒地。

“哈哈哈，两位姑娘，没事吧。”爽朗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小烟挣脱壮汉就跑到栖梧身边，听到声音抬眼看去。

就看到一个一身白衣，芝兰玉树的少年，少年眼角眉梢都是洒脱恣意的笑容，就像是阳光一般，晃得人移不开眼睛。

好一个……俊俏的美少年……

小烟呆住了，久久回不了神。

“没事。”

栖梧见小烟没有回答，便回答了。

栖梧看不见，却能听见，那声音有点熟悉，空气中有一股清香，令她疲惫的身子有些减轻。

会是那个人么……

想着，想着，栖梧就听不清接下来的话了。

“姐姐！姐姐？”小烟看着愣神的栖梧，有些担心。

“没事。”

“我见你一声不吭，吓死我了。”

“没事，不会这样了。那人呢？”

“走了，姐姐，那位公子真的好生厉害呢。”

“只有一个人么？”

“嗯。”

栖梧莫名有些失望。

“可知那位公子的名号，若有机会，自当报答。”

“我知道，姐姐。公子未曾告知全名，我从别人口中听说，公子姓，肖。”

“肖？”栖梧垂下眼睫。

你……姓肖么？

我听着对话，有些莫名，明明……我看到连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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