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往生路，噬骨香09

他忍得很痛苦，我不忍心看着他死去，更不想看着他痛苦，真的没有办法了么？我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水晶。

怎么办，如何抉择？

果然，选择题什么的最讨厌，最不适合我了。

沈醉夜啊，我该怎么办呢？栖梧啊，怎么办呢？那个人，也许就是你的记忆啊，我真的要将他打碎么？

我看着他，却是迟迟的不肯拿起漂浮在空中的羽箭，漆黑的往生路，突然间就被光亮掩盖。

我看着凤溪，很纠结，心里犯着疼，却不想，他又是对着我笑了。

那个笑容，却是拥有着太多的内涵，我没有办法解读，我也不擅长解读人心。但是，那个笑容却是好像将我蛊惑了，我看到了他的决然。

与其痛苦的活在这个永不见天日的往生路，不，入魔的那一刻，他便已经不是他自己了，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醒来，他应该本是温柔安静的人，可是偏偏世界无法给他那份安宁。

所以，他选择了消散，不，他本来就消散了，只是本能的不想让“自己”再做杀孽。

“你若消散了，还有轮回么？”我问他。

凤溪轻轻摇头，这里是往生路，散了便是真的散了，哪里会那么奢侈，进入轮回？

我又想起了栖梧，她也一样消散了。不，她的魂魄还未散尽，沈醉夜也许会有办法，对啊，若是能够保留那一丝魂魄，或许还能……

我还没有想完，却见他越来越难以压制，他这些年，入魔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般伤痕累累？或许，入魔的他更加坦诚，那份想要出去的渴望，比起变成人形的他的那份淡然，更加真实。

可是，他终究是入了魔道，这样活着，与他而言，是煎熬。

你想要安宁么？

好，我便给你吧。

我拿起了弓箭，刚接触时，便有一阵暖流经过全身，无比舒适，感觉全身都被洗涤了一般，心里莫名的就平静了下来，这把弓，这只箭仿佛天生就与我一体一般，我能知道它们的意思，我感觉我的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凤溪看到面前的人终于拿起了那两样东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一种莫名的了然还有兴奋。

她的眼中闪过一小簇火焰，那是属于神器认主的标志，他虽然保存了它们，但是神器都有着自己的骄傲，不会轻易认主。

可是，现在，却认主了，还是一个凡人。

她的记忆应该没有了，或者丢失了，她的模样或许有所差别，，但是绝对与消失的那个人有所关联。

“也许，你真的是…，谢谢你，来送我。”

凤溪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那条滔天的火焰朝着我冲了过来。

他已经彻底的不是凤溪了，只是一只入魔已久的大鸟，很丑很凶恶。

我的眼眶有点湿润了，一股巨大的无力之感袭遍了全身上下，天意，难道一切真的是天预定好的？人根本无法逃脱，何论逆天？

感觉身后有一个巨大的手，推着我走像一个计算好的局面之中，那人站在幕后，冷眼旁观。

我一定会查出那个幕后之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我流着泪发誓，弓与箭渐渐重合，挥手擦干了眼泪，缓缓抬起了手臂。

有了这把弓箭，我发现我的速度变得更加快速了，他所停留的位置，正好在我的射程之内。

我下意识地瞄准了他，眼前一片白茫茫的，真的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么？难道就没有一个折中的办法么？

或许这世间有，只是我不知道。

我对准他，箭却没有射，我的手在抖，我完全没有在状态。

不行，我还是无法下定决心，杀了这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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