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可以杀掉你的猎物吗？

楔子

杀手代号：S

地下基地曲折的走廊里，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漂亮娃娃手里捏着一张纸，正边走边透过透明窗往旁边的各种实验室里张望寻人。

垂到耳朵下方修剪地整齐的黑色头发，齐眉的刘海，随着步伐轻轻摇曳，配上大大的猫眼，小巧的鼻头，抿起的樱色唇瓣，精致可爱地像橱窗里摆放的娃娃。截然不同的是，这个孩子可不是谁都有胆量拥抱玩耍。

拉住一个走过来的人，软糯带着稚嫩的童音；“你好。sin在哪里？”

“啊——啊~啊~啊~，我，我不知道，sin大人在什么地方，再——再见！”说完逃命似的飞奔而去。边跑边心里泪崩“天啊，那个可怕的魔童竟然拉住自己了竟然拉住自己了，好可怕啊~”

望着绝尘而去的背影，小孩大大的猫眼里闪过一丝不满。真是没有礼貌的人，都没有说“你好”。

“怎么了？”

头顶上方传来温和的男声，随之，一双温暖的大手揉乱了小孩梳理得整齐的头发。

小孩双手抱着头隔绝大手的骚扰，“sin下午好。会弄乱头发的。”

仍旧非常礼貌地先问好，虽然不满对方的动作，却笨笨的不知道要躲开。因为没有人教她这么做过。按照她所学习的课程，不带杀气和攻击性的动作可以不用反击并杀死对方。（这是训练小艾的人被攻击怕了才想到的折中办法，呜呜~）

sin微笑着看着这个几乎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孩，真是可爱啊。

“小艾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孩乖乖地伸手递出手里捏着的纸片，“要出任务。”

小艾的攻击性跟杀伤力凡是教过她的，没有人会质疑，组织里其他曾经因为她年纪小而怀疑她能力的，也都在这些年她高超的任务完成度面前闭了嘴。

小孩是个天才，在暗杀方面。但是，不可否认，有着学习障碍的小家伙，在平时生活中，很难让人遏制住想掐死她的冲动，实在太白痴了，自小又在组织长大，基地里没几个正常人，普通人该有的常识只能用匮乏来形容！

所以，每次出任务都必须有人带着，否则就会出现这样搞笑的情况：任务完美完成，遍地尸体绝没有一个活口。但是回来途中不知道会被什么人拐卖到什么地方去了，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小孩。

sin他们曾经好几次杀入地下拍卖会那种地方把人带回来。于是曾经当了那么多年保父的sin也自然升级为了搭档。

“小艾，我被调到研究部了呢，你的搭档换了新人。”sin无奈地扶额，不是一早就跟她说过了吗？他就知道会这样，只要跟她没关系的事，她永远记不住。

小孩不解地歪歪头，眨着猫眼看着对方。

“卖萌也没用！”sin恶劣地拉了拉对方脸上的肉肉，“你换搭档了！真是，我本来一个后勤人员跟你打打杀杀这么多年也很辛苦好不好。”

一指小孩身后，“呐，他就是你的新搭档，cain。”

感觉到有陌生气息靠近，小孩本能戒备，但是感觉不出杀气，于是就重新放松下来。

“来，打个招呼吧，对新搭档要有礼貌啊。”sin笑眯眯地转过小孩的身子。

“你好，我叫小艾，代号S，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乖乖地按照sin教的方式打招呼，却没深想为什么，她也不会。

“你好呢，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妖童竟然长得这么可爱呢。”被称为cain的男子弯下身，笑着揉揉小孩的脑袋。“那么，我们走吧，任务第一啊。”

“嗯。”听到任务两个字，深得组织教育的小孩就乖乖伸手让对方拉住自己牵着走了。因为她遵从的指令里面，第一条就是：任务至上。

刚走了没两步，突然停住，cain不解地看向小孩。却见小孩转回头，对身后看着他们的sin晃晃爪子，“再见，sin，我出任务去了。”

sin一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好笑地也晃晃手，一点没变呢。“嗯，再见小艾。”

却没想到，这声告别真的成为了他们之间的永别。他永远等不到呆小孩再次乖巧地站在他身前，软软地说，“我回来了，sin。”

谁也没想到，他们千挑万选出来给他们可爱的小艾做新搭档的人，竟然是背叛者。

任务完美完成，依然持续着她100%的神话，却在回来途中中了伏击，一场爆炸，周围的建筑全部夷为平地，小艾生存的概率——0%。

第一章：我可以杀掉你的猎物吗？

模模糊糊醒来，揉了揉眼睛，绿绿的林子，秃秃的石头，白白的云，完全是陌生的地方。（不要指望白痴小孩的语言水平）那群拿着枪围堵她的人去哪了？大楼呢？

受过严密训练的小孩，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不管身体多么疼，先找地方隐蔽。

察觉四周没有人，小孩才稍稍放松握着匕首的手，检查自己身体受伤情况。衣服被炸得有些破损，有洞洞的地方还冒着烧焦的糊味，很疼，不过可以忍受，这种程度在上刑讯课的时候遇到过。

脱光衣服摸了个遍，皮肤依旧光溜溜滑嫩嫩的，有些奇怪，没有伤口，为什么还会觉得疼呢？自己受了爆炸波及，以前上课的时候教官有放过片子，爆炸之后会伤的很惨很惨，还会露骨头，瞅瞅自己的小短腿，肉还在啊？

小孩就这么坐在地上歪着头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的腿，想不明白，于是就穿上衣服不想了。

小孩的思路一向简单，自己的不懂的事就留着问sin和教官他们。反正sin也说过以自己的智商很多事就是想破脑子也不会明白的。但是她一直没搞懂，脑子可以想破吗？好厉害，她还以为只有枪支才有那么强的威力能够爆头呢。（呜呜~这完全是两码事好不好。）

可是基地在什么地方？搭档呢？

小孩没去想为什么会遇上那么强的袭击，毕竟干他们这行的被报复是常有的事，天天枪林弹雨的。sin自然也不会教她这些阴暗的东西（……难道杀人不阴暗吗？），受到袭击打回去就好了，打不过逃就是了。她自然也想不到被背叛那么高深的问题。只是单纯的记住sin的话，没有人带着在外面不要乱跑，会被坏人抓去吃掉的。

以前就遇到过，一个坏老头骗自己说会帮她找到sin，却把她带到一个奇怪的地方要拔她的衣服吃掉她，还被啃了好几口，虽然不疼，但是想到基地里那些喜欢吃生肉的狼，血淋淋的一点都不卫生。

后来就被突然闯进来的sin找到了，然后被狠狠骂了一顿，小孩不懂得委屈，只是觉得sin很生气，不太好。自打那以后，sin就告诫自己，一旦遇到想要强行脱自己衣服的，就全部杀掉。还说“看你一副呆样，又长成这幅模样，在那些变态嗜好的人眼里就是活脱脱的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吃你吃谁。”

小孩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模样会很像馅饼，但是看sin正在气头上也没敢去问。对她来说，依照指令做事是最简单的，她很喜欢。

衣服破掉了，身体的疼痛减弱了许多，不影响她的正常行动。想起sin叮嘱过的，任务完成后记得要换掉脏掉的衣服。看了看身边，没有能换的备用衣物，她认为该去找一件。

其实sin也是无奈之举。小孩长得一副乖巧至极的模样，很难让人生出戒心，所以组织因材施教，教给她的暗杀手段都是近身博弈，兵器也选择短小锋利的匕首，往往在靠近目标的那一瞬间一击必杀。小孩学得很好，爆发力、灵活度、协调性，简直像是天生为此行而生的。

但是，这难掩她毫无常识这一缺陷。短兵器杀人的时候，难免会溅到血液，打小组织里长大的小孩自然不会排斥，所以造成有一次，小孩完成任务，浑身血淋淋地就回来了，那次他们没折在任务里却险些被警察抓住，sin气的跳脚啊。从此基地的人也都了解了这位保父的艰辛，不管小孩再可爱，逗逗可以，但是给她搭档，还是算了吧。

步子很轻，这是融入生活的习惯。往树林里走了没多远，便嗅到了她平时极熟悉的味道，很淡，但的确是血腥味。

小孩眼睛一亮，难道是搭档？

于是立马快跑起来。树林里的地形自然复杂寻常，地面凹凸不平有些地方被树叶掩盖看不到陷阱，不过对从小训练的人来说，却毫无影响地如履平地，间或踩在树干上跃起，跳过交错的枝桠，像小豹子一样在丛林间快速穿梭。

熟悉的冷兵器的碰撞声，小孩放缓了速度，调慢呼吸，慢慢靠近，身影掩藏在茂密的树枝之间。

有两拨人在打斗，但是衣服好奇怪啊，她除了在电视上看到过就没有在平常生活中见有人穿过，飘飘的袍子，大大的袖子，长长的头发，sin说这是古代人才有的打扮，我们是现代人，不这么穿。

sin从来不会骗自己，小孩一瞬间福灵心至，难道自己钻到了电视里？（囧。这叫穿越）心一下子雀跃起来。她在训练之余也看过正常的电视剧，很多人飞来飞去的武侠片，那个时候她很是羡慕，甚至曾经缠着教官教自己，但是试了无数次才明白，那根本不合常理。人的肌肉骨骼再如何调整发展，都不可能做到，搞得小孩失落了好一阵子。

小孩看着两拨人你来我往，自然的用专业眼光评估着，也就那个穿黑色不飘飘衣服的人水平还不错，能跟格斗教官差不多水准。但是他那一方明显处于弱势，只剩下三个人了，还有一个人一直站在后面不动手，看他的行动似乎不懂格斗呢。眼睛转到另一个人身上，唰地又亮了，那不是自己的新搭档吗？但是他什么时候换了长长的发型？还换了飘飘的衣服？难道他的衣服也脏了？

小孩看到自己人很嗨皮地从树上跳下去，在半空调整了下平衡，稳稳落到那个神似cain的人面前。“你好，cain。”

两拨缠斗正酣的人被突然出现的小孩子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又有人靠近都没有察觉，再看小孩落地的那一手，心里开始惴惴，什么时候出了那么厉害的小娃娃。而且还穿的那么奇怪。

小孩还穿着任务中那件破掉的衣服，白色的衬衫已经黑一块红一块，黑色的马裤也皱皱巴巴，小靴子被炸了一个洞，本来粉可爱的一枚小正太变成了没人要的野孩子。不过小脸还是那么精致，重新加了不少分。

见对方没有回应自己的招呼，小孩子又固执地重复，“你好，cain。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呢？”

林隐看着面前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穿着奇怪衣服正一本正经等着自己回答的怪异小孩，也是一阵囧，命都快丢在这里了，哪还有心思哄小孩。

正不知该如何回答，那个被小孩评价为很弱的男人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上前走了一步，笑着对小孩开口，“我们现在遇到了些麻烦，还不能回去呢。”

小孩奇怪地看着开口的人，不认识，无视，重新转头对着前面的林隐，“他是你的朋友吗？好弱啊，你遇到麻烦了吗？”

被一个小不点明着说自己很弱的东方晋强按下额头上迸出的十字，对林隐使了个眼色，明显小孩只认林隐，看小孩的身手不弱的样子，或许可以赌一赌，现在这幅局面，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林隐会意，对小孩点点头，“是啊，有些麻烦，被仇家找上了呢。”

“奥，私人恩怨不能代入组织，要自己解决，不要忘记。”小孩认真地背诵着组织的规则，闪身站到一边，私人恩怨她是不会插手的。

林隐也被小孩反复的举动噎得一口气下不去，靠，看你刚刚说话的样子，自己不该是你的同伴吗？同伴有难你不该帮忙吗？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晋倒是略有所思，组织，看样子小鬼不简单呢。遵守这样的规则，小鬼也没有看上去那般纯良啊。

对方也被小孩举动搞得一头雾水，这到底是帮手还是不是？靠，不管了，一起干掉。

小孩疑惑地看向再次冲上来的敌人，其中一股杀气明显是冲着自己的，歪歪头，又不关自己的事，为什么想杀自己呢？可是既然是对着自己的杀气，那就必须反击啊。

奉行的原则一向是如此简单，但是因为敌人是搭档的猎物，她必须要取得搭档的同意才能击杀，组织里的人都是这样，自己的问题自己处理，你如果随便插手他们会很不高兴的，这也是刚刚小孩袖手旁观的原因。

“cain，我可以杀掉你的猎物吗？他们对我有杀意。”小孩粉认真地问正一刀挡开敌人攻击的林隐，心里了然，原来搭档也是像sin那样的后勤人员啊，战斗不太在行。

“当然。”躲避的间隙，林隐困难地回答。

却见他话语落地之时，一道残影已经弹射出去，飞快窜入敌人之间，黑白相间的小小身影，周围环绕着一层金属光影，匕首如同水中的游鱼一般灵活，外层笼罩着一层或浓或浅的血红，身体像落叶般灵活飘动着穿梭着，无声无息，所过之处带起一阵血雾。

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这简直不是杀戮，而是艺术，轻灵完美震撼。

等三个人回过神，才发觉小孩早已回到他们身边，白皙的小脸上溅到了两滴鲜红，猫眼一如开始的明亮澄澈，没有任何杂质，即使在经历了如此激烈的杀戮之后，漂亮的妖异。“cain，衣服脏了，sin说任务完成后必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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