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听说过,以前有一种‘驱鬼’的职业吗?”
“没有。”
“驱鬼的入门门槛很低,不少人为了谋生常常会冒险试试。不过驱鬼只是工作的一部分,运气好的能接到些轻松些的普通工作。”
“驱鬼…是真的鬼吗?”
“其实不过是「神罚」罢了,有些是,有些是人的心病。”
“例如?”
“曾经有个军官,在乱世中为了活着杀了他最亲密的部下。后来就做噩梦,出现了幻觉。”
“你还是个心理医生吗?”
“不,我屠了他部下全家。然后他的病就好了,还给了我很多钱——当然我并没有告诉他。”
“从某种方面讲,你比某些庸医有用。”
“谢谢夸奖。”
狄恩又讲起了一次“驱鬼”的经历。
夏日的雨天——狄恩最讨厌的天气。虽然已是中午,但他仍然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依蝶:“狄恩?”
门外传来敲门声。
狄恩:“有客人就让他走,我今天不工作。”
依蝶:“他说一定要是您。”
狄恩:“不是我能死吗?”
依蝶:“他让您开个价。”
狄恩:“那就问问他,为什么非我不可。”
他从床上坐起来,随手拿起了一旁的镜子。镜中的他还眯着眼,凌乱打结的头发让他很不爽。
依蝶:“狄恩,他说……”
狄恩:“大胆说,我又不会吃了他。”
依蝶:“他说人们口口相传您的眼睛异于常人,有些特别的本事。之前试过的人都失败了,所以想到了您。”
狄恩:“…嗯……”
狄恩:“你让他等等,我收拾一下。”
坐在椅子上的老人神色慌张,视线不停移向四周。过了一会儿,狄恩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一副文弱书生模样,手里还拿着一个长管烟斗。
老仆:“啊,您…您该怎么称呼?”
狄恩睁开双眼,看了一眼老仆后又闭上。
狄恩:“你不知道,怎么找到的我?”
老仆:“是您的一个老顾客带我来的。”
狄恩:“狄恩。”
老仆:“狄恩先生,您真的会驱鬼吗?”
狄恩:“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我的,怎么,后悔了?”
老仆:“不,不是!我…我就是个仆人,我们家老爷近日刚刚去世,大少爷怀疑有鬼,结果当晚二少爷也没了!”
老仆:“他们都死的太诡异了,实在不像自己死的。”
狄恩:“那就是谋杀呗,你怎么不去找警察?”
老仆:“不是!肯定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房子不太平,而且之前我找的那些人都说有厉鬼!您是干这行的,怎么能不信呢?”
狄恩:“嗯……我讨厌夏季的雨天。”
他用手揉了揉皱着的眉头。
狄恩:“如你所见,先生,我是个生意人。”
狄恩:“只要你肯开价,我可以出售除了我的家人外的一切。”
狄恩:“所以,你准备了多少作为定金?”
老仆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三根金条。
老仆:“大少爷吩咐,事后还会支付您一定现金。”
狄恩:“嗯……可以。”
狄恩:“带我去看尸体。”
老仆:“啊?您不是要驱鬼吗?”
狄恩:“哦,我这人就这样。现在要退单吗?”
老仆:“额不,不……”
外边的雨下的很大,潮湿的空气让人感到呼吸困难。两人撑着伞,鞋子和袜子被浸湿紧紧贴在一起。
狄恩:“先生。”
老仆:“嗯?您说。”
狄恩:“我买新鞋的钱,报销吗?”
老仆:“当然,当然。我可以亲自去给您买的。”
狄恩:“不用,谢谢。”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座古典华丽的豪宅,只不过死气沉沉的。
老仆艰难地推开大门,正厅内放着两个棺材。两旁的花圈五颜六色的,反而给人种诡异的感觉。
老仆:“狄恩先生,尸体就在里面。您看的时候请务必小心。”
说完他便像见了鬼一样跑到了一旁的房间里。
狄恩:“…………”
狄恩:“鬼有这么可怕吗?”
反正怕的人不是狄恩。
两个棺材放在一起,里面的人就是很正常的死人,个个乖乖地躺里边睡觉。
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嘴唇也没有血色。
狄恩:“去哪儿找那鬼啊。”
他来到了二楼,房间却都上了锁。
狄恩:“先生,先生!”
老仆:“诶,诶!您用得着我?”
狄恩:“你们家其他人呢?”
老仆:“哦,少爷吩咐夫人和小姐不许出自己的房间。”
狄恩:“那你告诉他们,我今晚要住在你们家老爷的房间里,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去找我。”
老仆:“您是找到鬼了?需要什么驱鬼的道具吗?”
狄恩:“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
尽管他一副笑吟吟的眯眯眼模样,语气中不难听出带着极大的不满。
老仆:“没有,没有!您尽管去忙,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好。”
夜晚,狄恩独自带着钥匙上了二楼。
狄恩:“tm的,还以为今儿个白天就结束了。”
狄恩:“到现在了连个影儿都没有,逗老子玩呢?”
黑暗中狄恩擦了根火柴,点着了他的长管烟斗,不过他并不抽烟,更不喝酒。(就是说话有时会很难听)
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一圈,门被一阵强风吹开,狄恩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狄恩:“c,外面下暴雨还开着窗户,这么多木制家具不怕水进来泡坏了吗。”
屋里的东西都已经被收拾好,精致华丽的装修风格,价值不菲的木质家具,都显得一身长衫的狄恩更加廉价。
尤其是他的鞋子和袜子还甜蜜地贴在一起。
狄恩:“真tm该死!”
他颓废地倒在床上,想起了自己那被枕头和被子搭建的狗窝。即便床上已经快要没有他的位置了,他还是会乐此不疲地买来各种枕头。
狄恩:“一点儿也不舒服。”
他平躺在床上,只有一个枕头让他痛苦地睡不着。
狄恩:“我想我的大——被子。”
狄恩:“还有我的枕头们。”
狄恩:“无法理解这样的床尸体生前是怎么入睡的。”
狄恩:“要是真有鬼你就出来,我干完这单回家睡觉。”
狄恩:“啊~你也挺难受的。”
狄恩:“好不容易把人搞死了却没机会吃。”
狄恩:“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就在床下?”
上一秒还平静的房间突然传来许多人的哀嚎。床底剧烈震动后钻出了一个……额,人的各种身体部位组成的鬼,甚至还有条尾巴。
狄恩:“哦~淦,兄弟你怎么那么丑。”
鬼也许是意识到了狄恩在骂他,便朝他不停哀嚎(只能发出这种声音),以此试图让其感到哪怕一丝丝恐惧。
狄恩:“你有病吗?老子失眠了,现在要睡觉。”
效果显而易见。
鬼心有不甘,想起了自己还没有吃饭。
它看向了闭目养神的狄恩。
鬼扭动四肢爬到了床上,从头一直嗅到了脚。
“我们饿,我们饿……”
它的身上突然裂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伴随着恶心的粘液一起向狄恩靠近。
突然一个矮小的身影从窗户钻进来,一脚重重地踢在鬼的身上。
鬼哀嚎着将尾巴扫向了她,结果被锋利的刀刃直接砍断。
瑞德:“你确定一个孩子能这么厉害?”
狄恩:“别着急啊,我又没说她是个孩子。”
瑞德:“那接下来呢?鬼怎么死的?”
狄恩:“诶——那兄弟死的真惨啊。她用手,直接用手掏出来一坨还在跳动的东西。”
接着又将其扔在地上,一刀插死。
她看见狄恩没事就走到窗边就要从窗户回去。
然后一群像尘灰一般的东西涌进来,把她固定在了墙上。
狄恩:“嗨,小姐。”
狄恩:“今晚睡的怎么样?”
她没有说话,一直盯着我。
狄恩:“那,先说说你叫什么吧?”
瑞德:“瑞德。”
狄恩:“嗯,你不是这家的亲生女儿。”
瑞德:“你也不是为了驱鬼赚钱来的。”
狄恩:“呵。我会在这儿待到这么晚当然是因为你啊,可爱的小姐。”
狄恩:“这地方招鬼,尤其是被黑心老板害死的饿死鬼。但这家的主人今日才死亡,还没死光。”
狄恩:“恐怕家里还养着更特别的东西。”
瑞德:“所以…你可以先放我下来吗?”
狄恩:“哦,当然可以了。”
尘灰轻轻将女孩放下,顺便整理好了她凌乱的头发和衣角。
狄恩:“小姐没有逃跑呢~”
瑞德:“我要是逃跑你可能会把我的腿折断。”
狄恩:“怎么会呢?我可不会做那种粗鲁的事。”
狄恩:“除了工作的时候。”
瑞德:“…………你现在就在工作。”
狄恩:“哈哈,您可真会开玩笑。我的工作刚才就被小姐抢先一步完成了。”
狄恩:“不过这家人貌似只是把小姐当做工具。要不要考虑来我们这儿工作?”
瑞德:“…………”
瑞德:“我在这不用为我的衣食住行发愁,而且少爷说过除掉其他人,他会同意找人教我识字的事。”
狄恩:“嗯,听着确实不错。”
狄恩:“你家少爷能做到的我也能。我不仅可以提供你的衣食住行,还能让你去学校上学。”
狄恩:“你的工作就是好好待着,别再参与这种暴力的事情,如何?”
瑞德:“你只是说说。”
狄恩:“他也只是说说哦。”
狄恩:“也许他对你可能和其他人不一样,但他早晚也会变成剥削他人获得利益的资本家。资本家是不可信的。”
瑞德:“那你就不是吗?你哪来那么多钱养活你手下的人?”
狄恩:“所以我就出来工作了。虽然很烦但确实能赚到钱。”
狄恩:“诶…什么时候能一夜暴富啊~”
瑞德:“…………”
瑞德:“所以她最后答应了?”
狄恩:“当然,我开价都那么高了。不过临走的时候我又付了三根金条给她的家人。”
瑞德:“定金没了。”
狄恩:“嗯,也不算亏本。毕竟最后还给了不少现金,够吃了。”
瑞德:“你不准备解释一下为什么那个人会和我的名字一样吗?”
狄恩:“没什么需要解释的,巧合,巧合。那个姑娘又不像你一样,是个双重人格,另一个人格还是个bt。”
瑞德:“你能不能学学怎么说话。”
狄恩:“好吧好吧,说到你痛处了。”
狄恩:“抱歉喽。”
瑞德:“你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瑞德:“仅仅是你这张嘴就够你死个几十次几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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