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刘耀文脚步不停,宫浅陌被他带的几次显些跌倒。
他带着她到了城外的竹林,这才停住了脚步。
宫浅陌累得直喘气,也不管地上是湿泥和积水,直接瘫软在地。
她手里的伞早就因为无力而被扔掉了,头发和衣裳全都打湿了,杂乱地裹在身上,一派狼狈。
宫浅陌:你带我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比起她的狼狈,刘耀文依旧如谪仙一般,只是发端和衣摆被雨水打湿,衣袖上粘了几片竹叶。
他没有回答宫浅陌的问题,只是站在原地盯着竹林一处。
刘耀文:还记得这里吗?
过了许久他才问。
刘耀文:忘了你失忆了。
他反应过来后自嘲似的笑了笑。
刘耀文:你这样的人,怕是没有失忆也不会记得。
宫浅陌:你在说什么?
宫浅陌疑惑地看着他,这人今天对她说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懂。
刘耀文撑着伞,一点要给宫浅陌遮雨的想法都没有,宫浅陌暗骂了一句没有绅士风度。
刘耀文:你杀了人。
刘耀文语气甚至算不上冷冽,远比方才在院里时平和,宫浅陌却呼吸一窒。
他垂在袖中的手暗暗握紧,那些刻意忘记的场景一遍遍地出现在眼前,提醒着他不能忘。
周遭静极了,只有雨打在竹叶上的声音。
宫浅陌原以为原主只是混了些,却没想到她这么狠,五年前才八岁吧……
宫浅陌:我……杀了谁?
她小心翼翼地问着。
刘耀文:小荷,她那时和你一样大。
同样的年纪,小荷懂事有礼,宫浅陌刁蛮跋扈,前者却要在后者的施舍和压迫下活着。
那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却又十分坚强,他一看见他便想到了冬日悬崖上盛开的寒梅。
宫浅陌:我为什么要,杀她?
宫浅陌问,刘耀文嘴角扯了个笑,俊美又刺眼,像是那副初见时被他毁了的画。
刘耀文:因为她得了一个你没有的镯子。
刘耀文那时惹了宫浅陌不高兴,被罚一天都不许吃东西,小荷偷偷从厨房给他偷了几个馒头。
他现在都还能想起女孩的神情,献宝似的把馒头递给他,眼睛亮亮的,似乎能把所有的阴暗都驱散。
刘耀文将一个镯子给了她,那个镯子很普通,翠绿色的,只是简单地刻了一朵梅花。
宫浅陌:就这样?
宫浅陌难以置信。
刘耀文还是笑着。
刘耀文:就这样。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郡主吃穿用度向来都是最好的,自然看不上一个普通的镯子,却不允许别人拥有自己的没有的。
她甚至不用找个借口,就那么强行地让小荷把玉镯给她,小荷不肯,拉扯中将宫浅陌撞向了墙壁。
不过破了点皮,王妃大发雷霆,让小荷在雨里跪了一夜。八岁的女孩,前几天刚受过伤,一夜的雨便带走了她。
宫浅陌:……对不起。
宫浅陌此刻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将最无用的三个字搬了出来。
刘耀文: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刘耀文将从地上她拉起,扯到了一个小土堆前面,土堆前插了一块石碑。
刘耀文:她死了,却只能葬在荒野竹林。
这是小荷的坟墓,宫浅陌生平最怕鬼神,而且这里面的人还是自己这个身体害死的,她害怕地揪住了刘耀文的衣袖。
刘耀文:现在知道害怕了?
刘耀文甩开她的手,按着她的脖子逼她跪了下去。伞被扔在一旁,他仿佛从谪仙化身为妖魔。
宫浅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宫浅陌连声道歉。
刘耀文的白衣被泥土沾染,神色是从未有过的狠厉,一成不变的淡漠面容碎裂,露出压抑多年的仇恨。
他的手从宫浅陌后颈移到了喉咙,用力收紧,见她面露痛苦他满意地笑了笑,眼底却竟是悲凉。
刘耀文:为什么你这种人都可以活着?
宫浅陌:放开……我……
宫浅陌呼吸不畅,她毫不怀疑刘耀文真的要掐死她。
她拍打着他的手,用力地挣扎,却没有一点用。
刘耀文贴近她的耳边,声音宛如鬼魅一般。
刘耀文:那时,她也是这么绝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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