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

五月十日，凌晨。

东方是鱼肚白的天空，伴随着微风，鸟儿的鸣叫声十分动听。

可是，远处的天空却出现了一些不速之客，它们如同象征厄运的乌鸦，发出死亡的轰鸣声。

大地沟壑纵横，那是人们抵御攻击的战壕。上面有些凸起的包，那是坚固无比的碉堡。

所有人都绝望的望着天空，看远处索命的轰炸机一点点靠近。

这是霍尔兰德此时的光景，因为我们的部队正在发起进攻。

敌人很弱，他们的壕沟都是在之前的基础上加修的。

敌人的空军力量更是不堪一击，大多数在飞离机场前就被击溃。少数飞机就算成功起飞了，也在不久就被击落。

兹坦卡式俯冲轰炸机来到战场上空。

这类轰炸机被如此称呼是有原因的，它们可以以近90度的角度进行俯冲轰炸。

它们具有弯曲设计的双海鸥型机翼以及固定的起落架，除此之外轰炸机的最大特征就是其在俯冲时发出的“低沉尖啸”，这叫如同野兽的嚎叫一般，使敌人心惊胆战。

90度的俯冲也使精度空前提高，在它们面前那些笨重的坦克和碉堡就成了靶子。

四处都是敌人的惨叫声，他们的防御工程在这地狱式的狂轰滥炸面前支离破碎。

“诸君！敌人正在崩溃之中！跟在坦克后面！冲锋！记住，任务只有一个！将敌人全部杀光！一个不留全部杀光！将尸体堆叠成山！创造地狱吧！”

索菲亚少校在炮火声中向我们发号施令。

“冲！”

之后便是我们所有人振奋军心的齐声呐喊。

装甲部队炮车的火炮齐鸣，敌人阵地的泥土被整片整片的被翻起。

原本的平地上，已经布满了弹坑，看似不深，但是每一个坑都可以吞没好几辆坦克。

这里可是要补充一下了，我们的新式坦克在这种坑坑洼洼地上也能保持很好的性能。所以这对于敌人来讲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他们的坦克被废了。

“冲锋！”

我们从战壕里面踏着梯子和木箱，弹簧似的一跃而出，冲锋在前的士兵，难免有被子弹打倒，鲜红的鲜血从胸口喷涌而出。

但是我们没人会感到害怕，因为我们坚信我们的祖国将会取得胜利。

我们冲锋在前，呐喊着，击倒一个又一个的敌人。

我第一次举起枪瞄准敌人，这脸上说视野不佳，但距离相对较近，不至于说打不到敌人。

在我扣下扳机的一瞬间，我知道那个敌人一定会死，有什么东西驱动着我，让我产生了一种罪恶感。

然而，这种罪恶感是短暂的。

我感觉我的灵魂随着子弹一起飞了出去，很奇怪，但这可能就是杀人的感觉。

不容我的内心争论这是谋杀还是为了祖国，我对自己说：

“这就是战争！”

后方传来一阵癫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踏碎他们！踏碎他们！让蛆虫们的哀鸣更响亮一点吧！”

这是……好吧，我知道为什么卡尔少校称她疯女人了。

敌人兵败如山倒，我国大量伞兵降落在霍尔兰德的各个主交通线上，他们不管从里还是从外，都陷入了孤立。

但这些也让我们第一批进攻的步兵有些苦恼，因为到处都是零零散散的敌人。

我们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扫荡环节。

同我周围的人一样，我从凌晨一直战斗到现在，已经非常疲惫了。

但我没有一点困意，这本身就是个多雨的季节，战火的硝烟，是空中凝结出一些小雨来。之后带来的便是路面的泥泞。

敌人的那些次等战壕里面积满了水，弹坑之中也有几具已经开始被泡得腐烂了的尸体。

不过其实仔细看，那里面只有一只手，或者一只脚，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空气中弥漫着那些死尸的味道，这腐败的味道，刺激着每一个人的鼻腔。

我们走着，都是皱着眉头的，一个少尉忍不住，走到一边干呕了一会儿。

我从来没有目睹过这一般场景，之前攻打达尔曼是真的只是“打打酱油”，在报纸上报的那些内容，我大概可以想象出来，但是绝对不可能有那么血腥的画面。

“大家，都没有受伤吧？”

我们来到卡尔少校的位置。

索菲亚少校假惺惺地说：

“唉，一不小心活下来了呢！”

“我这里可有两个少尉受伤呢！”

卡尔少校依旧是包涵愠色地说。

“克莱门特中尉也负伤了？”

“嗯，但是他靠自己一个人端掉了对面一辆坦克。”

“觉得这么落后的军备，这没什么好骄傲的。”

索菲亚少校冷冷地回复我。

“行了，这些都是运气好，你们能活着就行。”

卡尔少校看了看我，我不知道我的形象在他脑海中有没有发生改变。

我也冲锋在战场，英勇的作战了，这下不能说我是“理论家”了吧？

“四天就结束了呢！真弱！”

索菲亚少校把玩起放在卡尔少校桌上的一个小物件。

“咳咳，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踏入民主共和国的领土了。稍微收拾一下，把剩下的工作交给别的部队吧！”

“好啦好啦，再见吧，武运昌隆哈～”

索菲亚少校虽是这么说的，但始终没看卡尔少校一眼。

但她又抬起头来，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走过我身边，停留了一下。

“再见了，下次一定……”

“……再见……”

她走了。

卡尔少校翻了个白眼，小声吟了一句：

“这疯女人今天心情好像还不错啊……”

我们也要离开了。

本身我们是隶属于进攻霍尔兰德的两支集团军之一的一支突击队，但按照双方下来的计划，在攻下霍尔兰德后我们要被调往南方和民主共和国战斗，剩下的就交给其他部队了。

因为进攻霍尔兰德和再西边的毕力西就是为了佯攻，吸引联军主力至北边，我们的部队就从南边发起进攻，一举突入，顺势进行包围，继而围困并消灭敌人主力。

所以，我们又要忍耐一段时间了。

本身以为这段时间会相当漫长，但却才过了短三天，也就是，我们一到部署地，就又要奔赴前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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