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借住孤女

今日的这场被精心安排的会面于皇甫葶月而言是不欢而散，倒是对沈听澜而言是得偿所愿。

沈听澜春风得意地自湖心亭走出时，沈涯心头一跳，自己也忍不住喜气洋洋地笑了。

跟了少爷这般久，还不知道他原来是这么口是心非的人呢，早先时候对这场碰面异常抗拒，这才多会儿，就已然春风满面了，沈涯跟着他的时间太久了，等闲是不怕他的冷脸的，

沈涯：少爷?

他腆着一张脸往上凑，笑得不怀好意的。

沈听澜只看了一眼，就嫌弃地别过了头去。

沈听澜：给小爷管好你的嘴。

沈央是武将中的头首，因此需要处理的公务多不胜数，正埋头处理山一般的公文的时候，就听到自家那冤种儿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

沈涯：爹，爹，爹！

一声更比一声地情真意切，沈央不自觉地眉毛抖了抖，心中先笑骂了一句“臭小子，准没好事。”

沈央：什么事情，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京畿不比边疆，回了京畿也该稳重些。

沈听澜难得乖乖受教的模样，笑着往他跟前凑。

沈听澜：爹，儿子都记住了。

沈央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他会这么乖?

沈听澜：我想求您件事儿。

沈央竟然诡异地觉得这才对嘛，他的儿子就应该是这样的。

他抽了抽嘴角。

沈央：什么事，说吧。

沈听澜看着自己老子没好气儿地接着自己的话，顿了顿，嬉皮笑脸地给他揉捏肩膀。

沈听澜：爹，我想跟皇甫葶月退婚，您看?

沈央执着狼毫的手顿住了，浓郁的黑色墨汁滴落在公文一角。

他的脸色变得奇怪起来。

沈央：你这是……

沈听澜早在进入书房之前就做好挨自己老子一顿打的打算了，此刻见他脸色怪异，也不惊奇，甚至已经准备好乖乖吃一顿棍子了。

沈央：真长大了。

什么?

什么长大了?

沈听澜摸了摸眉心。

沈央：你跟皇甫葶月的婚事是先皇定下的，本是美事一桩。

沈央：只是可惜，当今疑心太重，我与皇甫穆冀也逐渐势大，当今哪能见得我们与皇甫家结亲。

沈听澜对着自己老爹赞许的目光，头一次产生了不还意思的情绪。

他是个聪明人，很快便敏锐的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沈听澜：那……皇甫首相。

皇甫穆冀对这门亲事不但不反对，还异常支持，甚至十分热络地暗示了这场会面。

沈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先皇定下的婚约，饶是当今都动不得。

沈听澜脑子里电光火石地闪过些什么，明知道当今忌惮这门亲事，皇甫穆冀却极力促成，其心可诛。

沈家如今的局势并不如表面安稳，沈央是坚定的保皇党，即使不被信任，也不愿生出半分不臣之心，可皇甫家如今如日中天，与皇甫家的婚约一事，沈家是万万不能主动提出退亲的。

沈听澜神色莫测地瞅了沈央桌上的公文一眼。

沈听澜：爹，儿子都晓得了，您放心吧。

沈央欣慰地抚了抚浓密的胡子，孺子可教也。

沈央：不得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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