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借住孤女

宫弗若：咦，明明就在这里的呀。

宫弗若：怎么找不到了？

娇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声音很甜，仿佛说话的人唇舌里融着糖水，才使得说出的话都如蜜糖般甜蜜。

这道声音就近在耳边，沈听澜不知怎的，耳垂有些发热了。

饶是声音再动听，也掩饰不住声音里的焦急与无措。

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

他不由好笑地摇了摇头，此地距花园不远，料是她方才采完花后又顺路来了湖心亭，行至半途发现东西丢了，才转回来寻了。

豆蔻：小姐，那边我仔仔细细寻了一遭，没有见着。

又一道声音响起，口中恭恭敬敬又不乏亲近地称呼着“小姐”，料是主仆感情不错。

只是一瞬间，沈听澜脑子里就千折百转。

这皇甫府里，除了皇甫葶月还能被称之为“小姐”的只有两人，一人是大房的皇甫馨，另一人……

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脏砰砰直跳。

是宫弗若。

江南宫家的宫弗若。

宫弗若投奔自己的姨娘，暂居皇甫府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沈听澜在漠北时见过宫弗若，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敲得不够真切。

江南较之京畿风气更加保守，男女大防也更重些，彼时宫老先生带着自己宠爱的孙女宫弗若云游四海，曾到过漠北。

那个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笑容，虽不真切，可真的极美极妍，叫他记了好些天，如今虽在记忆里模糊了，可只要一想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同，总归还是留下了些痕迹。

原来是她，真的是她。

“我来帮你吧”，这句话堵在了嗓子眼，可他怎么都说不出口。

会不会太轻浮了，何况他呢既已然答应了来皇甫府上，便不该给皇甫葶月难看，他虽桀骜，却不愿如此行事。

在他犹豫的时候，那道甜蜜的声音再次响起了。

宫弗若：算了，豆蔻，估摸着是找不到了，我们先回去吧。

豆蔻：可是……小姐……

宫弗若：无妨，你刚刚本就被草割了手，回去歇上一会儿也不迟。

豆蔻：小姐，豆蔻无碍的，那块玉佩对您那么重要。

对话还在继续，那丫头已经声音哽咽了。

糖水般甜腻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温柔的意味。

宫弗若：傻丫头，玉佩是死物，哪里比得上你。

宫弗若：听我的，先回去歇上一时半刻，我给你包扎一下。

那丫头又倔强地拒绝着，直到衣物摩挲的声音响起，看样子是被她的小姐给强行拽走了。

沈听澜不知为何，心都软成了一滩水。

世家势大，世家里长大的孩子能有几个把人命当回事的，可是沈听澜不同，他在边关长大，与最底层的将士同吃同住，一同在战场上以命搏命，最是明白生命的可贵。他从未见过一个如她一般的女子，温柔良善，即使是下人，在她眼里，也是重要的，也是活生生的人。

他站的角度很是巧妙，哦，或许应该说，宫弗若找的角度很是巧妙。

他正发着愣呢，宫弗若已然回头一笑。

宫弗若：豆蔻，快些跟上。

沈听澜恰好立于浓密的灌木丛后，等闲不易发现他的身影。

因此把那多年前未曾看清却又在心底回味过无数遍的笑容看了个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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