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这么想，姐姐应该也为我自豪吧？

寂凉的傍晚，浓雾暗云压着小城，外面的雨势又比先前大了些.

你正在与自己对弈，说是对弈实则也没有落下几子，只是静静地盯着面前的棋盘，直到琬词从外面跑进来.

江逾白小心，今个儿路滑怎得跑这么急？

琬词：奴婢知道姑娘心中担心曹小姐，在得知曹小姐痊愈后奴婢便急忙赶来通知您了.

江逾白辛苦你了.

离开许昌已有十日，车队一路南下，因为天气转凉的缘故，这几日总是有雨，秋雨淅淅沥沥反反复复，曹月身子骨弱不幸沾上了风寒，为此你们一行人进入扬州的地界后在边境处的这个小城中停留了三日.

琬词：（担忧）雨势凶凶，姑娘这般开着窗岂不是叫风寒有机可乘.

江逾白好琬词，我只是觉得房中有些潮湿才想开窗透透气，那样也不至于太闷.

你的嘴角扯出一抹很轻的弧度，任由琬词将囱窗关上.

江逾白你来时可曾见到子建？

琬词：回姑娘，四公子正在小亭中饮酒听雨.

江逾白和杨大人一起？

琬词：若奴婢适才没看走眼，祢先生应该也在场.

你轻轻颔首，将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分别收纳进对应的棋奁里.

对了，提到祢衡，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祢衡跟来的呢？似乎是第三日.

还记得杨修信誓旦旦向子建保证，有祢正平在，我等此行又多了一个保障.

保障吗，希望如此吧.

其实只要祢衡不来个请君洗耳听吾一言，击鼓骂孙之类的其余都好说.

但是你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毕竟对于祢衡而言伤人的言辞可谓是信手拈来.

萌悦（系统）：宿主你这不是杞人忧天吗？（虚影展现在你面前）

这几日最令你开心的事莫过于你家统子有形状了，很好，这离蹂躏她的实体又近了一步.

萌悦（系统）：坏宿主，你心中想的话我可都听见了.

江逾白（怎么能算杞人忧天呢，先说曹老板，曹老板的顾虑很多，所以被祢衡骂也必须故作大方，不仅仅是曹老板，刘表被骂了也不是暗戳戳把祢衡送去脾气火爆头脑简单的黄祖那里吗，只要有些年纪的阴谋家都会选择借刀杀人而不是直接处死.）

江逾白（你再把那些人代入孙策，与那些人相比孙策年轻，年轻也就气盛，他思考的肯定不是什么杀了会有什么影响而是杀了的话他心里会不会畅快，即使他知道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他才不管什么士族人心之类的，许贡不就是个例子吗，江东小霸王眼里进不得沙子.）

江逾白（况且此次联姻本就是曹老板处在下方，曹老板提前拉拢孙策还不是担心他和袁绍在前线你追我赶时孙策会趁机偷袭许昌嘛，如今许贡已死，接下来那些门客能不能得手也就听天由命，唉，少年英雄英年早逝也挺可惜的.）

你这一番话砸下去没把萌悦砸晕还让她嘚瑟起来了.

萌悦（系统）：咦，宿主大大又在装老练了～讨厌～

江逾白（小孩子家家的学什么不好学人夹嗓子.）

萌悦（系统）：可恶！本统只是长得显小罢了.

你任由萌悦在你耳畔哼哼唧唧，站起身迈着碎步向屋外走去.

见你欲要出门琬词匆匆拾起雨具的同时还忘将你的披风捎上.

琬词：姑娘稍等一下，待奴婢为您系上披风.

江逾白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琬词：姑娘就爱与奴说笑.

一切安妥后，琬词撑开雨具你二人的身影迈入雨中.

……

曹月：咳…江姐姐来了.

曹月听丫鬟传讯说你至此，也不顾抱恙的身体忙从床上下来理了理衣衫，出门迎接你.

你瞧见她眉宇间的焦急无措，怜惜的同时又觉得有些想笑.

江逾白傻丫头身体不适就在床上好好窝着，别管那些礼仪不礼仪.

曹月：我已经好多了，多亏有姐姐的药方，吃了几剂药睡了几觉我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只是……都怪我不争气耽误了大家的进程.

江逾白说什么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人会怪你，大家只是盼望着你能快些痊愈，免受风寒折磨.（朝着琬词使了个眼色）

一旁的琬词收到你的眼色后将曹月扶上床.

曹月：窝了这么久，感觉腿脚都不属于自己了.

曹月：咳咳小翠，江姐姐冒雨过来你快些斟杯热茶端来.

小翠是曹月的陪嫁丫鬟.

曹月话毕小翠火急火燎地将茶端给你.

江逾白（这主仆俩的性格也算是互补了.）

接下来的时间你和曹月相顾无言，你只是默默饮着茶，她却似是纠结了许久，目光犹豫不定的凝视着你，神情不大自然.

曹月：江姐姐你说，我等身为女子，出嫁后，命运是否便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江逾白（端茶的手一滞，不自觉垂了垂眸）于我而言命由己定，若命不由我定，那我便做流言蜚语中的逆行者.

曹月狠狠点了点头，看你的眸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江逾白不要难过，若你不愿，我有法子帮你.

眼前的曹月如同刚出生的幼鸟，你的心中涌起一种悲哀，有时候你会想如果自己没经历过社会主义就好了，那样是否就可以接受眼下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于你而言这是封建社会的陋习，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你的想法又何尝不是离经叛道.

曹月：（微微扬起的脸庞，泛着点点湿意）有江姐姐的这番话就足够了.

曹月：若是能重来我想早些认识姐姐，与其他姊妹比我从小身子不好，一直被养在深闺人都未识几个.

曹月：（浅笑着拉过你的手）这短短几日听着姐姐口中别类的故事乐曲，我总感觉姐姐不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人，姐姐就像一道光.

江逾白不.

你刚要开口便被曹月制止了.

曹月：以往大多时间都是姐姐在说，这次轮到我了，姐姐可不能同我争.

她眼底的希翼令你不忍心反驳她.

曹月：我知道姐姐是为我好，也知道终有一日姐姐会离开我重新回去许昌，而我在有生之年只能留在南方，我的确好不甘心，但是我身具家族的重任，为了家族的荣光我不能退缩.

曹月：我能这么想，姐姐应该也为我自豪吧？（笑得纯粹，如同初学幼童期望得到夫子的夸赞般）

江逾白不错，我为你而骄傲而自豪.

说完整句话后你的眼睛重得抬不起来，眨了几回起源不明的泪珠才晃悠悠坠落下来，模糊了你的视线，通过水雾你的眼前只有一张柔弱眼神却极为坚定的小脸.

—

若是没有看过沿途的风景，我想终其一生我都甘愿困在四四方方的宅院.——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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