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写下去

那只是一篇随笔为了应付一下什么的，朋友看了却说喜欢让我继续写

车小鱼：佳仪，我真的好喜欢你的小说，你就继续写吧，我求你啦

小说?我勾起嘴唇笑了笑，她不会真以为这是一篇虚构的小说吧。

我要是告诉她这是我的亲身经历，她又会有何感想?

何佳仪：你想知道我们后来怎么样了吗

我拿出手机，翻开便签，递过去。

仓促地纪念年少的欢喜

“晴！”突如其来的热情问候让她招架不住。

“你是？”她迟疑了一下。

“晴，你忘了？我们是初中同学啊。”

“不好意思，这几天老是熬夜，脑子反应有点迟钝。”她抱歉地笑笑。

“晴，你知道吗，禾哥订婚了。”

“禾？”一枚石子投进大海，仍是波澜不惊。

“禾轩啊，体委，你忘了？”

她尚未反应过来。对方已步履匆匆：“晴，我有事，先走了哈，有空聊！”

禾轩？为什么是他？是谁都可以但为什么要是他？

她茫然无措地回到工作室，脚步踉跄。

在通讯录里找到备注为“轩”的那个人。

点开朋友圈，只见一条白线。

大概八百年前就把我屏蔽了吧。

“新婚快乐。”消息发过去，不是想象中的“您还不是对方的朋友”，只收到了一句彬彬有礼的“谢谢”。

再无下文。

手机无力地摔在桌子上。

“轩，我们终究还是陌路人……”

泪花点点，在书卷之上渲染开，往事不堪回首……

七年级，同学问起往事，她总会笑谈小学之事。

她对众人言说五年级时仓促地喜欢过体委，一个月。

她同别人聊起自己的年少轻狂，自己的懵懂天真，自己的幼稚无知。

可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她喜欢了他六年。

他是她的神明。

他是她年少时的欢喜。

他是她的小心翼翼。

一切的偏爱与例外，只因喜欢。

那六年，她爱得死心塌地刻骨铭心。

七年级，他们意外地在一个班。

本以为会由于毕业而结束的故事得以继续。

她原本想延续当年的情谊。

但 那年暑假，她去了一次北京。

她迈进清北的校园，她走入故宫，她爬过长城。

最后回到身处的小城。

她脱胎换骨。

她剪掉了及腰的长发，剪掉了朋友羡慕的仙气飘飘的长发，她换掉了所有人认为有书卷气质的眼镜，她把所有光鲜亮丽的衣服收进了柜子，把所有精致的手账本送给了朋友，收起了所以漂亮的笔……

她毅然决然在备考目标上写下了本省重点中学的重点班。

她开始不在意一切议论，简单而纯粹。

她删掉了小学所有那些看起来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的联系方式。

在理想面前，感情显得不值一提。

三年磨剑，中考，她如愿以偿。

她独自一人去了省会，一月一归家。

在家的日子，手机被锁在柜子里。

她享受着高手如云的快乐。

她在前进，坚定不移。

高考，金榜题名。

工作，过她理想中的生活。

少年的情谊在心中积压已久，在她将要忘却的时候。

却又忽然记起。

原来，在自己年少时，曾疯狂炽热地喜欢过一个人。

但终只是少年情啊。

少年时，有幸喜欢过一个人。

是她的幸运。

但终究末路，是她的不幸。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能在青春年华时遇见你，我 何其有幸。

谨以此，纪念那段岁月，那个少年。

愿你 前路繁花似锦。

车小鱼：哇⊙∀⊙！好厉害啊，真的吗？

何佳仪：当然是假的。

车小鱼：可是很厉害啊，并且好励志啊。

何佳仪：励志这不简单?

我又翻出来一篇

秦依脸色复杂的望着同桌，几分钟前刚换好位子的同桌。

语文老师口中的“高智商”，数学老师口中的“思维敏捷，能力强”，英语老师口中的“语感好”，历史老师口中的“过目不忘”，地理老师口中的“识图大师”，政治老师口中的“选择题杀手”，生物老师口中的“一点就通”，体育老师口中的“飞人”，同学口中的学霸，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怎么会和他同桌？

她见过非常努力的，也见过非常聪明的，但第一次见到像何政这样非常聪明还非常努力的，成绩稳稳待在年三之内。他习以为常的分数，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尤其是生物。班主任说，就是为了让何政来帮助他生物的。

思绪未了，班主任走进教室，脸色有几分阴沉。

“同学们，临时通知，期中考试提前到下周三进行。”

晴天霹雳。

大型考试整整提前半个月，意味着所以老师的复习计划将被完全打乱，什么都来不及了。

“还有，由于学校要承接一场大型的考试，初中部自今天下午到下周二放假，周二下午返校，周三考试。”

行，天塌地陷了。

一时间，教室里响起许多支笔摔在桌上的声音。

“监考期间，自早上八点至下午六点，老师手机全部上交。”班主任顿了顿，“即使拿回手机后，你也不能指望老师只全心全意地解答你的问题。”

“我会，不管你问什么，我看见了一定回。”

“真正考验大家自学能力的时候到了。行，这节课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自己好好复习吧，不明白的举手问我。”

秦依有几分绝望地翻着语文课本。

何政递过来一张字条。

“你知道班主任和我说什么吗？”

？

“她说，这不可能是你的真实成绩，你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谢谢

“不用谢，你清楚自己的实力”

“不会的，微信问我”

周末

25道生物选择题只对了五个。

秦依欲哭无泪。

她是真的绝望了，考试在即，自己却连题目都读不懂。

“何政，真的好羡慕你，为什么你什么都会一听就懂，我明明很努力了但是却什么也学不会，我是不是没有天赋。”

你 真的一直以为我天赋很好是吗？

“难道不是吗？三大作用我现在都搞不明白，什么也不会。”

来我家

秦依看到的，是一摞，不，几摞书。

她见过没见过的题。

日期是暑假的第一天，一直到开学报道的前一天。

自最初的不知所云，到孰能生巧。

还有一张日程表。

原来那些看起来都毫不费力，来自于曾经的拼尽全力。

“秦依，”何政大声音从身后传来，“哪有那么多天赋异禀，比你优秀的人都在翻山越岭。”

“相信自己，还来得及。”

三天，她纯粹而执着。

考试，她镇定自若。

她第一次如此不在意他人的复习状态。

不在意监考老师的部分言语。

不在意所谓的他人评说。

发榜，她位列年一，比何政高0.5分。

“何政，你在控分吧？”

“我控分？”何政笑笑，“我有那能耐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重要的不是分数，只是，你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期中表彰大会

“下面秦依同学从年级第135进步到年级第一，这是飞跃性的进步与突破，下面有请秦依同学分享学习经验。”

“最后想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经验，只是想送给大家一句话：等风来，不如追风去。”

何佳仪：有这个励志?

车小鱼：佳仪你就是我的神啊

我索性把一个合集翻出来给她看。

“等一下！”声音终究是被尘土掩盖。

“老师，那是哪个班？在那栋教学楼？”

“高一七班吧。在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

问了不知多少人，跑了不知多少个课间。

“学姐，这是你的笔吗？”

“谢谢你，太谢谢你了。”她记住了学妹的名字和班级。

三个月后

“辰，你这次考多少分？”

电话那端是良久的沉默。

“应该是650吧，你上次呢？”

禾辰紧紧咬着嘴唇。

又是沉默。

“730，我没记错吧。”

“辰，你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好吗？为什么？”她知道清泠后面的话没说完，为什么你会考这么差。

“我……”她吐了一个字，又停了。

“你觉得我不懂你，是吗？”清泠的语气轻柔下来。

“辰，你说话，好吗？”电话那端，清泠的声音有了几分急切。

几句关怀突然把她惹烦了，无处宣泄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在心中按压了许久的尖刻言语全部涌出，毫无征兆地向外四溢。

“对，你就是不懂我！”她喊得声嘶力竭。

“你不会懂我的辛酸，我的自卑，我和他们的差距！他们出入着各种高消费场所，他们用的物品我从未听说，他们从来不用在意几张纸的钱，他们不会去关注茶米油盐的价格上涨，他们不用关心这些事情！他们有自己的精神生活，不会在意用几十元买一个精致的本子，不会在意找不到一支笔，不会在意去吃一顿几千元的饭！你知不知道，每次的美术课音乐课，我都像一个文盲闯进了英国皇室贵族的艺术学院！我的周末计划是去干点什么活儿，而他们是去逛哪个商场……”

她泪流满面。

“辰，家庭背景也好，物质条件也好，都和你的学习成绩没有任何关系。你是腹有诗书的姑娘，应该懂啊。”清泠的声音有几分哽咽。

“呵，没有关系？文具上我就输了，我用的笔封顶4元，还是为了准备大型考试，他们笔袋里的笔，随便拿出一支来都是十几元甚至二十几元。”她的声音带了几分冷与嘲讽。

“辰……”

清泠还没说什么就被打断了。

“为了交借读费，父母每天除去干农活还要去打好几份工，他们却从来不用为此担心。他们的日常用品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我的追求是他们的起点，我渴望的经济自由他们每天都在享受。他们从来不会为了我所关注的事情而担心……是，是我没见识，我出身小县城，没见过世面……”

“禾辰，你为什么要那么刻意地去夸大贫富差距？难道就是为了给你考差找个借口吗？”

“泠，难道我不夸大，贫富差距就消失了吗？”她的声音带了几分颤抖。

清泠听到了些许声音，是禾辰无助地靠在墙上的声音。

“辰，并不是非要用名牌文具才能考好成绩，用中性笔的我们也可以大胆地追逐梦想。”

“‘我们’？学姐，你什么意思？初见时，我捡到的你的那支笔，不是十几元一支的名牌子吗？”

“那支笔，早就用完了。”

禾辰愣了一下：“那我还给你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激动？”

“辰，你一定以为我家境殷实吧。其实和你也差不多，父母宁可自己多辛苦也要送我来到最好的学校。一开始，我很执意地去追求名牌，会为了家中的经济条件纠结许久。直到后来，在深夜点歌台看到了一位网友的留言。他说：

『你喜欢这些文具，其实并没有错。但是少年志在远方，何必因为一些小事情，而虚掷了匆匆流光。我想，你也同我一样，不愿意一直待在小县城里，也想有一天，绽放自己的光芒，你需要的并不是眼前的奢侈品，而是脚踏实地，用自己的实力，去赢得属于自己的荣耀。有时候，带你去远方的，其实一支中性笔就足够。』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甘于现状，甘心一辈子待在这里，但是，辰，外面的世界很大，你不出去走走不会知道。

我不想要求你干什么，只是想让你更加清楚地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辰，好好想想。

我们，执笔为誓，奔赴远方，好吗？”

清泠挂断了电话。

禾辰拭去脸上的泪水，抬头看天，繁星点点。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寝室，订好了五点的闹钟。

那晚，她在日记里写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我别无选择。

试一次吧，我不想输。

那次的全区统考，她拿了第二，比第一低0.5分。她考出了学校有史以来的最高分。

后来的后来，是表面上看起来似童话一般美好的故事。禾辰如愿以偿被全市重点高中录取，因成绩优异，不需拿一分借读费，每次考试都能拿到奖学金。

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了800满分加练了多少圈，为了弄懂理科做了多少题，为了看懂一道数学题问了多少人。

初三总复习时，有猝不及防到来的表白，众人瞩目，她却淡淡来了一句：少年志在远方，何必因这些小事而虚掷了匆匆流光？从此盛传，初三级部学霸高冷不可侵犯。

或许只有自己知道付出了多少吧。她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轻笑道。

许多年后，她如愿以偿出版了自己的小说。

她写下了自己和清泠的故事。

她说，我如今才知道自己当年幼稚的多么无可救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她看来肯定都没有必要，但她还是一直耐心且温柔，带我一步步走过那段坎坷时光。

只能说，有幸在最好的时光遇见了最好的你，不，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正因为遇见了你，我才有了最好的时光。

我们执笔为誓，奔赴远方。

又过许多年，流传一个神奇的故事。

两个当代知名人物，因一支笔结缘，几十年情谊。

又过许多年，她们的故事被编入中学课本，题目为《执笔为誓》。

我们，正当年少，执笔为誓，奔赴远方，不负时光。

何佳仪：行了，够你看的了吧

车小鱼：可是我想看言情，不是励志小说

何佳仪：手机上多的是

车小鱼：没有你的好

我虽然没文化但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这句吹捧假的过分了。

车小鱼：我请你喝奶茶

何佳仪：……行

小鱼和我关系还是不错的，哪怕为了她。

就这样，就叫《一个渣女的自我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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