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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函瑞的张家第四支脉的长子。
父亲不止他母亲一个女人,自然也不止张函瑞一个儿子。但七岁以前,他都是父亲最看重的儿子。
东大陆张家原本是一体的,就算现在分崩离析也改不了同源同祖的事实,张家世世代代传承着关于风的天赋。
风。自然系里能做到杀人于无形,取人性命于千里之外的属性,这种强悍的天赋就注定了张家在东大陆难以被人撼动的地位。
父亲尝尝拍着年幼的张函瑞的肩,带着期冀的目光落在张函瑞身上。
“这将是未来风系最强的法士。”
这句话,父亲常说。
张函瑞也为此格外努力。他天生没有痛觉,父亲说这是天才的预兆,因为他能承受常人所不能受的苦楚。
每年祖祭,张函瑞都会跟着父亲去。父亲只会带他最器重的儿子,为的就是了张家主脉那唯一的幼子比个高下。
父亲明里暗里地在与别人交谈间提及张函瑞的努力,和张家主脉那个天天调皮捣蛋的张桂源比,不知道听话多少。
“风系最强的法士,一定是我们函瑞。”
连张函瑞自己都是这样认为的。
血脉天赋按理会在七岁觉醒,张函瑞在家族期待之下走向那测取天赋的法阵,然后在父亲有些骄傲的目光之下,得出了一个与风系完全不沾边的结果。
“治愈系。”
张函瑞:“怎么会是治愈系……”
年仅七岁的张函瑞也懂得这意味着什么,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父亲,却发现父亲看自己的眼神不再慈爱。
他看向自己的“弟弟们”,却发现他们脸上是根本不想掩饰的得意与鄙夷。
最后,他含着泪看向自己的母亲,却发现,那个温婉了一辈子的女人,也含着泪看他。
他身上背负的所有期待在此刻落空,家族的希望与父亲的重视在顷刻间破灭消散。
第四支脉的长子张函瑞,并没有继承家族代代相传的风系天赋,而是继承了他那家道中落的母亲的血脉。
“治愈系,真是白养了个废物。”
父亲从来没对他说过那样的话。
可自从七岁起,“废物”“垃圾”“低贱”“狗东西”这种话就不绝于耳。
治愈系是没什么攻击性的法系。注定张函瑞一辈子就是为人下等。
他曾经所有的骄傲都被寸寸碾碎,忍人踩在脚底摩擦。
他也不甘过,可不甘有什么用,事实就如此了。
直到父亲迎娶了新妇,母亲被扫地出门,死在东大陆的雨夜里。
张函瑞:“我求求你,救救我妈……”
他拦下拄着伞路过的来客,却被来客一脚踹翻,一声“晦气”轻飘飘地随雨珠落地,张函瑞却觉得那声“晦气”沉重得如巨石坠水,激起了巨浪千层。
那时他治愈系的法技使用得尚且还不熟练,母亲自己的治愈魔法也不过尔尔,张函瑞才十岁,抱着母亲冰冷的尸体,在无人的雨夜中哭到失声。
他哭到天明,最后被家里的下人强制性地带回去。
父亲觉得他母亲晦气,也没有给她办葬礼,让手底下的人把那具都有些硬了的尸体抬到个不知名的山坡,随便一丢就算了。
从此,张函瑞目之所及的处处春山,都像是母亲。
也是从此,他忽然就开始决心做治愈系的第一法士。
他同那些继承了风系天赋的弟弟们一起入学。
在无人认可的处境之下,他单枪匹马,在实战室以治愈系打出血路。
张家第四支脉送进来的孩子,最后留在特级班,甚至能进入占星阁楼的,只有他一人。
治愈系从来没出过了不得的大人物,年纪轻轻就已经开辟了治愈系全新领地的只有张函瑞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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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张函瑞别了苏赧墨,一时间竟然有些回不过神。
没人觉得治愈系强的。
中央大陆不像东大陆多雨又潮湿,这里的雨很少,偶尔下起来却足够倾盆。
怎么又下起了雨,下得和十岁那年的雨夜一般大。
他点火,站在窗前烧了父亲寄来的书信。
那封信的开头是可笑的“见字如面”。
张函瑞:“可我再也不想见你。”
张函瑞:“我想,母亲她也是这么想的。”
雨湿嗒嗒地顺着窗户渗进来,沾湿了他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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