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我不同意,许颜马上就升初三了,你让她换个环境,那多影响学习,最后她要是没考上一中,她以后的人生你来负责吗?”
许颜:“咦,怎么还提到了我的学习?发生什么事了?”
许颜按下心头疑惑,接着往下听。
许爸:“老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这不是没办法吗?我今天刚从县政府打听过了,拆迁是板上钉钉的事,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那人家政府要拆迁,让我们搬走,咱们还能不听政府的话,当个钉子户啊?!”
许妈:“那我们不能租房子吗?为什么要搬到你姐的旧房那,那可是镇上,虽然说也就十几公里,但是镇上和县城的设施可是千差万别啊。而且还要让许颜转学?不行,这我是万万不同意的。”
许爸:“你理智一点好不好,就凭咱俩的工资,租房?那真是一分钱也别想攒下了。你为了你女儿的将来,让咱俩负债累累,女儿就能学习好了?再说,她要是学习好,在哪都能考上一中。”
许妈:“要不是你每个月给你妈1000块钱,咱们至于过得这么紧巴巴吗?为什么你的四个姐姐不出钱养父母,让你自己养,这么多年了,我有说过什么吗,现在,咱们家里这么困难了,你还打肿脸充胖子,当个大孝子!你不给你妈那1000块钱,咱们别说租房了,每个月房租再加伙食费都够了。”
许爸:“你看看你老爱翻旧账,咱们在说拆迁的事,老扯我妈干什么?我妈就我这一个儿子,你也知道我这四个姐姐都挺自私的,平时来看妈,连苹果都只拿两个,要让他们出钱,那不得搅的天翻地覆啊,况且,咱们结婚的时候,你是同意我每个月给妈钱的。”
许妈:“哈,你还有脸说,当初你可是成功的手艺人,一个月就能挣七八千,给你妈一千咱们还剩下不少,根本不影响生活。可是后来,你别说七八千了,你都挣得没我多了,就那两千块钱,你还给你妈一千,你让我和闺女喝西北风啊!人,要认清现实好不好,非打肿脸充胖子,呵呵,你要这样,那你和你妈过去好了。”
许爸:“你看看,你看看,没说两句你就急。我愿意生意不好吗,这不是……哎,这不是政策导致的吗,以前石雕出口美日韩,外国人都抢着要,可是最近这一年在搞什么美丽城市,动不动就让停工,我这黄了好几个单了。挣得比之前少了也正常。别急,等今年春天来了,生意就又好了。”
许妈:“真的?那咱们可不可以别去住你姐那房子,咱们租一个吧,两室一厅房租大概是600一个月,算上伙食费再加小颜的生活费,一个月大概花销1500左右。我的工资刚刚够,如果再有送点人情什么的,你那就得多出了,咱们现在存款不多,还要攒着许颜上大学用不能动。那每个月就只能存一千块钱了。”
许爸:“去我姐那住不就省下至少一千块钱吗,她那院子还能种菜,吃菜都省钱了。”
许妈:“许大柱!我花了十年让咱们家从镇上走到县城,你现在告诉我你又要回去,你想回去你回去吧。这不是还没说什么时候拆迁吗?我和女儿就在这里住着!你想去哪就去哪儿,和我们没关系!”
许爸:“哎呀,别生气嘛,不去就不去,你说去哪就去哪好不好,别为了这没发生的事生气了好不好嘛?亲爱的老婆,来笑一个。”
许妈:“走开!”
许爸:“别生气了,都听你的好不好,租房,租房,不让许颜转学了,好不好嘛老婆,你说啥我都同意好不好?”
许妈:“你非和我吵架,早听我的不就好了吗?这里家里就我有脑子,你别质疑我的决定,要是听你的。咱们现在还在村里呢。”
许爸:“你看看,你看看,又开始翻旧账。”
许爸和许妈的声音越来越小,应该去主卧了。
许颜默默听完墙角后偷溜回了自己的房间,印象中好像是08年初传来了她家附近要拆迁的消息,她那会对这些事并没有放在心上。然后等她上高中的时候这个地方才开始正式拆迁。后来那会她妈还以拆迁没地方住让她办理了住校。她对这件事参与太少,仅知道的一点点关于此事的细节也早已经快忘完了。
——2008年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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