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放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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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瑾年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噩梦了。

梦里的她坐在电脑面前，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分数。七八个冰冷的数字在眼前渐渐变得模糊，她握着鼠标的手也彻底麻木。

直到她的脸颊传导来湿乎乎的触感，季瑾年才缓缓睁开蓄满了泪水的眼睛。

枕巾又被打湿一片。

她抓起放在旁边的旧手机看了一眼，六月二十四号，早上十点。

早上十点……

季瑾年揉了揉被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再一次向后仰去想着要再睡一觉，脑袋触碰到枕头的那一刹那却睡意全无，只剩下醒来前的那个梦境的片段在她脑子里循环往复地播放着。

季瑾年“幸好是个梦……”

要是她高考真的考出来梦里的那个分数，她就真的要去那个不是人待的学校里面读高四了。

季瑾年抬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顺带蹭了一手因为睡的太久皮肤疯狂分泌出来的油脂。

季瑾年“……”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存在油皮这种东西？

为什么她又正好是个油皮？

随便扎了一下散乱的头发，季瑾年进了卫生间认认真真地洗了个脸刷了个牙，前脚刚走出卫生间的门，后脚老妈的查岗电话就打了过来。

季瑾年“歪~麻麻~”

故意捏起来的黏黏糊糊的声音透过听筒顺着电磁波传到秦琦书耳朵里，后者下意识地将手机拿远了一些。

“刚起床是吧？”

秦琦书冷哼一声，这边的季瑾年讪讪收了势，变得乖巧。

季瑾年“没有，老妈……”

“行了昂，谁让你昨天晚上不睡觉非要抱着平板追剧的？”

秦琦书说着，还不忘提醒旁边排着队往学校里走的小学生们：“诶诶！那边那个小同学！不要在走廊上乱跑！当心摔跤！”

季瑾年“哎呀我都高考完了你还要唠叨我啊……”

季瑾年把自己整个儿地砸进沙发，左手握着手机右手捏着遥控器，熟练地调到了昨天自己半夜看的电视剧。

“高考完了也不能太放纵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晚上看电视剧一直看到四点钟才睡的觉。”

季瑾年“不是？老妈？你咋知道的？”

“第一，电视和手机软件浏览历史同步；第二，你刚刚告诉我的。”秦琦书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我就诈你一下，你还真说了？”

季瑾年“……”

好好好，姜还是老的辣。

“厨房冰箱里有三明治，还有牛奶，你拿微波炉加个热，然后就准备去你小姨家吧。中午不用你做午饭了。”

这边季瑾年按照老妈的指示从冰箱里拿出三明治和牛奶来，那边老妈又告诉她中午不用做午饭了。

季瑾年“啊？为什么啊？”

季瑾年疑惑的同时还欲哭无泪。

我的老妈啊……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我昨天晚上已经买好今天午饭要做的菜了啊……

心疼钱包一秒钟。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这边的秦琦书已经结束了上午管理课间纪律的工作，回到了办公室里。

“你不去你小姨家查分了？”

不去你小姨家查分了……

去你小姨家查分了……

去小姨家查分了……

查分了……

季瑾年“什……什么查分？”

“二十四号不是高考放榜，得查分吗？”

秦琦书的语气越轻松，季瑾年的心跳就越慌乱。

这么快就到高考查分的日子了？

不是，她还没准备好啊！

季瑾年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眼时间，还真的就是六月二十四号……

她刚要继续和老妈确认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秦琦书叮嘱了她几句“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就挂了电话忙工作去了。

季瑾年还沉浸在高考放榜这个信息带来的震慑之下，电视剧都已经播了一半了，她还没缓过神来。

也不知道做了多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才勉勉强强地回到卧室换衣服去。

算了，总是要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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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秦琦婳擅长烹饪，知道今天是季瑾年高考放榜的日子，特地做了一桌子菜，五菜一汤有三荤两素，都是季瑾年爱吃的。一顿午饭后，季瑾年因为放榜而不安的心总算是平静了一些，也没有先前的那么紧张了。

于是为了缓解季瑾年的压力，秦琦婳在征得同意之后，允许季瑾年去玩自己儿子，也就是季瑾年的表哥的电脑。

季瑾年就喜欢表哥的游戏电脑，比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好不少，配置也更好。所以每次来小姨家里，她都要和表哥一起玩表哥的电脑。

当然，那也只是小时候。

至于现在……不提也罢。

季瑾年熟练地打开电脑桌面的游戏，登录上自己的账号，看到好友列表最顶端亮着的头像，毫不犹豫地点了进去。

季瑾年“上啊！快上！”

季瑾年“你点她啊！点她就行！”

季瑾年“快快快别打团了，推塔！”

在对面辅助复活的前一刻，季瑾年迅速点断了水晶，成功拿下了这一局排位的胜利。

季瑾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段位成功从钻石上升至星耀，迅速保存截图，准备晚上发一个朋友圈。

和刚刚开黑的好闺蜜约好了明天一起去万象汇吃火锅庆祝正式毕业，看一眼时间发现快到查分的时间点了，季瑾年迅速打开浏览器，登陆到本省教育系统的查分界面。

秦琦婳也踩着点走进来，看季瑾年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等着查分时间，悄悄地走了出去准备切点水果。

季瑾年的手机上正放着《甄嬛传》的剧情解说和细节分析，可她一点儿内容都听不进去，目光时不时的朝着手机左上角的时间看去，最后干脆退出点进了闹钟，调到了钟表的界面。

已经是下午三点五十九分零三十一秒了，还有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秒针一点一点地朝着最上方的“12”挪动，每挪动过一个六度角，季瑾年的心就往嗓子眼儿那提动一分。

五十九分五十七秒……

五十九分五十八秒……

五十九分五十九秒……

季瑾年迅速将姓名和准考证号输入进去，随后抄起旁边的笔记本，挡住了电脑屏幕。

鼠标光标挪到了“点击查询”上迅速按下，季瑾年看不到电脑屏幕的界面变换，连着做了两个深呼吸，握着笔记本的手暗暗攥紧。

秦琦婳看到时间到了，也钻进来凑到季瑾年的身边。

“小年，别紧张昂，一定考的不错。”秦琦婳拍了拍季瑾年的肩膀。

季瑾年也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默数三个数，迅速地抽走挡在电脑屏幕前的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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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季瑾年打开表哥的电脑时，在电脑桌面看到了表哥下载的电脑版的王者荣耀。

她不太喜欢用电脑打王者，觉得手感没有手机好。

可是想到自己一直用电脑打英雄联盟，王者又卡在钻石一已经一个月了，这都毕业了，也该打上星耀了吧。

于是在熟悉手感之后，她兴冲冲地去邀请自己的妹妹来开黑。

看到自家老妹的头像是灰色之后，她才反应过来。

——她妹妹还在上初一，现在还没到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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