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村上春树说

爱情有两种遗憾。

一种是你曾经那么认真的爱过，最后却发现，那个人根本不值得。

而另外一种是，你没有好好去爱，失去之后才发现，那才是真正值得你去爱的人。

然而很明显，他们的故事属于第二种。

“今天可能要下雨，你把伞带着吧。”她替顾清打理领带，细心叮嘱。

顾清点头，说了句谢谢。

她愣了愣，又习以为常地故意忽略。“去吧，我在家等你.”

顾清拎起公文包，在门口顺了一把伞。

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乌云笼罩，空气也闷热浑浊起来。

顾清等了几分钟，拦下一辆出租。按部就班的作息，没有哪一天例外。

顾清坐到自己的位置，照常工作，对面新来的实习生正在和自己新交的朋友高谈阔论。她们谈着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不知不觉，把话题绕到了顾清身上。

“顾前辈，你以前就这么闷的吗？”

刚毕业的女孩，脸上还带着未被社会打磨的朝气，直爽坦诚，好奇地问。顾清打键盘的手顿了顿，神绪不由自主回想起某些回忆。那是他深埋在心底，每一拨起，疼痛便蔓延至全身血液的，最珍贵的过往。

“是啊。”

顾清的确不太爱说话，但也不是那么要紧的事。因为.总有那一个人，什么都不必说，能懂得他的全部。而现在，那个人不在了，其他人懂不懂自己，也就无所谓了。

“那你以前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就是，特别特别喜欢，唔，想陪在她身边，不能允许其他人比自己更亲近的那种。”旁边的朋友拽了拽她的袖子，示意她注意分寸，更何况，顾清那安静的性子，着实不像会陷于爱情的人。

“有.”在两个女孩露出惊讶的表情后，顾清微微勾了勾嘴角。他的五官还一如从前的清秀俊朗，好似流逝的时间不曾留下一点痕迹。

“我爱她.”顾清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有着柔光，向透过电脑屏幕看着什么似的，像是看着一朵守护了千年才绽放的睡莲，周围的阳光都被温柔了。

是的，爱她，不只是喜欢可以提及。

“那你和她在一起了吗？”那个女生看见顾清温柔的脸庞，不禁问道。

“在一起过...但是没过多久.她因为癌症去世了，”

“这样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顾清摇了摇头，没再多言语，收回视线做起自己的事。安静.内敛，没有人可以进入他的世界。

不，是他把所有人，都隔绝在外。

下班了。顾清揉了揉眉心，把组里修改完的文案交给上司，收拾好东西，走了。路上不少人对他颔首示意，然后表达对他即将升迁的恭喜.

这是今天总裁刚下达的通知。

车银优一一应下，礼貌道谢。不过多时，顾清接到了她的电话。“老公，祝贺你升职呀。”

“.谢谢”对面忽然沉默，顾清没有挂，一言不发等着。几分钟后，妻子声音有些颤抖，“老公..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

她受够了，这几年相敬如宾的婚姻。

她甚至感觉，自己不过是车银优请回家的一个，久居的客人。“你把你的心挪一点点位置也好啊，我不奢求，给一点点就好了。”委屈倏然爆发，瞬间一发不可收拾。顾清听着，看了看已经散落雨点的天空，环境里裹挟着清晰的淅沥声。

女人在手机那端低泣。顾清终于开口：“我对你不好么？”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顾清说这话时，语气平淡无波，不是质问不是指责。

妻子“你的心里都是她！只有她啊！”

顾清“...所以呢？我没有给过她的，我全给了你，你连爱，都要夺走吗？”

女人哭得越发厉害了。

顾清对她好吗？非常好。

顾清从来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物质上也从来没有缺过。初结婚之前，他就说过，自己可以随时提离开，可以索要任何补偿。是她死乞白赖留下来，说只要陪在他身边就好了，不是没有异性对顾清表示欣赏，全被他顾清婉拒了。

她沾沾自喜，想着自己终归不同，总有一天能替代那人。渐渐，就贪心了。

妻子“对不起.对不起。”她匆忙挂断了电话，只想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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