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葡萄酒（12）

吴医生（吴朔）：“丁程鑫，站在朋友的角度上，你现在的选择对你的身体来说是正确的。”

吴朔低沉的声音从隔着医用口罩传来，丁程鑫仍旧闭着眼睛，视线的受阻让他的听觉格外敏感。

吴医生（吴朔）：“但从人道主义的角度上，我们还需要最后确认一次。你是否同意进行手术，终止妊娠。”

丁程鑫睁眼了，水光潋滟在他的眼眸里，在手术灯的照射下显得绝望而又圣洁。这样的眼睛，吴朔在做弥撒的教堂里也看到过。

吴医生（吴朔）：“你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

龙套2：【医生】“先生这里是手术室，您不能进去。”

新来的实习医生堵在手术室门口，抱着手不耐烦地交涉着。连跟了四台手术，好不容易轮休，正准备脱掉手术服去休息室里好好刷几集偶像演的电视剧，谁知道来了个硬闯手术室的。

马嘉祺：“麻烦通融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里面的病人说。”

龙套2：【医生】“那也不行，这是医院的规定。”

马嘉祺：“医生我真的有急事，人命关天。”

女孩烦躁地将眼镜框向上一推，初入社会，医患矛盾她在学校听了不少，强闯手术室的还是第一次见。

龙套2：【医生】“不让你进去就是因为人命关天，你不知道里面在手术吗？”

眼前人霎那间怔愣住了，即使他全身上下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女孩也能明显感觉到他透出来的冷意。听同事说里面做手术的omega是吴朔医生的朋友，吴医生为了他特地外调过来亲自操刀手术。

按现在的情况来看，omega肚子里的孩子，不会就是眼前这个的吧。

马嘉祺：“他进去多久了？”

龙套2：【医生】“大概.....半小时了吧，按理说麻醉十分钟内就会生效，现在估计已经在手术了。”

马嘉祺：“已经，在手术了。”

龙套2：【医生】“有什么误会，等手术结束你再和你的omega好好聊聊吧。”

实习医生叹了口气，看来眼前这位先生怕是和自己的omega有什么误会，到发现孩子的时候omega已经去做了流产手术。不过话说回来，眼前这位先生的身量倒是很像自己的偶像马嘉祺。

龙套2：【医生】“孩子还会有的。”

她看着这位和自己的偶像有几分相似的男人，犹豫了一下，在离开前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手术室门口，马嘉祺全身的力气都崩塌了，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用风衣裹住昂贵的西装礼服，连闯了三个红灯。

还是没赶上。

这一刻，里层口袋里的死亡通知书的存在感被拉到最高，心脏传来后知后觉的隐痛，愈演愈烈，痛得马嘉祺颤抖地蹲下。

马嘉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马嘉祺呢喃着，不知道在像谁道着歉。他就像个在火堆旁渐渐回暖的人，失去爱人的悲痛在这一刻才终于被感知到，来势汹汹，痛得他全身血液翻涌。

宋亚轩刚从主任办公室拿完检查报告，出来就见到蹲在手术室门口的马嘉祺。他连妆发都没拆，瘦瘦高高一个很是显眼，引来不少人侧目。

宋亚轩连忙上前将马嘉祺扶起来，用身体挡住别人的视线。好在医院里生死离别无时无刻不再上演，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宋亚轩：“马哥，你怎么来了。”

马嘉祺：“丁程鑫要做手术，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宋亚轩以为他在为自己隐瞒丁程鑫有了你的孩子而介怀，只好耐着性子向他解释。

宋亚轩：“这件事情太过复杂，而且这个孩子丁哥也不决定留下，就想着手术结束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马嘉祺：“没发生过......怎么可能！”

马嘉祺猛地推开送宋亚轩，自己也站不稳撞在了身后的墙上。

宋亚轩：“我是不想你难过，最近事情太杂乱了，你累，丁哥也累。”

宋亚轩被他推了个踉跄，心里也憋了火。

宋亚轩：“就算你知道又怎样。你不是喜欢唐棠吗，你难道希望看着唐棠和别人有孩子？”

马嘉祺：“我不希望，但是，我没有办法。”

马嘉祺喃喃说到。

马嘉祺：“如果她现在就在这儿，就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大发雷霆。我会问她你不是只喜欢我吗？你不是口口声声会对我好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和？和我最好的兄弟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弄出了一个孩子？”

马嘉祺越说越激动，忽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干涸的眼眶久违的感受到了一丝悲哀。

马嘉祺：“我巴不得我可以斥责她，可以毫不留情面的表示我的失望和愤怒，我甚至可以和她分手！只要她还站在我面前！”

马嘉祺：“可是不能了，现在的我能做什么呢？”

宋亚轩：“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现在不能了？”

一个炙热到可怕的念头在宋亚轩心中升起，他有些害怕马嘉祺的回答。他的手颤抖着，起伏的胸腔里滚荡着的不知名的情绪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马嘉祺：“她死了啊，我有什么办法。”

一股凉意霎间贯穿了宋亚轩，他一把扯过马嘉祺的衣领，近乎低吼道：

宋亚轩：“你再说一遍。”

马嘉祺：“唐棠去世了，一个月前出的车祸。”

宋亚轩：“怎么可能.....”

马嘉祺：“她没有家人，和这个世界的牵连少之又少，好像没有什么能把她留下的，那个孩子是她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马嘉祺：“我不想她在这个世界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剩下。”

宋亚轩：“不会的，你骗我。”

宋亚轩下意识地摇着头，一步步往后退。

这场博弈终于以宋亚轩的一脸苍白和马嘉祺通红的双目结束。

马嘉祺：“我口袋里就有她的死亡通知书。”

短短几个字，像是卸了二人全身的力气，话音刚落，二人身后传来一声砰地一声闷响。

丁程鑫：“给我看看，死亡通知书。”

宋亚轩应声回头看，手术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丁程鑫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死死抓住门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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