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风云变化

回到师傅家，钟毅又吃了颗记忆药，然后睡去，不知道今天又会想起什么。昨天的记忆梦是自己逃跑，然后那些恶魔设局逼自己回去。

奇怪，自己还活着，恶魔没杀自己？

睡沉不久他就知道自己入了记忆梦。

此时的他缓缓走在水怪国的内庭中，周围是许多形形色色的鱼，看上去很热闹。

想像中的折磨没有发生，看来是自己在吓自己，日子也就一天一天无聊地过下去了。

突然，从天而降一块小石头，砸在了自己面前。他抬头，看见那个小恶魔正在自己头顶的上方，神情嚣张地晃头，向他做了个鬼脸，又扔下了一块小石头。

钟毅气炸了，想要骂他一顿打他一顿，但可惜自己根本打不赢他，只能恨恨地白了他一眼，进屋，𠳐的一声关上门。

屋内的珍珠宝石金子比以前又更多了，杂乱地堆在一起，显得很廉价很垃圾。

几天来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什么都没吃。

不是他矫情，你是不知道海妖国他们的食品是什么，一块鱼肉剖成两半，就这样拿进来，血肉淋漓！

钟毅出身渔民，从小到大就喜欢吃肉，而且是无肉不欢。家里有时候没有打到鱼没肉吃的时候，他就会去找树木里的肥虫，黄蜂的蛹，飞鸟的蛋。

用油把它们一炸，一酥，那个香啊！嘎嘣一口，那个舒服！从舌头，到喉咙，到胃上，整个人都会飘起来。现在，哎！自己会不会饿死？ 数以万计的馋虫在他肚子里翻滚着，叫嚣着，想要吃到更合心意的东西！哎，我也没办法，你们稍安勿躁，等我逃出去了，再找好吃的祭你们！

从里到外的无力感席卷着他全身，他看了看那块鱼肉，想起父亲说过的话，“要吃点肉，不然人会没力的。”

可是自己从来不吃生肉，怎么办？突然，他想起外面的焚妖炉，那个火可不可以烤肉？

他行动起来，提着那块鱼肉有气无力地向外游去。门外几只母鱼看到他，很快跟了上来。

. 到了厅外，几个随扈马上跟上他，坪上在玩的小怪也看到了他，也马上想过来。

他没理他们，只是游向焚妖炉，在半路上被那个带刀随扈拦下。

钟毅说，“我只是想烤块肉。”

带刀随扈说，“烤不了，什么东西都会烧化，当然，对人类没有用！”

钟毅往王屋返回，越游越无力，好不容易到了王屋外，他靠着柱子休息了片刻，才继续往里游。小怪过来了，猥琐地向他讪笑，被他瞪了一眼。

他终于没了力气，摔倒在地。小怪看到后，马上就走了。周围的母鱼也只是冷漠地看着他，谁也没来扶他，谁也没有过问一句。

也是，鱼类看鱼类只是在看可以吃的食品，只要身边的鱼一死，鱼们就会高高兴兴地前来食用，这就是海洋，这就是鱼类！

他自嘲地一笑，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自己，进了屋，躺下。

“嗞！嗞！”坪上传来声音，是一些贝尔彻海蛇们在向珊瑚柱攻击，他们一边咬一边喷着毒液！

这几天那些蛇都在训练，而那个水怪王就站在坪上，冷眼看着他们。

小妖怪噼里啪啦乱划水的声音响起，他慌慌张张地说，“阿爹阿爹，她快死了，她快死了。”

水怪王冷冷地说，“死了就死了，死了更好。”

小妖怪嚎了起来。

旁边传来一个声音，“那个蛇宝，有治疗功效，能让她好。”听声音是那只贝尔彻海蛇王。

蛇王：“她上次偷蛇宝，进了蛇窟，应该是染上了蛇瘴毒，只有蛇宝能解，不解的话就会越来越弱，最后死掉。”

短暂的静音，那个蛇王声音弱了很多，似乎在惧怕那个水怪王，说，“你们上次没有进到最里面。”

小怪立刻撒泼打滚，闹他父亲拿出蛇宝，原来蛇宝已经到了他们手里！许久，水怪王终于答应了拿蛇宝。

听到他们来了，钟毅闭上了眼睛装睡。

水怪王说，“你确定是蛇瘴毒？”可以想像他的表情，可能是眼鼓鼓地盯着海蛇王。

蛇王答，“确定，就是蛇瘴毒，你看他脸色惨白，寡白寡白。”

水怪王狠狠地说，“你确定？蛇宝能解？出了什么事你就知道后果！”

蛇王说，“知道知道，蛇宝能解，蛇宝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小妖怪用手去掰钟毅的嘴，钟毅想到蛇宝上的那些恶心蛇泡，哪里肯吃，紧闭着牙齿不放。小妖怪没办法，就开始闹他父亲。

一只大手强蛮地在钟毅的脸上一掐，他的嘴就打开了，小妖怪把蛇宝放进了他的嘴里。

周围恢复安静，钟毅睁开了眼睛，用手按住心口，那种滑夷夷的感觉，他好想吐啊！

心口似乎有团火焰。

那团火焰传至全身，烧得他焦躁不安！

许久，他觉得手上很痒，然后他看见手上长出了鳞，紧接着他发现自己身上和脸上也在长鳞！！！

背脊骨在蠕动，手在缩短！

全身的皮在绷紧，在把他的血肉挤压变小。

手逐渐缩没了，头也被挤小了。

眼前景像恍然一变，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银环蛇，他惊讶地张口，一条红信窜了出来。

自己变成蛇了！他心中似乎有一万颗恶雷滚滚而过！

不是说吃了至宝就可以变回人腿吗，可现在……

他张口想喊叫，发出的却是“嗞——嗞”的蛇鸣声。

变什么不好，变蛇！蛇能做什么，可以吓唬人，谁欺负我父母，我就去吓谁！没事还可以下海捞珠子，给父母换钱！

钟毅突然惊醒，对啊！自己可以回去啊，就算不能变回人形，也可以守护家人啊！

一股浩气在他心中腾起，他感觉前途一片光明！

他起身行动，却根本无法驾驭这具身体，根本不会走路，一扭一摔，摇摇晃晃！

他急了，连忙向门口方向奋力一窜，摔下后发现自己前进了大概一尺距离，然后他再度发力，想使自己身体再前进，却发现自己诡异地后退了半尺多距离！

看来是自己的头尾没有学会配合，但自己没有时间琢磨了，得赶快离开这里，只要钻进海草丛里自己就成功了大半。

他艰难地向前推进，就好像一根落地的筷子，直直地在两头跳动，这些动作，大概与自己以前见过的两头蛇一样吧！

两头蛇，顾名思义就是有两个头的蛇。它的大头是真正的蛇头，眼睛鼻子红信都齐全。

它的尾部也有个头，但是小很多，五官模糊，看不到眼睛和红信，只有头的形状和嘴的形状。

两个头各自为政，都往自己头的方向前进，大头向自己这边窜一步，小头就往自己方向回窜一下。

小头的力量更小，回窜的距离也就短了很多，到最后就是大头拖着小头前进，而小头不愿意被人控制，也就拼命向自己方向窜。

不对，自己是不是也变两头蛇了！他连忙回头去看自己的尾巴。

尾巴上尖细细的，没有蛇头的形状，他放心了，继续往外窜。

经过一番努力，他终于跳到了屋门外，正要继续前进，却听到王庭外有声音纷踏而来。

在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厅上，他看见水怪王带着很多兵士进入厅内，他们的手上都拿着鼓鼓囊囊的战利品。

那个小恶魔随后进来，他抓着一个大袋子的袋口，后面跟着个随扈在帮他托袋子。

水怪王笑着说，“去，比一比，看是这些鱼漂亮还是她漂亮，省得她老是作翘，总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

小恶魔马上往内庭跑，随扈托着袋子紧紧跟随，还没到大石门的位置他就叫嚷起来，“我有比你更漂亮的鱼——”

钟毅此时正呆在屋门口进退两难，照他现在的速度，走一步退半步，想去哪都不容易。躲，能往哪躲？哪都能一览无余，既然走不了那就只能对着了！

他用力一窜向小怪扑去，一边扑一边张口咬，托袋子的随扈吓到了叫了一声，小怪下意识躲开了。

鱼袋落在地上，袋口松开，里面溜出一条又一条五彩斑斓的鱼。

钟毅更气了，咬死你们这些畜牲！他再次窜起来想咬他，却因为操纵不了身体而摔在了地上。

水怪王和他的大儿子二儿子闻声过来了。

小怪愕愕地看着小蛇，然后进了屋，不久他出来了，又看了一眼小蛇，然后四下去寻找。

水怪王想了想，对他大儿子说，“去把海蛇王叫来。”他这么快就猜到了！

蛇王很快就来了，水怪王对蛇王说，“看看，这是什么情况？嗯？”

蛇王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地上的蛇，说，“她不是我们族的。”

水怪王冷笑，说，“是不是人鱼？不用装。”

蛇王说，“这个不清楚。”

水怪王点头说，“不知道是吧？蛮大的胆子，想怎么样？嗯？要不要杀了你全族！”

蛇王为难地说，“我确实不知道，没碰过这样的事，也没有其它水族吃过蛇宝，也许是她，也许不是她。”

小怪咬牙切齿地说，“怎么测出来？”

蛇王答，“没什么好办法，你就当她是好了。”

小怪说，“怎么测出来？怎么变回来？嗯？”小怪横起个眼珠子瞪着他，说，“变不回来我杀了你。”

蛇王看到他的表情蔫蔫地退后了一步，说，“建议你不要马上折腾，她现在十分虚弱经不起折腾。”

“给我把她变回去。”小怪振口说话，同时拔出了一把刀子。

蛇王退了两步，说，“我们蛇窟旁有种石头可以克制，摆到她身边，如果是人鱼不需多久就会变回来。”

蛇王：“如果是天然的蛇就不会起变化，不过要你们自己去拿，我们蛇是不敢碰的。”

小怪振口道，“去拿。”

蛇王说，“你考虚清楚，用了这个克石她会更虚弱，你看她现在都这么弱，要不，过两天来用？”

小怪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横起眼睛振口说，“去找。”

蛇王看了看水怪王和他的大儿子二儿子，他们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蛇王退了出去。

钟毅一直在喘气着，发出呵呵的声音恐吓他们，他们也不走远，也不靠近，只是冷眼看着他。

过了一段时间，蛇王和兵士回来，他们拿来一些石头摆在钟毅身边。

钟毅呆呆地看着他们，他们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怎么就这么倒霉，难道一丝一丝的机会都没有！自己能怎样，会怎样？

兵士把石头环着蛇形钟毅摆了一个大圈，然后逐渐往圈內添加石头。

石头发出一股烫人的灼意，钟毅开始颤抖。

不久，他的蛇身上长出了手。他浑身颤抖，发了恶地窜向小怪，想要咬下他的一块肉。

最终他没能窜出石阵，反被石阵蛰得乱扭乱叫！完了，死定了！

他的人鱼身躯很快变回来了，全身好痛啊，他一直在颤抖，在颤抖，他恨恨地骂着，“王八蛋，你会断子绝孙，不得好死，剥皮抽筋……”

水怪王狠狠地训道：“不得好死的是你……”

后来的话他没能听到了，因为他已经陷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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