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你是神明吗?我好害怕,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杀我?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我好怕,阿娘你在哪里,我的命运为什么这样,我好疼,我不要死!”
“你能帮我吗?帮我杀了那些害死我的人,他们都该死!请一个都不要放过,让他们都来陪我好吗?”
“殿下他,殿下他是爱我的吗?那他是好人……可他终究害死了我,那他别死了,就让他活着吧,让他爱我,让他只爱我,让他一辈子都爱我,我自小命不好,有那么一个人爱我也很好,我算死而无憾了。”
“……谢谢您。”
轰隆隆的雷雨终于结束,夏末秋至,人头攒动的西市再次响起惨痛的喊叫,四王一将的尸首被埋在了无人的角落,有两抹黑色的什么盘旋两圈飞向皇城,掀起一阵不祥的血腥之气。
只可惜眼前的这位皇太子殿下,他与皇帝不同,他太仁慈了,仁慈得近乎有些怯懦。
“是以亚父,可以饶恕他们吗?”
那十来岁的皇子向我恳切一拜,此时气息已是不稳,却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祈求望我。
即便自己已经难过得额间沁汗面色惨白:
“汉王,吴王,晋王与荆王等人既除,如今先帝嫡脉三去二,若再株连下去,恐怕这皇室的近支就只剩我与阿弟了!亚父,您若能放过他们一马,寡人,寡人替先帝谢过您,亚父,请不要……”
那声“不要”到底未来得及出口,便忽然捂着脑袋不做声,摇摇欲坠的身体渐渐伏下不见再起,看架势大约是晕了过去。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身子呀。
我心下唉叹,不禁转头看了眼帐后。
不就坐了半个时辰么,这身板是什么做的这么孱弱?身体这么弱皇帝还让他做什么储君,能活到继位的时候么?
我忧愁地看着倒在地上弱柳扶风赛卫玠的清瘦少年,又想到他家动辄头疼脑热还小眼昏花的老二,头一次对皇帝的某方面产生了怀疑。
不行,不行。
我孺子不可教地摇摇头,示意王侍从赶紧去请太医瞧病,自顾将地上那条比他父亲还轻的身板提溜入内,信手扔到了躺在榻上已睡着的某人怀里。
榻上的皇帝自然清醒过来,迷迷瞪瞪还以为是我,抱着晕过去的少年嘿嘿地笑了声,就着对方的脸蛋“吧唧”亲了一口:“好阿意,今日怎的忽然对我投怀送抱啦?”
我站在不远处向天白一眼。
“皇帝陛下,奴在这里。”
皇帝得意的笑容凝固片刻,方擦擦眼睛看了看,这才吓了一跳松了手:“象?他不好好在那儿反省,人怎么跑我榻上来了?”
我又向天白了一眼。
反省?人家觉得自己可对了,方才还振振有词地劝我来着,好像是我逼着他父皇杀人呢。
哦,忘了说了,这老男人方才是看热闹睡着的,我在前头唱黑脸,他躲在后头装木头人,看着自己的臣子为难自己的儿子,很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您养的儿,您也不好好教教,看这不书都读傻了。”
我看过眼前这对形似而神不似的亲父子,叹了口气拍拍屁股坐上榻:“还给他几个表弟求情,也不想想自己才几个兄弟,当年你都差点坐不稳,莫说他这更弱身板,就是他俩兄弟加一起都是被人吃得不吐骨头的性子,现在我不处置他们,到时人家反咬一口,丢的可就是他们二人的命了。”
“他是妇人之仁,”皇帝听了我半晌絮叨总结了这么一句,面色端得肃穆的长辈模样:“阿意,这孩子养于深宫,性子不知怎的软糯了些,莫说外头那些王公大臣,就是深宫妇人都能掌控得了,你身为他的亚父以后可要悉心教导于他。”
我偏偏头打量过他,再对上心虚的皇帝。
这小崽子看起来很好教导吗?
性子硬的打一顿就好了,再不济多打几顿,总有服的时候,可这性子又软又犟的……这位大约比他阿父还难哄。
“奴谨遵圣命,尽量教导皇储。”
尽量不被气死。
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罢皇太子的教养问题,那太医也被请了来,熟练,是的熟练,他们一家子都是病秧子,这太医自然很是熟练地给他诊了脉,说是太过劳累外加今日的阴雨天引得风寒,再熟练地开了常用的药就离开了。
太过劳累……是指坐半个时辰就晕倒的那种累吗?
我幽怨地看过不行的皇帝,贴着他的额心探了探,果然有些发热。
穿得也不薄啊,我也没虐待他吧?
那晕倒的人悠悠醒来,看到自己身旁的皇帝,眼里的泪一刹那飙了出来:“阿父!”
这么激动作甚?
我正取着侍从递来的毯子给他,却听他痛哭流涕地捉住皇帝的手:“亚父他要除了表弟们,此事万万不可,您快劝劝他罢!”
皇帝的憋笑里指了指身后,正是给他寻被暖和却被告状的我。
“……皇太子殿下,亚父我还在这里呢。”
那崽子即刻止了哭,看到我忽然打个哆嗦,蹭蹭退到了榻对面的角落,声音又回了方才猫儿的大小:“亚,亚父。”
什么德性。
我实在难以忍受这小子的性子,手中的毯子团了团塞到了他的怀里,没好气地揽起一旁看热闹的他耶就走:“饭点了陛下定然饿了,奴带您用膳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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