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头肥壮任性的狮子骢,脾性可大着呢,迄今为止没人能驯服得了他。”
大内的马厩里,大父半开玩笑地看向左右众人:“可有人有何办法哪?”
我尚未自他的话里琢磨明白味儿来,便听他身侧侍奉的宫人站出来抢话:“陛下,妾能制之,只需三物,一铁鞭、二铁锤、三匕首。铁鞭鞭之不服,则以铁锤击之,再不服则用匕首割断其喉杀之,如此的顽劣不驯之马,要它何用?”
武氏自觉不错地回应罢,我眼见着皇帝大父的嘴角垂落下来,不服气地哼了口气,幽幽看我这方一眼。
大父说得哪是什么马呐。
对于这显然不符合心意的答案大父倒没什么不悦,只是兀自嘀咕着一叹,又作笑容地拍拍我的肩:“乖孙,我晓得你定然有什么法子,你快去试试吧。”
有什么可试的。
我看向远处那个膘肥体壮不可一世的马,心下波澜不惊。
北苑的马我可比司马的官都熟,这狮子骢虽与我相见不到十来日,但最近我整日和它亲亲抱抱洗澡闲逛,就差把它拐到东宫住了,还要我怎么驯服它呢?
这么腹诽着我却只好磨蹭上前,众目睽睽之下与它装模作样地对视一眼:“这马儿呢,你与它心意相通,气性相合,自然会心服于你,载你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不然即使用力抽打也不听你的命令,最后马死了,主人也被甩下去,这并非明智的驯马之法。”
我啰啰嗦嗦地梳理着狮子骢脖领的皮毛,说罢轻快上马,轻快地驾着它自马场里溜达了一圈。
狮子骢今日跑得既稳又快,表现得还算不错,是以自然得到了它最喜爱的亲亲:“好马儿真乖!”
我跳下马,狮子骢漂亮的尾巴翘了起来,鼻子也激动得直喷着气,见我要退开,又意犹未尽地伸长脖颈蹭蹭我的胸膛。
我吝啬地向它摆摆手:“一日一亲,不能再多了。”
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哄笑。
大父难得开怀大笑,上前分开与马难舍难分的我:“哎呀我的好孙,你俩再要好也不能这么亲哪,这马可脏着呢,莫把你嘴巴亲臭了。”
“……无碍无碍,我天天有洗的!”
我笑呵呵地抹一把嘴巴被大父拉到身旁,正这时父亲的近侍悄摸靠近我身后,悄摸摸与我附耳道父亲念想我了。
这才过了半个时辰,怎的又要我回去?
父命难为,我只好歉疚地告辞皇帝大父回了东宫。
宫里今日倒不同些,几个奴仆在院子里摘着樱桃果子,阿桃和阿樱拉着母亲在里头帮着倒忙,好一派忙碌热闹的场面。
阿樱和阿桃已四岁了,不比我幼时的病弱难养,现下健壮又康健,吃喝玩闹地就到我腰高了。
阿桃眼尖地看到了我,戳戳撅着屁股自篮里拿樱桃的阿樱,唇红齿白地对我灿烂一笑:“哥哥?”
而后很是迅捷地拖着阿樱跑了过来:“哥哥抱,哥哥抱!”
我无奈蹲下身,一手一颗地抱了起来。
唉,自己播出来的种子,再不愿也要把他们养成,再痛再累也得认了。
阿樱和阿桃的出身在东宫并不是什么秘事,等大些他们也就知道了自己的生父不是太子而是我,是以这两个小儿平日对待太子父亲乃是对长辈那般眉眼弯弯笑颜如花,但对于我嘛,就是毫不怜惜地狠心折腾了。
还好我虽只大了他们十来岁,但好歹也是毫不懈怠地锻炼了五六年,如今身量与普通男子无异,抱起两个小孩子还是很轻松的。
还好阿父英明地阻止了我多要几个孩孩,不然到时候一大群孩孩要我抱,我就是长成八爪鱼也分身乏力了。
更何况还可劲儿往我嘴里塞果子。
还是母亲首先看不下去,自我怀里一颗颗挖出果子放下地:“你们俩呀整天要人抱,可莫把你阿兄累着了。”
母亲与父亲一样,打心眼里以为我是七年前的那个小娃娃,是以平素只教他们当我为兄长,我们年岁差也不大,于是对待他们便和阿厥无甚分别。
父子三人难得的亲昵过去,我依依不舍地捏捏阿樱阿桃的发髻,抬目望向不远处父亲的寝殿:“方才侍从要我回来,可我记得阿父不是方去带杜姑父他们去北苑打猎了吗?”
以父亲的习性打猎少也得两个时辰才是,今日怎的这么快,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只是看这几人闲逸的表现,应当又是哪件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
“杜郎道他是去了竹林那边,哭了许久就又回来了。”
母亲不甚了解地叹了口气,回神过来又莫名地推推我:“我不懂他的心思,你阿父既然叫你,就快去吧。”
好吧好吧,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得母亲的指令的我遂风风火火地去了父亲那处。
此时院里没几个人,唯有杜驸马与贺兰千牛被晾在外头小声议论着,看见我时俱松了一口气:“您总算回来了!臣瞧着郎君似乎有些心事,方才还背着我们抹泪来着,您赶紧去劝劝罢。”
难不成又想那个阿貘了?
我轻轻开门,殿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偶尔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听到我的脚步声近前,屏风后的抽泣愈发清晰起来。
“小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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