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害她之心从未止

忠烈侯府，护卫赫然林立，目露凶光驻守在书房外，将一众下人都赶到了一丈之外。

“老爷！一定是叶香君！她定是被毁了容后心中不平，才将春儿诱拐到了荒院上毁她清白。若不是如此，春儿怎会受此到歹人羞辱！老爷，您可一定要为春儿做主啊！”吴姨娘一把鼻涕一把泪，面上的妆容是全糊了。

叶政心烦意乱，别过头去不想再看那吴姨娘那扭曲丑陋的脸。香儿本是被皇上赐婚的嫡女，可被靖王爷胁迫这婚事算是黄了。既然他不想让平王府跟侯府结亲，那春儿就是立为嫡女也是白搭。

可春儿就算嫁不得皇嗣，选个高门大户绰绰有余。他已选定了吏部尚书跟少府监家的大公子，这两家都是平王爷的人，嫁过去也算是曲线救国，还能讨着几分好。

可出了这桩祸事，不肖几日京都便会传得沸沸扬扬，别说亲事，不受人白眼都是万幸了！

“老爷！您倒是说句话啊！”吴姨娘急红了眼，“一定是叶香君这个贱人！她定是早有预谋，处心积虑要害春儿！”

叶政瞪起眼：“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已遣人查过，荒院上的湿土足足有五人的脚印，香儿难道会收买五个歹人吗！”

“为何不能！”吴姨娘怒吼出声，“歹人不过求财，给个一钱半两都会听命行事。叶香君是侯府嫡女，百花宴上还得了皇上那么多赏赐，何愁没有银钱收买人！”

叶香君默默喝茶。

“你真是疯了！”叶政摇了摇头，“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春儿嫁不得高门，我侯府若是日渐式微，对香儿又有什么好处！我知你难过，但也不能信口雌黄！”

吴姨娘目色一厉：“我信口雌黄！好！侯爷何不遣人来问问！”她冲着书房外喊了一句，“将横柳院的秋平秋燕喊来！”

叶香君眉眼轻抬，嘴角缓缓勾起。

“侯爷，秋家姐妹乃是横柳院内的一等丫头。对香儿的一切是最清楚不过，只要遣她们来问问，便知香儿近况。”吴姨娘收了眼泪，“春儿被歹人羞辱，定是她在暗中下了药！”

叶政叹息摇头，甚是无奈，但忽而又是捻须垂眸，面色狐疑。常嬷嬷等人就住在隔间，春儿只要高声叫喊不愁惊动不了人，被下药不是没可能。

“侯爷。”秋家姐妹叩头行礼，怯生生是不敢抬头。

“在侯爷面前，你们最好老老实实，若有半句假话，立即将你们卖到九巷窑子里！”吴姨娘目色如刀。

秋家姐妹脸色一白，九巷窑子是京都内最荒淫最下流的地方。只需十文钱就可以找到一个姑娘，而去那里的人大多都是瘸子麻子，身上长满脓疮的乞丐。

“姨娘饶命，奴婢定知无不言。”秋家姐妹深深叩头。

叶政见她们生得唇红齿白，温柔怯懦，定不是会撒谎的人。

但还不等他开口，吴姨娘便横身在前，问道：“我问你们，近来小姐可有见你们去买什么药，尤其是迷药一类！”

叶香君不发一语，她有何事都会差遣羽儿去办，哪会找这两姐妹。她们时不时就往承红院里跑，就差没把吴姨娘是主子写在脸上了，连羽儿都看出来她们是谁的人。

“回姨娘话，大小姐叫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其余的不敢多问。前日大小姐是我们给了一个方子去抓药，可奴婢不医理并不知那方子是什么药。”秋平低声轻道。

“是啊姨娘，奴婢本以为是天气太躁，大小姐要我们去抓些清燥润肺的凉药，也没多问。”秋燕紧跟着说道。

叶政转眸望向叶香君：“香儿，可有此事啊？”

叶香君将茶杯缓缓放下，站起福了福身：“爹，我们府中就有药材房，凉茶每逢春秋必备。管家早命人做好了茶包，若女儿需要清燥润肺的凉茶，直接换人去取就是，何须到外面采买。”

吴姨娘瞧了一眼叶香君，冷道：“自然是你做贼心虚！你交给秋家姐妹的药方定不是凉茶，所以才要偷偷到外面药方去买！叶香君，你真好心机，利用秋家姐妹给你做帮凶！”

秋家姐妹身子一颤：“姨娘息怒！大小姐平日里待我们极好，这几日见我们姐妹劳累，还赏了许多碎银子，将积压的布料取出来给我们裁新衣裳，绝不会利用我们姐妹！”

吴姨娘目色一亮，指着叶香君的鼻子就骂道：“好你个心肠歹毒的贱人！原来你老早就用小恩小惠收买了秋家姐妹，让她们给你买办迷药！”

她转向叶政，泪眼盈盈：“侯爷！妾身含辛茹苦，试问对香儿视如己出从未有过亏待。她病了亲自给她喂药添衣，见她读书辛苦便让夫子一周来两日即可。她体弱多病，妾身不惜冒着被人指责的风险，请武师给她习武强身。却不想，却不想竟养了一只白眼狼！”

她掩面痛苦起来，泣不成声。

叶香君心中一寒，这虚伪假面比起往常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生病时，吴姨娘让人将炭火换成了渣煤，熏得一屋子的烟灰，要不是羽儿及时瞧见，她便会生生熏死在屋内。也多亏她的体贴入微，让她一周只有两日方能读书，将她养成了一个草包。

等到嫁得宁崇之后，她为他殚精竭力。这才研习了兵法韬略，识人之术用人之道，而直到嫁为人妇她才明白，吴姨娘请来的夫子是多么的迂腐无能。

至于习武强身更是无稽之谈，让一个十岁的少女挥动利剑，一言不合便被武师罚在烈日底下暴晒，几次昏厥几次生死徘徊。而每一回她醒来，身边都只有羽儿。

百花宴上她剑术惊艳众人，可谁又知道这一手好剑术是她拿命换来了。这本是吴姨娘为了要她命而设的计，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让她名冠京都。

若不是自食恶果让她得皇上重赏，吴姨娘也不会心生恶计，收买歹人意图毁她清白。说起来，这都是她自作自受，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叶春容亦是作茧自缚，若不是她吩咐常嬷嬷，无论听到什么声响都不必理会。不然，她也不至于在那屋中痛呼而无人相救。她们母女俩是铁了心要置她于死地，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

“香儿，你为什么会到西厢房？姨娘不是将你安置在荒院吗？”叶政听得吴姨娘的痛哭陈情，心中也不得有几分起疑。

“侯爷，这还用问吗！就是她自个毁了脸便见不得春儿好！她怕春儿做了嫡女嫁入平王府！代她享受了荣华富贵，所以才设下这一出奸计！”吴姨娘声色俱厉，咄咄逼人。

叶政一惊，微微转眸凝视着叶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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