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格林先生

一辆简陋的马车慢悠悠从城中心往小镇出发，马车实在太破了，帘子不仅破了好几道，周身都是痕迹的车轮，连马匹都都看得出上了年纪的，一步一喘气。

护城军看到这辆马车，一脸厌恶的样子“这种马车还用呀。”

一个男孩从里面出来，恭敬递上出城令和一个金币“这是都雅村格林医生的马车。”

听到这个名字，护城军态度截然不同，他客气朝马车扫了一眼，语气十分和蔼“格林先生在马车上呀。”

格林先生，一个淡泊名利却又名扬四海的医生，在城镇内拥有很大的名声。

“格林先生连夜医治侍卫长的伤疾，现在正在马车上休息。”

“喔喔。”护城军将出城令和金币随手递给给少年“那就不惊扰医生了。”他挥了挥手，接着两扇巨大的铁门慢慢开放，他一挥手“先生走好。”

少年向他黔首，搭上马车离开，只是在他挥舞马鞭的同时，刚才的护城军跑向前，从自己口袋里又掏出好几个金币放到少年口袋，“这是……”少年有些不解，护城军挠挠头“这是我这个月的薪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感谢格林先生的帮助。”护城军说完就跑了，留下呆呆的少年。

“那个孩子，好像是布里德，心性倒不坏，这是这几年的守卫生活让他沾染上也不好的习惯。”马车里的格林医生开口道“算了，人家给就拿着，反正我们也不是神仙，需要吃饭，就当是他给我们的饭钱吧。”

“好的。”少年加足马力，猛力挥鞭奔向都雅镇。

“格林医生，我们什么时候再出诊？”

“最近应该不出诊了。”

一晃三年过去了。

夜晚刚刚收回最后一丝黑墨色彩，隐约出现了太阳的轮廓，天空逐渐染上鱼肚色，远处城镇宗教建筑物的圣母玛利亚教堂钟楼顶端的钢铁十字架在寒冷的清晨闪烁着微微的冷光。

小男孩成为了少年，作为格林先生唯一的学徒，少年的肩膀负担更加沉重了，除了日常的家庭打理外，必要时还要跟随医生出诊和采集草药，少年将家里仅有的一条御寒披肩拿出来晒太阳。

格林先生虽名扬四海，不过为人慷慨大方，经常给穷人施舍粥食，出诊若是遇到穷苦人家，不仅免费出诊还倒贴医药，所以格林先生家庭生活并不富裕，连御寒衣物都没有多余的。

“威廉，今天格林先生出诊吗？”

威廉心神一动，转身投向说话人，呆滞了许久，饶是他亲眼见到猫族少年的成长，却总是看得呆住。

明明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衣裳，但是穿在少年身上也不能减少诱人的吸引力。柔和的阳光打在南南身上，仿佛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如星空一半深邃神秘的水亮大眼，缺少血色的丰润嘴唇，依旧是粗糙发黄的脸庞，但是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娇艳感觉。

一时间，少年想到了雪幽兰花，绝美的花瓣开放到极研处所带来的摄人魂魄的魅力。

看着少年望着她的脸发愣，南南不客气赏了威廉两个大栗子。

“哇。你干嘛？”少年捂头道。

“你再这么看我 ，我就再跟你两栗子。”南南狡黠一笑道。

“南南，幸亏你不是女人。”少年顺手递来一把扫帚。

“为啥？”南南接过了扫帚，清扫着地上的积水与枯枝败叶，低头露出的一截雪白的脖颈，少年看的有些口干舌燥。

少年清楚记得教堂牧师曾说过，这世间所有美貌之人都是带着原罪降生的。

少年那是还小，不知道其中缘由，在这个清晨却似乎明白一点牧师的意思。

在这个男多女少的世界，太过美貌的只会给自己带来一系列的不幸，他内心甚至有点小欢喜，南南是猫族少年，不是女人。

少年自顾自愣愣想着心事，没有注意到南南已经来到他面前。

“威廉？威廉？”清细的嗓音唤回了威廉的神智。

威廉拉回神智“怎么了？”

”下次采药，能否捎上我。”南南心中犹豫不决，许久道，然后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少年。

威廉心中甚是为难。

他也感到不理解，为什么格林先生不允许南南出远门，南南的自由受到限制。他也曾问过格林先生，格林先生不出声，只用了一种深沉的眼光来回答他。

抵不过南南希冀的眼神，少年终于松口“好啦，我再跟先生说下看看，但是“少年补充道“如果先生不允许，那你也不能生气。””

南南拍了拍威廉肩膀“知道了，那就拜托你了。”

威廉点点头，和南南加快打扫速度，每天清晨打扫完后就可以去吃早饭了。

今天的早餐依旧是黑面包和一碟豆子，南南吃的是津津有味，殊不知她的津津有味在威廉看来确是另有他意。

喔！这粗糙的东西还吃得津津有味，说明南南家境极为贫困，这弱小身材就是这么长成的，真是太可怜了……

若不是南南熟悉威廉，单看威廉脸上几番变化、感叹、怜惜神情，南南都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神经病了。

这时候，有人进来了，南南抬头一看“格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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