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龙字科招生

［2019年7月9日10时，三庆园门口］

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边，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队伍中有一个身穿男装，头戴男士假发的女孩子——沙奕彤。此时的她，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满当当的《报菜名》；一只耳朵里插着耳机，耳机里播放着太平歌词《白蛇传》，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高筱贝：下一个！

随着一个男孩垂头丧气的走出来，队伍又往前走了几分。高筱贝再次冲着长长的队伍喊道，马上到自己了，沙奕彤不禁紧张起来。

沙奕彤：呼……加油，你可以的！诚泽宇。

悄悄给自己打完气后，压了压嗓子，和高筱贝一起进去了。

［剧场内］

评委席上，以郭老师、于老师和高老师为起点，云鹤九霄几人依次排开，他们分别是：栾云平、张云雷、孟鹤堂、周九良和秦霄贤。看到张云雷的时候，沙奕彤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嘴角，手也开始颤抖起来。走到中央，轻轻的鞠了一躬。

沙奕彤：老师们好。

郭德纲：［点点头］做个自我介绍吧。

沙奕彤：我叫诚泽宇，今年十二岁，来自河北唐山。

于谦：十二岁……有点小啊。

郭德纲：小点也好，方便教。那你都会什么啊？

沙奕彤：我……我会一点贯口和太平歌词。

郭德纲：别紧张，放松。《报菜名》会吗？

郭老师注意到沙奕彤颤抖的手，安慰着。沙奕彤做了个深呼吸，冷静下来，手也不再颤抖。

沙奕彤：会。

郭德纲：来一段。

沙奕彤：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锦、卤子鹅、山鸡、兔脯、菜蟒、银鱼、清蒸哈什蚂、烩鸭丝、烩鸭腰、烩鸭条、清拌鸭丝、黄心管儿、焖白鳝、焖黄鳝、豆豉鲇鱼、锅烧鲤鱼、锅烧鲇鱼、清拌甲鱼、抓炒鲤鱼、抓炒对虾、软炸里脊、软炸鸡、什锦套肠儿、卤煮寒鸭儿、麻酥油卷儿、熘鲜蘑、熘鱼脯、熘鱼肚、熘鱼片儿、醋熘肉片儿、烩三鲜、烩白蘑、烩鸽子蛋、炒银丝、烩鳗鱼、炒白虾、炝青蛤、炒面鱼、炒竹笋、芙蓉燕菜、炒虾仁儿、烩虾仁儿、烩腰花儿、烩海参……

郭德纲：好了，不用背了。

听着沙奕彤流利的语气和无误的发音，郭老师心里默默的给她点了个赞。因为时间紧迫，郭老师叫停了。当郭老师叫停时，沙奕彤也默默的给自己捏了一把汗，心想：“还好叫停了，后面的我可不会啊。”

郭德纲：你说你会太平歌词，对吗？

沙奕彤：对，我会《白蛇传》和《乾坤带》。

郭德纲：来一个《白蛇传》吧。

沙奕彤：好。

郭老师轻轻的闭上了眼，打算好好听听她唱的曲儿。而沙奕彤这边也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御子，也不会御子，瞬间有点不知所措了。刚冷静下来的心有提到了嗓子眼儿，手也开始颤抖起来。心想：“完了，这下全完了。”没有听到预想的声音，郭老师睁开了眼。

郭德纲：怎么了？

沙奕彤：老师，我没有御子板……

郭德纲：没有御子板？那你平时怎么练的？

沙奕彤：我平时是照着视频跟唱的……

郭德纲：跟唱……那你不会御子啊。下一……

听到沙奕彤没有御子，郭老师心里不仅有些失望，心想：“多好的一个苗子啊……可惜了。”正打算叫下一个的时候，张云雷拿出他随身带的御子，打出《白蛇传》的点。郭老师和其他人齐刷刷的看向了张云雷。

郭德纲：小辫儿，你这是……

张云雷：师父，我想给她打。

听完沙奕彤的贯口，张云雷也对她起了兴趣。听她说她没有御子，心里不禁觉得可惜了些，还是想听一听她唱的《白蛇传》。毕竟测了三十多个人了，她是第一个这么有天赋的。如果可以，他也想收一个徒弟自己带，所以想给沙奕彤一个机会，让她试试，也让他听听。

张云雷：你唱吧。

沙奕彤：谢谢张老师。

看见是自己偶像在给自己打点，沙奕彤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定了定神，听着清脆的御子声，缓缓唱道。

沙奕彤：那杭州美景盖世无双，西湖岸奇花异草四了季的清香。那春游苏堤桃红柳绿，夏赏荷花映满了池塘……

听着沙奕彤唱的《白蛇传》，郭老师皱起了眉头，既不是因为唱错了，也不是因为跑调了。而是这声音……也不像是男孩啊。当然，不仅是郭老师，连于老师和高老师也听出来了，只是表情没有那么明显，而且沙奕彤也没有关注到他们。看到郭老师皱起了眉头，沙奕彤慌了，声音开始发颤。掐了掐自己的手，冷静下来，坚持把它唱完。一曲终了，郭老师开口问道。

郭德纲：孩子，我问你。你是男孩女孩？

听到郭老师这样问，沙奕彤也明白了：刚才郭老师皱眉，不是因为自己唱的不好，而是怀疑自己的性别了。但是，他怎么听出来的？自己的声音很像女生吗？不应该呀，自己在基地也是这么练的，怎么会……沙奕彤的眼神开始躲闪，不敢去看郭老师和其他人。

沙奕彤：我……

郭德纲：看着我，我要听实话。

沙奕彤思索了一会儿，心虚的看着郭老师。

沙奕彤：我是男孩。

听到这个答案，郭老师笑着摇摇头，冲门口的高筱贝说道。

郭德纲：下一个。

沙奕彤：为什么？我唱的不好吗？

听到这三个字，沙奕彤急了。也忘记压着嗓子说话，声音一下子就放开了。听到这个声音，还在低头抠手的秦霄贤一下子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看着沙奕彤。心里惊讶的不行：“是她！她怎么来了？”

郭德纲：不，你唱的很好。不过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德云社不收女徒弟。而且，就算收女徒弟，我也不会去收一个会撒谎的孩子。

“撒谎”这两个字像一根刺狠狠的扎进沙奕彤的心里，她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摘下了套在头上的男士假发，攥在手里，轻轻的鞠了一躬，低着头，眼里噙满了泪水。刚想转身离开，却被郭老师叫住。

郭德纲：等一下。

原来，就在刚刚，张云雷和郭老师悄悄说道。

张云雷：师父，我很喜欢这个孩子，给我吧。

郭德纲：儿啊，你确定？这可是个女娃娃，女孩子不好教。而且她这撒谎的毛病……

张云雷：师父，她基本功很稳，毛病……可以慢慢改嘛，让我试试吧。

郭德纲：……行吧。

沙奕彤抬起头呆呆的看着郭老师。郭老师看到她红红的、充满泪水的眼眶时，一瞬间对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后悔了，心想：“是不是说的有点过了……她才多大啊。”指了指通往后台的帘子。

郭德纲：走这里，后台等我们。

沙奕彤听到这句话眼睛都瞪圆了，反应过来后，又鞠了一躬，兴奋的说。

沙奕彤：谢谢郭老师！

然后一蹦一跳的向后台跑去。郭老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笑着摇摇头，向高筱贝说道。

郭德纲：叫下一个吧。

高筱贝：下一个！

［后台里］

沙奕彤挠了挠头，看着陌生的环境，很不安的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沙奕彤：意料之外的结果啊……

烧饼：师父让你来这儿，我们也挺意外的。

沙奕彤身子猛地一震，顺着声音望去，看到的是烧饼、何九华、孙九香和刘筱亭。

何九华：我们在后台都看见了。昨天我们说的是让男孩来，你怎么……

沙奕彤：是啊，女扮男装，我想试试，如果可以的话……

刘筱亭：那你是想多了。师爷的耳朵可是出了名的贼，你想瞒过他？那是不太大可能了。你一开嗓，他就知道你是男是女。当然，大家都听出来了，就老秦，大傻子一个，从那儿扣手。

烧饼：不过你唱的确实挺好。如果你是男孩，这龙字科呀，这次可能就只收你一个了。而且你没看出来吗？小辫儿是有意在帮你的。

沙奕彤：真的？

烧饼：这还能有假，而且他对你的兴趣可是大大的。说不定你这次能进后台，还是他跟师父求的情呢。

沙奕彤：不管怎样，我这次能进后台也是福大命大。这要是让杨子萱知道了……

还没说完，她的手机就响，屏幕上后来显示着三个大字：“杨子萱”，看到这仨字，她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轻哼一声。

沙奕彤：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喂，怎么啦？

杨子萱：那个面试你过了吗？

沙奕彤：你猜。

杨子萱：过了？

沙奕彤：我都用这个声音和你说话了，你觉得呢？

杨子萱：没过？

沙奕彤：我现在在三庆园的后台。

杨子萱：那你到底过没过？

沙奕彤：我也不清楚。

杨子萱：那你身边都有谁呀？不会一个人也没有吧？

沙奕彤：有九华叔叔、九香爸爸、烧饼叔叔还有筱亭……我是该叫叔叔还是哥哥？

杨子萱：你直接说那黑狗不就得了。

刘筱亭：你黑狗！

“得了，又开始了。”烧饼几人找位置坐了下来。

刘筱亭：要不是看你们是孩子……

沙奕彤：你早咬我们了。不对，你隔着网线咬不着她。

杨子萱：哈哈哈哈哈哈……

刘筱亭：我……你们……哎呀！

［场上］

离后台很近的老秦和啾啾良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里早就好奇的不得了。

周九良：老秦，里面都有谁啊，这么热闹。

秦霄贤：九华、九香、饼哥、二哥和那个姑娘，估计是二哥和那姑娘怼上了。

周九良：这面试什么时候结束啊，测了三十多个了，就这么一个有天赋的，还是个女孩。

秦霄贤：这姑娘也是不听话，昨儿和她说了，让男孩来。她倒好，到这儿充男孩来了。

周九良：不是吧，老秦。你认识她？

秦霄贤：对啊，昨天……

秦霄贤快速的把昨天发生的一系列说了一遍，听的啾啾良只给后台的那几位捏了一把汗，心想：“还好师父不知道……不行，我得帮旋儿瞒着点。”殊不知，秦霄贤说话声音没大没小的，不仅周九良听到了，连孟鹤堂、张云雷、栾云平，甚至高老师都听到了。

周九良：你们也是真的虎……算了，咱就是说，这面试啥时候结束啊。

秦霄贤：是啊，无聊死了。我这手该让我啃成美甲了。

周九良：听说下午还有一波儿呢。

秦霄贤：我的天呐~

别说老秦，看了一上午，郭老师也累了。

郭德纲：筱贝，来。门口还剩几个？

高筱贝：师爷，还剩五个。

郭德纲：行，叫下一个吧。

高筱贝：下一个！

［后台里］

杨子萱：二哥二哥，其实你咬了她也没关系。

沙奕彤：杨子萱，有你是我的福气。

杨子萱：哎呀，不是。你忘了，你打疫苗了。

沙奕彤：对啊，我打疫苗了！来来来，你咬……

沙奕彤听杨子萱这么一说，猛地一拍大腿，撸起袖子将胳膊向刘筱亭那边伸了伸。而刘筱亭啊，看着伸过来的胳膊，战术性的向后缩了缩，开始憋大招了。突然，沙奕彤又像想起了什么把胳膊缩了回去。

沙奕彤：二哥，你打疫苗了吗？

杨子萱：盲猜没有。

刘筱亭：我打了。

沙奕彤&杨子萱：哦~嘿嘿嘿嘿嘿……

刘筱亭：不是，笑什么……我不是狗，我是人！

杨子萱：狗人。

刘筱亭：你狗人。

沙奕彤&杨子萱：你狗人！

这边，刘筱亭和沙奕彤、杨子萱吵得不可开交，烧饼几人在旁边笑的前仰后合；那边，面试已经结束，郭老师几人听到后台的声音，好奇的走了过来。

郭德纲：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听到郭老师的声音，后台的几个人不闹了，乖乖的站成一排。沙奕彤则是快速的躲到高大的烧饼身后。

沙奕彤：我先挂了，郭老师来了。

杨子萱：奕……［嘟嘟嘟］

郭德纲：那个小姑娘呢？

沙奕彤：在这里。

沙奕彤挂了电话，慢慢的从烧饼身后走出来，站在一旁。

郭德纲：你和小辫儿跟我来，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下午还有一波呢，都早点休息。

二人跟郭老师移步到书房。郭老师坐在椅子上，二人并排面对他站好，谁也不说话，就这么僵持了将近两分钟。沙奕彤低着头，轻轻咬住下唇，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想着自己偶像站在自己旁边，心里就激动的不得了。过了许久，郭老师开口了。

郭德纲：孩子，你喜欢相声吗？

沙奕彤：喜欢，特别喜欢！

郭德纲：那让你当张云雷的徒弟，你乐意吗？

沙奕彤：乐意！

沙奕彤重重的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张云雷。眼里的笑意和光芒，再也藏不住了。

郭德纲：小辫儿，你怎么想的？

张云雷：师父，我……

郭德纲：你收徒弟我不反对，但你可想好了，她是个女孩。先不说咱们德云社，光是这个孩子，她就要背负多少舆论，你的粉丝和大众是否会接受。所以……小辫儿，你可想好了。

张云雷沉默了，心想：“是啊，她可是个女孩子呀。就算她底子再好，也很难被大众接受，尤其是那群女观众们。要不……再等等？”

张云雷：师父，我再想想吧。毕竟她是个女孩子啊……

郭德纲：这样，一会你们互相加一下微信。等你们商量好了，就来玫瑰园一趟。

张云雷&沙奕彤：好。

二人刚出了书房，加上微信，在外面的几人一下子将张云雷和沙奕彤围住。秦霄贤轻轻的捏起沙奕彤肉嘟嘟的脸。

秦霄贤：我上次说是让男孩来，你上这凑什么热闹？

沙奕彤：哎呀，别掐了老秦，疼！

孙九香：辫儿哥，师父都跟你们说啥了？

张云雷：没说啥……行了，都散了吧，回去休息一下。老秦，你送她回去。

秦霄贤：好。

沙奕彤：老秦，别掐了！本来我脸就圆，你再给我掐变形了。

秦霄贤松开了手，沙奕彤委屈的瞪了他一眼，跟着他上了车。因为车程较远，沙奕彤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次睁眼时，她已经到了自己的卧室。从房间走出来，刚好看见要去接水的尹浩然，便问道。

沙奕彤：我怎么回来的？

尹浩然：沙姐，不是我说你。这次您睡得是真沉啊，我跟老朱俩人一块儿给你抬回来的。

沙奕彤：呃……行，我知道了。

回到卧室，手机刚好传来消息：是张云雷发来的一个非常正经的笑脸。光看着这个笑脸，沙奕彤就笑得在床上直打滚，虽然进入德云社这个计划失败了，但能要到自己偶像的微信也是件不错的事。

沙奕彤：嘿嘿嘿，日思夜想的辫儿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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