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头牌

［2019年7月12日22时30分，悦动迪吧内］

今天的沙奕彤身着一件英姿飒爽的黑色汉服，杨子萱则身穿一袭白衣。两人是悦动迪吧里的服务员兼驻唱歌手。每周五是悦动迪吧每周一次的点歌活动，因为她们是未成年，常常戴着面纱唱歌，从未有人认出来。

沙奕彤：先生，您点的“深水炸弹”。

猥琐男：小姑娘长得不错呀。来，坐，陪爷喝两杯。

沙奕彤：先生，我是服务员，不是陪酒的。这件事情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请你见谅。

猥琐男：切，装什么清高啊，不就是嫌弃我没给你钱吗？［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拍在桌子上］喝！

沙奕彤给人上好酒，掉头就走。眼睛里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

沙奕彤：喝你妹。

沙奕彤来到一位正在蹦迪的男生旁边。

沙奕彤：先生，您要的“海洋之心”。

秦霄贤：放那儿就行。

听到这个声音，沙奕彤瞪大双眼，看着秦霄贤。老秦也反应了过来，转身看去，两人四目相对。

秦霄贤&沙奕彤：你怎么在这儿？

沙奕彤：我……我服务员啊，没看出来吗？

秦霄贤：服务员……不是，你这么大点孩子，你……

徐大海：奕彤！

沙奕彤：哎！怎么了，大海哥？

徐大海：该上台了。我绕了一大圈没找到子萱，你去找找。

沙奕彤：好！

徐大海的声音好像一根救命稻草，沙奕彤也不管秦霄贤说什么，转身离开去找杨子萱了。另一边，杨子萱正在和叶星辰聊天，沙奕彤找到她时，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笑得直不起腰了。沙奕彤用随身携带的黑色折扇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笑着说道。

沙奕彤：还聊呢，今天任务达标了吗？

杨子萱：［挽住沙奕彤的胳膊］哎呀，没事的，这不是还有你嘛~

沙奕彤：你这……

杨子萱：哎呀，好了好了。咱们赶紧走吧，一会儿大海大哥该着急了。

杨子萱拉着沙奕彤跑开了。突然，迪吧的灯黑了下来，舞台的正中央亮起的光芒，徐大海穿着一身夸张的燕尾服，头戴一顶魔术帽，滑稽的跳着一段开场舞。

徐大海：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欢迎大家来参加我们每周五一次的点歌活动，我是本场演出的主持人：徐大海。今天我们的驻唱歌手宛若仙女下凡，她们的美貌会让你一饱眼福，他们的歌喉也会让你们的耳朵有一场绝美的盛世！现在，演出……正式，开始！

霎时间，灯光大亮。在热闹的音乐中，两个身穿黑白汉服的女孩从后台走了出来。

沙奕彤&杨子萱：［鞠躬］ Hello，大家好，我们是本场演出的驻唱歌手。

沙奕彤：按照惯例上台来了，我们需要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但我觉得这没有必要。

杨子萱：为什么啊？

沙奕彤：你看看前面这几排，哪一个是生面孔？分明都是些老客户嘛。跟他们说客套话，就是在浪费咱们唱歌的时间……我觉得，就应该直接的省略自我介绍的部分……来吧，音乐！

杨子萱：你等等吧……你说这些前排都是些老客户，那后排的那些人呢？咱们站在台上，有认识咱们的，也有不认识咱们的。这自我介绍啊……

沙奕彤：不认识咱们？简单啊……［指了指门口］门口戳了一块牌子。头牌，我们俩！个人信息啥都在上面，自己看呀。

杨子萱：你快别逗了，老板不是说了吗？顾客就是上帝。你就这么对待上帝啊？

沙奕彤：行吧，对上帝好点儿……回来回来回来，快别往外跑了。咱们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不是，他咋还往外跑啊？

杨子萱：可能是人家是真想走。

沙奕彤：行了，不搭理他。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沙奕彤，来自河北唐山。旁边这位呢是我的好闺蜜，她叫杨子萱，也是个土生土长的唐山人。

杨子萱：大家好！

沙奕彤：在座的人这么多，想全来点歌，那是不太可能的。所以，今天的点歌方式与之前有所不同。大家进场前，星辰姐给每个人发了一张小卡片，上面有每个人的特殊号码，今天我们的活动会以摇号的方式进行，摇到谁，谁就来进行点歌。

杨子萱：当然，我们也不排除在活动之前就把小卡片弄丢的、扔掉的，送人的……

沙奕彤：一旦有这种情况，我们概不补办。虽然你没法进行点歌，但是静下心来聆听也是一个很好的体验。

杨子萱：没错。

沙奕彤：好了，规则介绍完了。那么现在……大转盘，转起来吧！

屏幕上的大转盘不停的闪烁，最后数字停留在“128号”。

沙奕彤：128号在不在？

男子：在在在。

说话的是一位30多岁的大老爷们，穿着比较板正的蓝色衬衫，白色裤子，腰间还穿着一条皮带，看样子是一个比较精致的人。

沙奕彤：好的，那请问你要听什么歌呢？

男子：《碎银几两》。

杨子萱：……叔叔，您是想家了吗？

没有得到回答，两个小姑娘也不觉得尴尬。

沙奕彤：这首歌……送给所有漂泊在外工作的人，希望你们家里的人能够平安、健康。

［出门漂泊在外不就是为了这碎银几两嘛，可偏偏这碎银几两，耽误了多少人的家庭、爱情和青春啊。］

音乐声缓缓响起，两个女孩的声音，一个铿锵有力，一个温柔亲切。两人的对视也让这首歌进入了一个新的高潮。秦霄贤站的比较靠前，他隐约听到了声音中的哭腔，也看到了两个女孩眼中的无奈和隐忍。他不明白，这两个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她们能有这样的神情。

沙奕彤&杨子萱：谢谢大家。

一曲完毕，掌声响起。沙奕彤抬手擦去杨子萱眼角的泪水，她清楚，杨子萱又想家了。想起朋友们在外地打工的父母，和自己的……“算了，不去想了。”随着转盘一次次的闪烁，音乐一次次的响起。大家仿佛置身于一场特殊的演唱会，台上两个女孩的歌声诉说着人间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渐渐的，秦霄贤也听入了迷。一只手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肩膀。

秦霄贤：啊！

秦霄贤被吓得一蹦三尺高。转头看去，是张云雷。

秦霄贤：辫儿哥，你吓死我了。

张云雷：胆子这么小啊。

秦霄贤：不过，辫儿哥，你怎么来了？

确实也在疑惑，张云雷喜静，平时泡在茶馆或者小剧场里。这次来到迪吧，确实不正常。

张云雷：师父不知从哪儿打听的消息，说你又来蹦迪了，正好我离这儿比较近，让我接你回去。

秦霄贤：辫儿哥，能等会儿再走吗？

说着，转头便又看向了沙奕彤和杨子萱。

张云雷：咋滴，她们比我漂亮啊。

秦霄贤：不是，我和他们认……

沙奕彤：205号。

张云雷粉丝：《毓贞》！

不只是台上的沙奕彤和杨子萱，连站在她周围的观众，甚至是秦霄贤和张云雷都被吓了一跳。

杨子萱：哎哟我的天，吓我一激灵。

沙奕彤：大姐，你是前两天没抢到票吗。

张云雷粉丝：［点头］

杨子萱：行，那我们给你唱。

沙奕彤瞥了一眼那个女生，但这一眼偏偏就看到了张云雷。急忙拉住了要唱歌的杨子萱。

沙奕彤：哎哎哎，你先等会儿吧，我先问问你会唱吗。

杨子萱：呃……我会唱一点点。

沙奕彤：你看我信吗？

杨子萱：［翻白眼］爱信不信。

（非常好，日常拌嘴。）

还不等她们吵明白，音乐声随之响起。看得出来，后台的徐大海已经烦了。二人也没再继续拌嘴，缓缓地唱道。

沙奕彤&杨子萱：毓贞对我说记得长大回北京，我二姨三姨奶奶住那里……

张云雷听着台上的声音，总觉得有些耳熟。趁着音乐的间奏，沙奕彤、杨子萱二人互相点头，一同摘去戴在脸上的面纱。两个稚嫩的脸庞暴露在人群，引得一阵惊呼。

张云雷：她怎么会在这儿？

秦霄贤：她们俩在这儿干兼职。

张云雷很难想象，前两天在小园子里参加考核的小女孩居然会在这里打工！因为什么呢？缺钱吗？随着掌声响起，演出也落下了帷幕。

沙奕彤&杨子萱：［鞠躬］感谢大家来参加今天的活动，本场演出到此结束，我们下周再见！拜拜！

还没等张云雷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秦霄贤拉走了 。正打算驱车离开，他们看见走在大街上的沙奕彤和杨子萱。一黑一白两个稚嫩且瘦小的身影，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可怜。仔细看，她们的衣服有些凌乱，穿着白衣服的小女孩，身体也是一抽一抽的。

杨子萱：奕彤……

沙奕彤：［低头专心数钱］嗯？怎么了。

杨子萱：我不想干了……

沙奕彤：为什么呀？这里挣的钱比之前咱们干过的那几家都要多好几倍呢。

杨子萱：我不管，我就是不想干了，在这里既卖艺又卖身。我……呜呜呜，奕彤……

沙奕彤见她哭的厉害，将钱放到包里，用手擦着她的眼泪。

沙奕彤：乖，咱不哭了。这样吧，咱先顶到开学，如果学费还不够的话，就你去上学，我留下来干。

杨子萱：可是你……

沙奕彤：不用管我，我有办法的。

杨子萱：嗯。

沙奕彤：走吧，回基地。

二个女孩牵手离开，殊不知，她们的话早已被车里的秦霄贤和张云雷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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