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密西根碎冰蓝玫瑰

“多想一分，都觉得脊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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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羽：快到家了吗？

林思羽：如果还在外面的话，帮我去市场买点生鸡翅和小鸡腿回来吧，晚上小粽子在家里吃饭，想给他做一份他爱吃的可乐鸡翅

丁程鑫好

跟丁程鑫打完电话之后，林思羽就开始去厨房准备晚饭了

而丁睿童一到家就再次默默地回到他固定的那个位置上，开始滚小汽车

小粽子想跟小表弟玩，但照例是被晾了好久，最后他只能一个人苦恼地跑到一边，自己玩起了刚刚林思羽给他买的新乐高

不一会儿他又跑到厨房，看林思羽做饭

林思羽：怎么啦？小粽子，新玩具好玩嘛？

肖宗梓好玩！！唉，可是小表弟还是不理人，我来找舅妈玩好了

肖宗梓：舅妈，吃完饭之后，你可以陪我一起玩森林冰火人吗？我可厉害了！我能玩好多好多关呢

#林思羽：好哇，没问题👌🏻

#林思羽：舅妈现在给你烤小蛋糕吃，一会儿还有可乐鸡翅

肖宗梓：好！！！耶耶耶

肖宗梓：舅妈，那我今天晚上可以跟你一起睡觉觉嘛？

林思羽当然可以呀

#林思羽：我还可以给你讲睡前故事！

林思羽用沾了面粉的手指轻轻刮过小粽子的鼻子，把他变成了个可爱的小花猫

肖宗梓：好耶✌🏻～

肖宗梓：舅妈，我觉得，你好温柔喔

肖宗梓：我好想要你当我的妈妈呀……

#林思羽：哈哈哈哈，为什么呀小粽子？

肖宗梓：因为外公外婆说舅妈是研究生，是好厉害好厉害的人噻！

研究生？研究生又能怎么样呢……林思羽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现在也不见得就过得有多好

肖宗梓：而且，我觉得舅妈长得好漂亮，好温柔，特别像我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长头发大眼睛的漂亮姐姐！

#林思羽：哇，谢谢宝贝

没有女孩子不爱听彩虹屁。小粽子嘴特别甜，从小就很机灵、懂礼貌，这样的小孩子，无疑是很讨人喜欢的

都说外甥像舅，这话倒是不假。小粽子眉眼和丁程鑫相似，自然和他的小表弟丁睿童也很是相似

每每看到他活泼雀跃的身影，林思羽都会潜意识希望，那也是童童未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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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小孩子在身旁闹腾，似乎连做家务也不累了，林思羽边忙活，嘴里还哼了小曲子

这样轻松愉悦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丁程鑫回家

听到开门声音的那一刻，林思羽还是条件发射般的整个人随之一颤，笑容也一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林思羽：小粽子，你舅舅回来了，去看看他

她把所有的表情都收了起来

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害怕丁程鑫，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恐惧和抗拒

肖宗梓：舅舅回来了？！！

几乎一秒之后，身边的这个小朋友就跟个小火箭🚀一般窜了出去，他高兴地钻到丁程鑫怀里，抱着自己的舅舅不肯撒手

丁程鑫 好久不见了哟，小粽子

丁程鑫笑了抱起小粽子在他脸上亲了亲，摸摸他的脑袋，之后才把他放下来

丁程鑫：作业抓起么得

肖宗梓 没得

丁程鑫：啷个不去写作业哟？

肖宗梓 没得啥子作业嘛，就剩了个数学，数学我搞不来撒

肖宗梓囊个做数学嘛，怪难的噻

小朋友假装苦恼地捧着脑袋，摇了摇头，迅速离开了丁程鑫的视线，噔噔噔跑回客厅玩玩具去了。

呜呜呜，舅舅和妈妈不愧是亲姐弟，怎么就越来越像了，一见面就问作业写完了没。还是舅妈好，大美女就从来不会催写作业😝

丁程鑫：我买了你要的鸡翅和小鸡腿，还有……你喜欢的那家徐记糖炒板栗

接过他递过来的购物袋，里面传出一阵热乎乎的炒板栗的清甜浓香，是她最喜欢的那家

林思羽有个习惯，凡是没有设计灵感的时候就喜欢剥糖炒板栗吃，一个接着一个，而且还要蘸着蜂蜜一起

丁程鑫：我还买了一束密西根碎冰蓝玫瑰，送给你

碎冰蓝玫瑰，这也是她最喜欢的花

原来他都记得住

#林思羽：谢谢

林思羽我去拿花瓶把它们装起来

丁程鑫：我帮你拿

为了缓和两人之间有些紧张的关系，林思羽感觉到了丁程鑫近来的确很用心，花了心思去哄她

可林思羽知道丁程鑫自己应该也清楚，她和他之间的根本问题所在

再次无言

林思羽沉默地做饭，丁程鑫则在旁边把刚买来的鸡翅鸡腿处理干净，他先用蛋清和调料把肉腌入味，再用药酒去腥，最后撒上切好的姜丝

两个人各忙各的，很安静地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外面的两个小孩一个在笑，一个安安静静地玩着小汽车

林思羽转过身的时候，正巧看见了丁程鑫买回来的那束碎冰蓝玫瑰

冰蓝色的花瓣像海水一样深邃，洁净，象征着对爱情的忠贞不渝和纯洁

它的花语是——“我送你的希望是星辰和大海”

轻捻起一朵在鼻尖细闻，没有那种醉人心脾的温馨香气，只有那种熟悉的淡淡清雅的香，一丝丝飘过心田

身后那个男人正在很认真地炒菜，侧脸被头顶温和的白织灯发出的光线勾勒出一丝暖融融的轮廓

想到马嘉祺博士今天下午的话语，林思羽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

林思羽：这个周六有空吗？

林思羽：马医生说市海洋馆有白鲸辅助治疗活动，希望……希望童童的爸爸妈妈都能一起去

林思羽：你要是没时间的话，我自己带他去就行了…

丁程鑫 好，我有空的

丁程鑫 我开车带你们一起去

林思羽点点头，也没有再多跟他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微信提示音响起，她抽空划开来看了一眼

是丁程鑫给她转了两万块钱过来，转账备注是——

“儿子的治疗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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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羽：宝宝，你看，是小鲸鱼喔🐳

丁睿童缩在林思羽的怀里，不会说也不会看，任由他的妈妈抱着他的小身子，在他耳边温柔地说话，努力地想要唤醒他的感知

他长得很像他的爸爸，冷白皮、高鼻梁，一双非常漂亮的大眼睛，狐狸系长相，眼尾也有些上扬，活脱脱就是一个丁程鑫的迷你Q版

他的小脖子上还挂着一只长命金锁，那是丁程鑫的母亲在童童满月的时候送给他的礼物

自从查出丁睿童有自闭症之后，林思羽就很敏锐地察觉到，一向视小孙子为心肝宝贝的婆婆，来看童童的次数就越发少了起来

丁母：小羽啊，你们还是再生一个孩子吧。毕竟童童这种情况……唉

#林思羽：妈，童童的病没有好起来之前……我是不会打算再要孩子的

丁母： 嗬哟，你说话凭撒子这么绝对嘛。那童童都不是正常的孩子……

#林思羽：他可以治好的

丁母： 你说得倒是轻巧！我可是去查过了，自闭症儿童就没有几个是完全能痊愈的！

丁母： 幺妹儿，你理智一些，听妈一句劝，不要再钻牛角尖了。你现在还年轻，赶紧再生一个孩子，男孩女孩都好了噻……

#林思羽：我不生。童童会好起来的，一定会。我是他的妈妈，我永远都不可能放弃他

#林思羽：就算我有十个孩子，童童也是独一无二的，也是我会保护一辈子的宝贝

林思羽很少忤逆婆婆，也几乎没有用过如此强硬的态度跟她说话，但这是她和婆婆之间发生过的唯一一次矛盾，最大的一次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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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丁睿童平生第一次见到鲸鱼

只是……依旧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反应，目光完全没有焦距，只沉浸在他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

马嘉祺蹲在他的身旁，对着丁睿童一个劲地做着相同的口型，反复地、慢慢地重复着同一个词语

马嘉祺：鲸鱼，鲸鱼，鲸鱼，鲸鱼，童童看鲸鱼，童童看鲸鱼……

丁睿童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海洋馆人太多，他似乎有点不太高兴，一般一到人群多的地方这个小宝贝就会有这样的表现。

马嘉祺说，这是自闭症儿童的正常反应，但还是需要多带他去接触大自然

丁睿童是一个不会说也不会看的孩子，没有痛感，也不会哭，不高兴了他也不会哇哇哭闹，而是——咬自己

他刚把小手指伸进嘴里，林思羽就发出了一声惊呼和尖叫

丁程鑫眼疾手快地抓过童童的手，稍一用力，于是童童的小尖牙就咬到了他的爸爸手上，后者旋即发出一道吃痛的呼声

丁程鑫：嘶——

丁程鑫的食指上很快就出现了一排带血的牙印，不深，但力度倒还是有的。

#林思羽：你的手…不要紧吧？

丁程鑫淡淡地摇摇头

丁程鑫：没关系，我是他的爸爸，咬我总比他伤害自己好

就在这时，丁睿童松开了牙齿，一个劲地用上嘴唇舔着下嘴唇，

丁睿童mo、mo……

林思羽：妈妈在，妈妈在这，我的宝贝

从前林思羽都听旁人说，小孩子开口说话，大多数先学会的音节是爸爸，因为“ba”比“ma”要好发音得多

可是丁程鑫痴痴地等啊等啊等，就是没有等到儿子开口喊一句爸爸

他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给过自己的父亲。

在他的身上永远都透着一丝凉意，冰冷而让人无法靠近。就连是面对跟他形影不离的林思羽，丁睿童也无法像普通的小朋友一样给妈妈一个亲亲、一个抱抱

丁程鑫弯下腰来，轻轻地抱住丁睿童软乎乎的小身子，护着他，抱他去看那些浮上水面来的小白鲸

丁程鑫：童童，你看！是小鲸鱼

丁程鑫：脑袋圆滚滚的小鲸鱼，多可爱

比起妈妈，丁睿童似乎更加抗拒和厌恶爸爸的触碰，他浑身乱扭，拼命地挣扎着要从丁程鑫的怀里钻出来，甚至还用头去撞丁程鑫

林思羽还来不及阻止之际，突然，放松警惕的丁程鑫已经被童童挣脱开了

小朋友用力地踢打他的父亲，之后一摇一摆地找了个人少的角落，蹲了下去

童童缓缓地把脑袋埋进双腿间，缩成一团小肉球，一双狐狸眼警惕地看向周围的所有人

丁程鑫愣愣地在原地坐了十几秒钟，突然他失控般地站了起来，冲到丁睿童的面前，把他的小脸扳过来对着自己，猛烈地摇晃着他小小的身体，嘶吼出声

丁程鑫： 你说话啊！说话啊！！！三岁了，让你看个白鲸你都不会看吗？让你喊一句你老子你也不会吗？！啊？！！！

丁睿童眼睛里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两双几乎是完全复刻的狐狸眼都在看着对方，一双空洞无物，另一双带着近乎狂躁的偏执

丁睿童两只细嫩的小手腕已经被丁程鑫掐出一片通红了，但是自闭症的宝宝没有痛感，即使他被掐到口吐白沫，他也不会发出一点哭声来

丁程鑫： 你哭啊，你怎么连哭都不会！！你说话，你哭出来，你给老子哭出声来……

周围所有的人这一瞬间都安静了

大家纷纷用恐惧和惊诧的眼神望向突然发怒的丁程鑫，一时间竟然都忘记了去阻止

连马嘉祺都惊呆了，也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林思羽失声哭着扑过去，用力地将丁程鑫推倒在地上 ，拼命地把一声疼也不会哭喊的小童童护在她的身下

#林思羽：丁程鑫！！！你疯了吗？！！

#林思羽：这是你儿子，他只有三岁多…而且他生病了，他生病了啊！！呜呜呜…你还是不是人…

悲哀和绝望过后，恐惧一点一点涌上她的心头，为什么，他不是都吃药了吗……

越是细想，林思羽越觉得脊背发凉

为什么…又突然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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