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闷油瓶说话的声音、语调,乃至于气口都有着近乎直觉的感知力,所以在听到他叫我名字的那一刹那我立即就意识到四周多半是生出了什么他一时也拿捏不了的变故。
这些年里我形成的对危险极度敏感的警觉,在那一刻完全爆发出来,将刚刚的混沌感一扫而空,瞬间我的大脑就变得清明起来。
我用力去抬我的眼皮,入眼的是黑色的穹顶和闷油瓶模糊的脸。
我应该是躺倒的,闷油瓶半跪地把我托在他怀里,我能看到他奇长的手指搭在我的肩膀上,手臂应该抬着我的脖子。
可我总是觉得我看到的这一切十分得诡异,画面的逻辑当然是自洽的,但我就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起码缓了五分钟我才恍然大悟是哪里不对了,刚才我记叙的一切全是我看到的,而我身体的各个部位已经无法向大脑反馈此时是怎样的体态了。
我想撑着地站起来,但我努力了很久还是一动不动。这个一动不动就是真的一动不动,不是因为肌肉疲软而无力支撑 ,而是我的大脑发出的指令,根本就没有得到任何应答。
我突然就意识到,我好像失去体感了。
坦白讲,现在说平静、安详那肯定是在装,在直面这样诡异的非正常死亡时,我完全就是处于极度恐慌的状态了。
但我是亲眼目睹过活体尸变的,看过一个人是如何跳过死亡这个步骤直接变成血尸一类怪物的全过程的,那些如今我回忆起来仍觉惊悚的场面,让我不得不在被赶山哥咬了之后加强心里建设,以防病毒还没要了我的命,我就已经先被我身上的异变吓傻了。
我明白求生欲在墓里面的重要性,所以虽然我现在怕的快尿了,但仍尚存一丝思考的理智。
其他人要是遇上这样的情况那肯定就是死定了,但我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因为我还有闷油瓶。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去看闷油瓶的表情。
闷油瓶俯身和我贴的更近了一些,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游走,眉头紧锁,脸色极差。
我想问问我还有没有得救,但刚出声我就发现我的咬肌和舌头已经麻了,根本抡不转,只有声带还可以勉强振动,所以出口的就成了一串“呃呃呃呃”的声音,像极了欧美电影里丧尸的叫声。
这特么的怎么还应上景了啊!我几乎要哭出来了,却听到闷油瓶又叫我:“吴邪。”
这次他的声音平复了很多,但并没有带着我熟悉的那种镇静,反而是种毅然的决绝,
“情况很棘手,但可能还有一个办法,没实践过,很冒险,但或许还有机会。”他顿了一下,“我得试试。”
我知道他的意思。闷油瓶从不危言耸听,他的很冒险就是说他完全没把握,这次只能碰运气。而那一秒的停顿意味明显,这个方法要么救我,要么就是让我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承受比尸变还难熬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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