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训话二

训话二

“冒冒失失，成何体统。”方晏华只说了这一句，他的眼神冷漠，说出来的话也是冰冷至极。

“君怀，这大晚上的，都睡了，我们几个又不会在意这些。”

出言劝说的是方晏华的同窗盛楚瞻，当年他们也是嬉戏打闹，相处的十分要好。

旁边的方晏阁接着说，却不是劝慰：

“君怀，我和他们先进去讨论今日的事情，你先处理完这里。”

听到自己的兄长如此说，他知道的，兄长向来不喜季亭岚，如今处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兄长断不会轻易饶过季亭岚，因为他知道，兄长要自己解决的不仅仅是现在这件失礼的事情，更多的是关于他入狱一事。

之后方晏阁还有几个好友先他一步进入房间，他自己则留在外面。

方晏阁一袭深色皮袄在进入房间时被随行人接过放好，看着屋外的两人，摇了摇头，他应该早就知道的，他这个心气儿高的好弟弟怎么会拉下脸来求他，果然是为了季亭岚这个好学生。

他们几个在里面烧了点热茶来喝，至于外面的情况，他们不问也知道。

方晏华一直等到他兄长几人进去后，才又将眼神转到季亭岚这边，房间的门没有关，里面的人是能够看见这里的。

又过了一小会，季亭岚开口道：

“先生，我。。。我只是太着急了，我马上去换？”

季亭岚知道方晏华这是还在生他的气，而他现在委实又算不上衣衫齐整，说是穿好了衣服，其实也只是随手套了件外衣，况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确实是失礼了。

说完后季亭岚也没有起身，本身他也是询问先生的语气。

“换？”方晏华有些笑意的反问，脸上倒也显出平日里的温柔，只是眼神还是一样冷，显得突兀不少，他接着说道：

“平日里同你说的，你可是忘得一干二净，处事万不能着急，错处往往就是这样出现的，你是不懂？你是要我再教你一遍？”

方晏华说完往屋里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一直看着他的兄长，片刻后方晏华才又将头转过来，心里是有些担忧的，倒是显出一点疲累。

“不，不是的，学生懂得，学生下次再不敢犯了，学生.......”季亭岚抬头正好瞥见先生眼中的疲累，马上就将说出的话一转道：“万不敢再劳累先生。”

季亭岚看见这样的先生，他心里有一种说不来的滋味，是煎熬吗？他现在感觉比起先生罚他还要难受。

他应该知道的，先生今日一直在天牢里了，他不应该过来的，先生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

“不敢？你做的有哪一件是你不敢的，你还是要我一一说明与你听吗？”

此话又牵扯到了他们两个的痛处，昨日的不愉快又浮现在两人眼前，也是同现在一样的情景。

季亭岚听见方晏华又问了和昨天相差无几的问题，他想，是今日九千岁生宴的事？还是前几日公主殿下的事情？又或许是别的什么事情。

“先生，若是九千岁的话，我。。。我无话可说。”说到这儿，季亭岚特意停顿了一下，就是为了看看方晏华的反应，果然，如他所料，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方晏华听到这句话呼吸一窒，这是还不打算跟他说实话了，他也算是官场老手，知道季亭岚这是故意在等他的反应，可他又怎么会让季亭岚如愿呢。

“你若是还只是这几句话，就回你的房间去，我也不愿见到你。”

方晏华在季亭岚还想说下去时出口给了一个选择，要么对他说实话，要么闭嘴回去。

“先生。”季亭岚听到了这句话，却是有些侥幸，因为方晏华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不要他，方晏华还是认他的。

眼看这两人气氛逐渐焦灼，方晏阁从房里出来，手里拿着小暖炉子，带出来一阵暖风，然后他将手里的暖炉递给方晏华，示意方晏华进屋。

他们俩兄弟一个站在门外看着这跪在地上人，一个站在房内望着气势强大的兄长。而跪着的那个人，看着两人互换位置，季亭岚倒是觉得要比自己先生在面前来的轻松一点。

终于，方晏阁开口了。

“你这是还要接着说？

你家先生的话你是不听了？

方家的规矩你是是真的学不会了？

我当初同意君怀收下你做学生，看来是错误的了？”

方晏阁几乎是带着怒意同季亭岚说的话，况又是方家的主事人，问起话来自然算不上和善。

“兄长，我自己解决就行。”可方晏华刚开口就被一声不大的训斥打断。

“放肆，长兄问话，你为何插嘴？”方晏阁是看着季亭岚说的话，他一直盯着地下那人，没有移开过一丝一毫。

季亭岚听见了方晏阁的训斥，他内心是有不忿的，但那是他先生的兄长，他又能如何呢？

而且先生挨骂难道不是因为他吗？他若是没有做出这些事情，先生又怎么会因为他而被训斥。

先生是为了他才坏的规矩，想到这一层，季亭岚跪的更加标准了，他现在虽有话想说，但是他知道方晏阁不是先生，还没让他说话，他还不能开口。

方晏华在被训斥之后，垂下眼，也不再开口，说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当初他费劲心思求得兄长同意，这才顺利收下季亭岚，难道一开始就是错的？

方晏阁不管两人是如何想的，训斥完后他弯下身子，只接着对季亭岚说道：

“亏得君怀如此护着你，他要是有什么事，别说是你那九千岁，就是你，也别想好过。”

之后方晏阁再次压低声音，只用他和季亭岚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

“你和九千岁事我不管，但你和你家先生，你最好不要再瞒着任何事情。”

说完这些后，方晏阁就将站在门口的人拉进房间里，进去后又扔给门外跪着的人一句话“去拿东西，我要问话。”

听到这句话后，季亭岚知道这是要干什么，回到自己房间后，他看见了今日顾兰辞送来的那一柄戒尺。

季亭岚知道规矩，问话戒尺就行，又想着他自己的那个还在他的书房，就拿了这一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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