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大早,莫云逸(字子愈)就告别了一众好友,独自一人前往西岚山。
友人赴会本就是顺道,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其实是去西岚山上的一座古寺。与香火鼎盛的大寺院不同,云褚寺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庙宇。每日香客不多,遇上雨雪天气出行不便,庙里更是空无一人。
每年夏月前后,他总会来此待上一旬半月。寺庙位于西岚山顶左峰,四面环山,环境清幽,人迹罕至,最是适合参禅作画,无人打搅。且山中气候温度适宜,借此避一避暑气也是极好。
有时画累了,无聊的时候,还可以去找寺里的云崇大师切磋棋艺,品茗论道。别看只是一座小小的寺庙,却藏着一位世外高人。每每听云崇禅师讲经答疑,莫云逸深觉如醍醐灌顶,眼前烦扰着的诸事都会豁然开朗,受益颇丰。他也曾多次相邀禅师去家中小住,皆被一一婉言推拒了,也只得作罢。所以他只好每年带上几名护卫、侍从,亲自跑这一趟了。
若要问他为何能如此悠然自得,他的父亲乃是堂堂尚书令大人,正二品大员,负责管理少府文书和传达命令,职轻而权重;他又是家中老幺(幺儿:最小的孩子),从小便更得母亲和一众长辈的疼爱,上面尚有两个兄长,兄长们早早的便进入了朝堂,虽都只是闲职,官职不大也不小。相较于长子、次子的教育,父亲对他的教导似略有些不同,虽也严厉却不古板,见他只一心痴迷于书画丹青,又少有结交世家纨绔子弟,平日里也没做什么多出格的事情,也就不处处拘着他。他当个富贵闲人,倒也十分自在。
这次他又来到庙里住了几日后,赶上一个天晴日,莫云逸忽然来了兴致,他让身边小厮赶忙拿上画具,就匆匆下了山,打算去野外采风写生。今日温度虽不算太高,但行过一段后,还是有些炎热。
行至山腰处,看见一座凉亭。正打算进去暂歇片刻,却发现亭中早已立有一人,是一名年轻女子。待走近些凑近细看,更觉此女竟还有几分眼熟。
只见那女子着一身湖水绿衣裳,长裾曳地。她今日未施粉黛,眼神也不似那日有凌人之势。一头乌发仅用一枚素色簪花,随意的挽了一个松垮的髻。反倒更衬的面容柔婉清丽,朱唇不点而红。此女不是枇杷又是谁。
忽想起,前几日才在背后恶语伤人,实非君子所为,偏还被人当场抓包,莫云逸多少有些尴尬。本打算就此止步,原路返回。岂料小厮却早已忙不迭地跑了过去,已经手脚麻利地擦拭起了亭中座椅。
闹出来的动静自然也已惊动了立于亭中的女子。只见她转过头来,视线刚好与他对上,倒是看不出任何情绪。既然对方也已发现了自己,便更加断没有再调头离开的道理。莫云逸只得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后,装作若无其事的也缓缓步入了凉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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