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哲:少爷?
秦哲拎着一大袋零食开门进了魏家别墅,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那个少年的身影,不禁又唤了一声。
说好了,今天周六,少爷说要回来的,都是下午的点儿了,还不见他的踪影。
秦哲叹了一口气,拉出电视旁边的零食车,一包一包摆好。
不知道为什么,少爷最近特别喜欢吃零食。
少爷向来很注意身材管理,几乎不闹嘴吃的。
零食安放好了,秦哲便去厨房准备晚饭,再去拖地…甚至又把SEREIN对了两三遍的账目过了一遍,天完全黑下来了,还有冷俏的夜风叫嚣着,都没等到少爷回来。
秦哲坐在窗边的餐桌上,拄着脸,歪头看摇曳的树枝,听着外头的风声,渐渐地困了。
正当他要入梦,就被推门声惊醒。
秦哲:少爷?您回来了?
秦哲困顿的眼睛骤得亮了起来,快步走到魏京辰身边,帮他拿下书包,脱掉外套。
他周身都散发着一股沁骨的凉气,秦哲温热的手掌碰上去更是扎手。
秦哲:少爷,您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啊?
魏京辰听了冷眼横他,哼一声,直接绕过他。
魏京辰:我什么时候回来怎么轮到你问了?
秦哲:少爷,奴没有,只是有些担心您。
他小心翼翼得回答,也没敢抬眼看他,生怕哪句话再惹得主人不高兴。
眼看着主人要上楼,秦哲又看了一眼亮着灯的厨房,上前两步,拉住他开口道。
秦哲:少爷,您吃晚饭了吗?
被人拉住的魏京辰回头冷视,他本来看秦哲就从来不带好颜色,此时更像是被人触怒,想要将眼前人撕个粉碎。
秦哲后背发凉,缓缓松开手,又跪在地上,垂首不知说些什么。
魏京辰:滚去外面!
秦哲的心猛得锥痛,他不常委屈,今天不知怎么了,少爷莫名其妙地如此对他,觉得格外难过。
秦哲:是…
还是没有半分犹豫,起身开门走进了狂嚣的夜风中,对着大门,跪在了台阶下。
在夜色中,秦哲头发在风中凌乱,眸光暗淡下来,变成一泓静寂的死水,又像是一潭饱含深情的秋水,深深望着紧闭的大门。
魏京辰还是没有回头,上楼关上房门,缓步走到墙面的一副油画前,将它摘了下来,露出一个隐蔽的保险柜。
按下密码,门被弹开,他看着柜子里的文件,像被刺激到一样,咬紧后牙,眼神又阴厉了几分。
魏京辰:母亲,我找到她了,她害死了你,我要她下黄泉找你道歉。
魏京辰:母亲…我会为您报仇。
魏京辰:只是,我好想您啊。
魏京辰:想了您六年。
他抚上躺在阴影里的文件,眼底闪现出柔色,不过那温柔里尽是阴桀。
魏京辰:那个死奴,也骗了我六年,竟让我以为您还活着,母亲,我不喜欢他。
魏京辰:他到底还在守着什么秘密啊…他到底还在等什么啊…
魏京辰:可…我好像…舍不得杀他。
魏京辰:母亲,我这算窝囊吗…
可能是盯的时间长了,眼睛发酸,一滴热泪从眼眶滚落,泪痕挂在脸侧。
………………………………………
………………………………………
铃铃铃!!!!!
一中专属高三的下课铃声响起,又是一个不能休息的周末。
百里南逸从一摞卷子中直起身子,抻了个懒腰,又转动转动脖颈,骨节都咔咔作响。
百里南逸:嗯——————
百里南逸:累死了。
现在的百里南逸已经不似以前任人欺负,而且已经受欢迎了许多,都说好心情是良药,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随意笑笑都像是阳光一般暖人。
他的眼睛不觉得瞥向教室另一角的班长,她还在埋头解题,不过看着也不是很有精神,头还一磕一磕的。
大课间时间还算长,南逸去了趟超市,买了瓶冰水,又回到教室,不过不是自己喝。
百里南逸:班长!
南逸故意吓穆嘉锦,她也很配合的惊了一下。
穆嘉锦:嗯?怎么了?
百里南逸:给你水,冰的!
穆嘉锦皱眉苦笑,看了一眼那瓶子,瓶壁上挂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还有水珠顺着瓶身往下滑。
穆嘉锦:都入秋了,还让我喝冰水,是生怕我不生病?
南逸憨憨一笑。
百里南逸:也是哦,光想着给你提提神,没想到天凉了。
穆嘉锦:没关系,给我吧,我喝。
百里南逸:别了,我哪里有速溶咖啡,我给你一包。
百里南逸:只是…你喜欢喝速溶的吗?
百里南逸:比较廉价。
穆嘉锦:给我两包。
穆嘉锦轻笑,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百里南逸:好!
百里南逸:这段时间一直在高强度学习,班长不要累坏身体啊~
穆嘉锦:又献什么殷勤?
这下她总算不困了,抬眼盯住他。
百里南逸:嗯…也没什么
穆嘉锦:没什么就是有什么喽?
百里南逸:就是…你回不回来,考虑好了没有啊?
穆嘉锦敛眸,果然,这小伙子带着目的来的。
她的目光落回试卷上,脸上的笑意也消散,而后是一声无声的叹息。
百里南逸也努努嘴,又是无果。他可太希望穆嘉锦可以留下,这样,在SONDER就有一个知心朋友了。
有缘无分吗。
百里南逸:好吧班长,你也别有心理负担,我就是…还挺希望你能在俱乐部待着的。
穆嘉锦:怎么了?俱乐部有人欺负你?
穆嘉锦:可你哥哥是会长啊,怎么还会有人能欺负到你头上?
他摇摇头,没有再说话,拿了两包速溶放在她桌子上,还主动拿过她杯子去教室后面接了热水。
上课铃声再次想起,李莞烟今天穿了一件奶绿色的卫衣,在这刚入的深秋里,看起来很是清新盎然。
按理说,穆嘉锦听她的课从来没有怠慢过,可这节课上的总是分神,以至于被她点了两三次,最后还是站到了教室后面听完这节课。
到底还是捱过了这一节课,穆嘉锦的腿又累又酸又麻,铃声落尽后,她才偷偷抬了抬腿,让它回一回血。
李莞烟:还知道累呢?
李莞烟边说边向她走来,直逼她的眼神,让她无处可藏。
李莞烟:跟我来办公室。
她瞥了一眼低头无言的女孩,直接命令。
在她办公室里,还有数学老师暂时占用着,辅导着班里的一名学生,似乎也没在意李莞烟回来了,自顾自低头讲解。
还好,她的办公室有三张桌椅,还有她的位置。
李莞烟只看了一眼数学老师,就带着穆嘉锦从她们身后走过。
她回到她自己的位置上,伸手指指身边的地面,示意她的班长站过来,穆嘉锦照做。
李莞烟:课上想什么呢?那么忘我?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根小竹棍,是隔壁班资深的老师路过学校的小花园瞧见有修剪师在砍那一小片的竹林,又看它们都细长光滑,就请修剪师锯出几段拿了回来,送给李莞烟两根,跟她打趣说学生不听话就拿这个给他们教训,李莞烟没有拒绝,笑眯眯地谢了接过来,从此成了她藏在抽屉里的“凶器”,每当她生气后教导学生时,这根竹棍总是能帮她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穆嘉锦极少极少犯错,倒是和李莞烟同居后,小毛病开始出现。也不知道是李莞烟观察地更细致了,还是穆嘉锦的状态松弛了。
见到这小竹棍,穆嘉锦是犯怵的,一是没尝过打在手心里的滋味,二是屋子里还有另一个老师和学生听着。
她喉咙滚动,不自觉吞咽口水,心也砰砰跳了起来。
李莞烟:我不管什么原因,在我课上开小差,就是不行。
李莞烟:伸手。
别看李莞烟长得像是很好说话的样子,其实严肃起来是让人抬不起头,也不敢与她对视的。
穆嘉锦将左手手心摊开送了出去,丝毫没有推脱逃避的意思。
这也没让李莞烟意外,她的班长向来是这样,非得自己问,否则她绝不会主动解释什么的,就这样任她罚。
李莞烟也伸手,攥住她的四指。
李莞烟:班长,你说吧,几下?
她语气柔和了些,但也不明显,只因她攥上的那一刹,心软了一分。
穆嘉锦:十下。
穆嘉锦没有抬头,说地干净利索,只是有两三秒微微抬眼,窥了窥自己的手掌,而后又迅速垂下。
李莞烟:你是真不怕累着我啊。
李莞烟心底暗叹口气,也不等穆嘉锦反应,第一下就落了下来,响声如同她回“十下”那样干净利索,且清亮。
竹棍挨上手心的那一刻,穆嘉锦的气力都提了起来,又极力克制着不抖不躲不出声。
可架不住七八下如雨点落下,她开始止不住的发颤,李莞烟攥地紧了,也是怕她缩回去,打到指骨节就不好了。
十下挨完,穆嘉锦额前一层细汗,似是才把那口气力放下去,正粗重地换着新鲜的氧气。
她的嘴巴还是紧闭着的,不曾发出一点声音。
他们数学老师也终于起身,对刚才的行为似乎司空见惯,给李莞烟道了谢,谢她让她暂用办公室讲题。
走时还说了一句:“别真生孩子气。”
穆嘉锦也听到了,心里也是一股暖流,这个数学老师很是尽心,也是她喜欢的几个老师之一。
李莞烟:说说吧,课上想什么呢?
她放下竹棍,环着手臂,抬眼看她。
穆嘉锦:没什么老师。
李莞烟:你姑姑来见过你后,好几天了,你就常常自己发起呆,到底有什么事不想和我说?
李莞烟语气中还是没有原谅她意思,还有些嗔怪和失落。
李莞烟:今天上课不专心也是因为她吗?
李莞烟心底酸酸的。
她待穆嘉锦不薄,穆嘉锦心里清清楚楚。
穆嘉锦心中缠上万条思绪,最终还是没能做好决定。两人一坐一立,沉默许久,直到上课铃声再次响起。
还有一声清晰入耳的叹息。
李莞烟:下节课不要再分心了。
听了这一声叹息,穆嘉锦心头一紧,她怕这是李莞烟对自己失望,还是急迫开口。
穆嘉锦:老师,我说。
李莞烟本来都已经起身拿好书要去班里上课了,看了她微微前倾想要拦住自己的小动作,又撤回了迈出去的脚步,耐着心听她接下来说的话。
穆嘉锦:老师,您讨厌我吗?
她低头说这话,喉咙里竟哽得难受,眼窝里蒙上一层水雾。她想可能是手心疼的厉害吧。
李莞烟一愣,思考了片刻,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又缓缓捧起她的红肿的手心,送到嘴边,轻柔地吹了吹。
李莞烟:你这是疼到开始说傻话了?
李莞烟:我不讨厌你。
穆嘉锦:无论…无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老师您都不讨厌吗?
李莞烟:你就是你,我不会讨厌。
李莞烟的厉气散尽,此刻她眉目间满是温柔和坚定,那种让穆嘉锦心安的温柔和坚定。
穆嘉锦:晚上回了家,我会向您坦白。
那是穆嘉锦第一次和李莞烟敞开心扉倾诉夜谈。
那晚,是如勾的残月,是悸人的冷风,是摇曳的秃枝,也是卧室里那盏不灭的暖黄夜灯,也是两人盖着被子,靠着床头,握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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