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苡想笑,却没想出来,脚上太疼,身上没力气,太累太累了。
“晚了吗?抱歉啊,我本来听爷爷说,你就好这口,还想试试呢。”
“呵,爷爷……”他就知道,爷爷现在还没放弃,但是眼前的女人,这是什么意思,“难怪呢,刚就一直挣扎着要下来,挣扎的那么厉害,演技也太渣了点,太不自然!”
顾苡笑道,“你挑来挑去的,这不是在挑我的演技吧,你不如直接说,我这个人就不对,直接换个人更好。”
萧潜看着顾苡的笑就觉得厌烦,似笑非笑的,看着就不单纯,若是陆清欢,一向哭是苦,笑是笑,什么时候像是她这样,奸诈狡猾的习惯了,果然连笑都不单纯了,“顾苡,是我在挑剔还是你在挑剔,最近你就一直在找我的茬,我是看你可怜,抱你上来,是你一直挣扎,你敢说这不是你自己作出来的?”
顾苡咬唇,回过头,慢慢的踱到了萧潜面前。
她眼圈发红,却干涩的很,没有一点眼泪,只是深深的望着萧潜,“是啊,是我不自量力,是我作,是我矫情……但是,我只问你,萧潜,如果,刚刚在你怀里的人是陆清欢,你还会让她摔在地上吗?”
萧潜的脸凝固在那里,好似此时的夜色一般,凉意渐渐的能渗透到人的身体里一样。
“大概你会拼了命的抱住了她,就算自己摔倒滚在地上,也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对吗?但是我不一样,所以,现在摔在地上的是我,萧潜,所以我说,不是我不对,不是你不对,是我们两个凑在一起不对,你没错,我没错,错的是我们两个就不该一起。”
顾苡一口气说完,瞪了他一眼直接往楼上走去。
“你拿自己跟清欢比?你要不要点脸了,你奸诈狡猾,蛇蝎心肠,泼妇,暴力,还爆粗口,你想用什么跟清欢比?你这是在埋怨我为什么对清欢好,偏偏对你不好吗?你是在嫉妒吗?顾苡,你以为你有资格嫉妒?你以为你把一切罪责推给清欢跟我,你就能安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你想当好人,没门!”
顾苡看着萧潜,哼了声,“没错,你的清欢是最好的,又清纯,又善良,简直就是标准的一朵娇艳美丽的白莲花,没人玷污得了,我就不在这里碍你的眼,招你的烦了,我滚,我滚还不行吗?”说着,她嘭的一声关上了门,直接将萧潜那一张拉的老长的脸,关在了门外。
萧潜一愣,随后,拳头用力的挥了上去,砸着卧室门,“顾苡,你给我出来,你出来!”
房间里没动静,萧潜再砸上去,“顾苡,有种你给我开门,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敢把我关在外面了?你信不信我现在砸了门!”
顾苡仍旧一点动静也没有。
自然,她了解萧潜,也知道萧潜决计不敢砸门,在外面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他要个面子,砸了门想必是要惊动了外面的人,让人都知道他被自己老婆关在了门外,进不去屋,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
萧潜最后用力的一脚踹在门上,门结实的很,文丝未动,萧潜只好离开,房子大,房间也多,他没必要必须住在主卧里。
他对着门里的顾苡冷哼,“好,顾苡,你今天敢这样就别后悔,这辈子你求着我,我也不会再踏进这个房门一步,你喜欢,就自己去独守空房守一辈子活寡去!”
当晚,萧潜直接开了车离开,大半夜的惊动了不少人,却也没人敢说什么。
第二天,顾苡在家中休息,直接打电话让袁春来了萧园帮她处理公事。
袁春还是第一次来萧园,平时从门口经过,看着门口那威武的警卫,心里直觉得无限憧憬和畏惧,这一次却因为顾苡,第一次能正大光明的走进这座园子来。
跟着里面的保全走了许久,才看到那座开满了蔷薇花的房子,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进了里面,却见几天不见顾苡,她又是受伤,又是生病的,看起来又瘦了许多似的。
顾苡到是很平静,让她来还是为了一直在弄的互联网投资案,这个案子一天没过,她心里便一天不安心,他们这种的公司本来也是做一单能吃几年,本来也不着急做新的项目,但是顾苡已经不是单纯赚钱来做事,而是真的想要投资一些有意义的项目。
袁春在休息的间隙看着顾苡,道,“顾总,这里真大啊,我还是第一次进来呢。”
顾苡笑起来,因为生病,那笑容还多少有些苍白,“喜欢啊?”
“当然喜欢了。”
“难道你喜欢住在博物馆里?”
“呃……”
顾苡笑了笑摇头,说,“缺了几页,你去书房帮我拿一下资料,大约就在桌子上。”
袁春答应着,利索的跑去了书房去拿。
然而不多时,那边却传来了一声巨响……
嘭的一下,顾苡也跟着一惊,赶紧起来跑了出去。
书房里,袁春浑身颤抖,脸色苍白,一会儿的功夫,脸上已经被吓的出了汗,她的旁边,一个原本挂在书房正中央的画像,掉在地上,碎了一片。
顾苡记得,那是萧潜的画像,是他大学时的样子。
而让她心里赫然发凉的是,那画像的作者……是陆清欢……
袁春吓的不清,跑过来,嘴唇抖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顾总,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看着觉得挺好看的,谁知道一碰……”
顾苡看了袁春一眼,来不及安抚,先几步走到了画像边上,低头去看还有没有修复的可能。
然而,纸张已变质了许久,放在那里多少年不被人碰,才保存的完整无缺,但是现在轻轻一撕,画像便破了,上面,萧潜那年轻的脸庞,碎成了几块,再无修复可能。
袁春捂着嘴巴,难过又害怕,一直在不停的问,“顾总,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这个是萧总的吧,萧总……萧总会不会让我回家,会不会让我混蛋……我……我不是故意的,怎么办。”
袁春跟了她三年,虽然还称不上的左膀右臂,但是因为她上进,脚踏实地,做事认真,又没什么坏心思,所以顾苡一直跟喜欢她,刻意的提拔她,手把手的教她。
顾苡蹲在那里,沉思了片刻,抬起头来,却已然恢复了一脸的淡然自若,那表情似是没发生任何事一样,让袁春一瞬间也跟着心安了不少。
“没事,一个挂了很久的画像了,坏了就坏了吧。”
是啊,这画像真的很久了,大概从她还没嫁进萧园时,它已经在这里。
夜里。
萧潜猛然的推开了顾苡的房门,一把将顾苡自床上拉了起来。
顾苡皱眉,刚刚睡着,迷迷糊糊,满眼惺忪,半晌,才渐渐的有了焦距,却只看到萧潜的脸,在眼前怒目瞪着,栗色的眼底,满目怒火。
他直接掀开了被子,瞪着顾苡,“我书房里的画像是怎么回事。”
顾苡薄唇动了动,甩开了萧潜的手臂,“怎么了。”
“顾苡,你少给我装傻,我问你,那画像打底怎么回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换了画框,里面的画,是破的!”
顾苡说,“没错,袁春来了不小心碰掉了,那画像挂那里那么久了,纸张质量也不怎么样,一碰就碎,我尽力帮你挽救了,最后的效果你也看到了,我觉得跟之前没什么两样,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出来什么疤痕。”
“顾苡。”萧潜咬牙,耳畔已经能看到青筋在跳动着,“你是故意的是吗,你嫉妒清欢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我问你你是不是对她耍过手段,你跟我否认,没错,我相信了你,我没有再追求这件事,但是现在……”
她轻描淡写的语气可真是让他觉得够够的,是啊,这些东西在她眼里不算什么,一文不值,甚至,她大概早想着找个机会毁了,免得看着便碍眼。
她根本就不会在乎,那些纪念对于别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心,没有感情!
萧潜冷漠的脸,划过眼底,随后,便迅速的消失在了门口。
曾几何时,顾苡以为,自己在这里六年,总算是能够抹去一些那个女人带给他的痕迹了吧?
然而,此时此刻,她才忽然清醒的看到,她以为她已经在这里六年,但是,陆清欢这个名字,从他青葱年华,便一直挂在他的背后,挂在书房里,刻在他的心里,她一直以为陆清欢已经消失了六年,其实,她一直都在,默默的跟随着他们的婚姻……
书房里。
萧潜看着桌子上已经变了样的画像几次想拼凑好,却真的如顾苡所说,纸张已经变了质,一碰就碎,桌子上不一会儿,就只剩下碎片,之前顾苡修理好的破损,真的已经是极限。
萧潜一气之下,将桌子上所有的随便一起扫在了地上,身体向后一仰,靠在了身后的大班椅上。
这画像是陆清欢上学期间画来送他的生日礼物,那是她参加学校素描大赛的杰作,因为这幅画,她得到了两千块的奖金,兴奋不已的陆清欢,跟他一起去挑选了相框,将这画像镶了起来,送给萧潜。
之后,这画像便一直挂在他的书房,如今已经不知道挂了多少年了。
敲门声响起,萧潜抬起头来,见顾苡站在门边看了看他,径直走了进来,萧潜眼眸里恨意渐渐显露,看着顾苡,他恨不得过去掐死她。
要不是因为顾苡,他的生活怎么会过成这个样子?
现在的所有混乱,所有不甘,所有的怨恨,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甚至,现在他想保留下最后一点当年的记忆,却都被她无情的恶意破坏掉。
他恨恨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冰冷的目光一直看着她越靠越近,眼神好似冰锥一般,直刺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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