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中的绘旅人:故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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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站 汉梅尔【田野】下

回到帝都后的第六年零三个月

随着我年龄的增长,母亲也逐渐把好些事情都告诉了我,其中就包括我小时候看到的蓝色发尾,还有那团法术的光芒,来自于法师塔的主人,司岚。

而那位月色头发的祝祷师,则是现在反抗军的首领白银骑士,是个不容小觑的敌人。

原来母亲在这么早就和法师塔的人有来往了,不过仔细想想,应当是我遇到白银骑士那天,母亲就在计划了。

父亲也在有一天觉醒了法力,成为了法师,我不记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只记得当时我很害怕,母亲也生了气。我只是觉得有了法力是件很不好的事,因为这代表着他要比更多的普通人要主动去面对危险。

现在想来我当初的想法也实在有点幼稚,危险这东西,什么时候都有,关有没有法力什么回事呢?

我也在这几年间觉醒了类似于法力的能力,我可以利用我的画作战斗,我称它为“画灵”,妈妈也很积极地培养我的画灵能力,是我能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还能有保护他人的余力。

母亲说画灵是我作为旅者的能力。

一天,我与一同出城清除冰蝶的同僚回来后,我向司岚冕下报告巡查情况。

在找司岚的路上我打好腹稿想着一定要好好夸夸这次合作的同僚是这么的省心温柔与善解人意,申请一下能不能以后出任务就搭他时,我听到在室内有母亲的声音。

书房的门隔音效果很好,因此我只能勉强听到母亲的声音强硬,还有零散的几个“不可能”“不会”“放弃”之类的词语,我想了想,还是敲开了门。

声音戛然而止。我推门进去汇报情况,转头对母亲笑笑。只是在这个过程中,我能感觉到司岚的目光一直跟随在我身上……审视着我。

报告很简短,我很识时务的省去了在路上打好的夸夸队友的腹稿,因此不过几句话后,我就汇报完毕,准备离开了。

不过人类的好奇心总是无穷无尽的,于是我便在自己侧身离开的一瞬,十分有目的性地窥见在司岚垂落下桌上的长发间,有一块似乎是六芒星阵法的图案,而旁边还有字……

我彻底背过身去,我的匆匆一瞥并不能再看到更多东西了,只是在离开司岚的书房后,我也一直在脑内构思我最后看到的文字到底是写了什么呢。

走在木制楼梯发出的咚咚声敲在我的心上,当我走出法师塔又长又阴的地下通道时,我才福至心灵般解读出来了那字,是:

“降,临……?”

“…………”

令人不安的词语。

我的画灵在母亲的教导下愈加强大,与此同时,由白银骑士带领的反抗军也进入了更多人的视野。母亲没有说错,白银骑士的确是个不容小觑的人,他所带领的反抗军势如破竹,有着雨后春笋般的蔓延力。

而在半年后,我莫名其妙的被母亲交付予了拯救世界的厚望。

“啊?”我很不解,比我强的人也不少,这种重任怎么落在了我头上。我相信,如果真有这事,司岚冕下绝对第一个顶上。

而母亲却告诉我,因为我对这片大陆,是特殊的存在,命运的节点在乎我的身上。

“从你第一天见到白银骑士,我与司岚联系并结盟后,我就在寻找一个法器。”

“法器?”我不解。

母亲垂眸,在宽大的书桌上伸手展开叶塞大陆的地形地图,向我解释:“你是我的女儿,和我一样,都是旅者。当初我之所以来到叶塞大陆,就是感受到了这里有着强大法器的能量波动,想要得到这个法器。”

说到这,母亲顿了顿,再次开口时声音也柔和了下来:“只是我在这里遇见了你父亲,之后就放弃了寻找这件法器。”

母亲的描述有点模棱两可,不过我表示没关系,毕竟是感情史,省略掉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也是可以的。

“只是后来我遇到了我从前隶属于帝国的同僚,也就是……现在的白银骑士,从那时起,我就开始重新寻找那法器的踪迹,于是发现,我所寻找的法器,实际上是这篇大陆的‘命运’。”

“‘命运’?”又是一个我听不懂的定义。

“是这片大陆无数的可能性受到命定旅者的影响所凝聚出来的法器,相当于法器里有着这片大陆所有平行世界的备份。”

“而释放这些备份,让它们嵌入应有的时间段,时空则会闭环,叶塞大陆不会再有新的可能性,但有了那些备份,便不需要再用牺牲来换取希望。”

“命运是不定的,一时一变一日一变,因此我对法器位置的寻找也极为困难,”母亲叹了口气,手掌抚上我后脑的发丝,“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确定那个特殊之人,又花了更长的时间,才能准确预测‘命运’法器降临的地点。”

妈妈用手指向了地图背面的一座山巅,道:“就在后日,这次它会停留相当久的一段时间,我的预测是三日。”

“这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事,画家。”

于是我便被寄予了厚望,带上了满满的应急食物和一些钱,还有点火器和帐篷前往地图上打上红叉的地方。

像极了我小时候玩的寻宝游戏。不过那时我身上没这么沉重的负担,也不是孤身一人。

不对,也不算是孤身一人。

“你不用太害怕,这次前往,司岚冕下也会随你同行。”

“…………啊??”

据母亲所说,司岚也在这两日安排好法师塔的事务再与我出发,我表示万分惶恐,跟母亲简单交代了一下就火急火燎地带着行李连夜出发,目标是北境山巅。

我披上了遮挡风雪的绒毛斗篷,计划好了最快最安全的行走路线。由帝都到郊外,再绕过反抗军的营地继续北上。所幸母亲说的山峰在地图上标注的海拔并不算高,不然我的路程恐怕会更加坎坷。

到了郊外,几乎就见不到人了,不过这么恶劣的天气,也没几个正常人会在外面瞎晃悠,雪一直下着,没完没了。我抖了抖兜帽上积聚下来的雪,又戴好继续前进。

天也跟雪一样,都没什么大变化,全程都是雾霭霭的蓝,像笼在清晨的梦里似的,远处的景物柔和朦胧,似远似近,茫茫然的。

就这样我走了很久(自以为)后,我还是决定要休整一会。正巧我也走到了片林子,便就地找了棵粗壮靠得住的树坐下,刚从袖口拿出来指南针确认自己没走偏方向,就听见声响,身后光秃秃的一片树干上,飞来了翅膀绮丽的蝴蝶,所过之处尽都蒙霜。

看来得战斗了!

果然,一路上没走上多久就有冰蝶来搅扰突袭,一波接一波来送死,不是很难打,但它们胜在数量多,很费我的体力。

看了下指南针,方向正确,我继续把它藏进袖口,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坚果面包,缓慢咬着它,用牙齿和口腔把它们变得柔软以至得以下咽。

等我把一整块面包都吃完后,我的体力也恢复了些,刚巧的是,下了一天的雪也停了,我惊讶不已。虽然不下雪我也没感觉到有温暖多少,但它毕竟是个好兆头,我便赶快收拾好东西继续赶路。

从郊外走到反抗军的临时驻扎地附近我一共遇到了十二波冰蝶,这点不必多说,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天色已经晚了,我对付冰蝶加赶路已经精疲力竭,但附近实在是没有可落脚的地方。

一路上冰蝶那么多,难保它们不会趁我入睡来个突袭,而我又早就走过了郊外人群居的一个小庄。可恶,不该贪这几里路,该在那里停下的。那里现在也少有人住,很多空房子,可以临时借住一晚的。

是我的计划失误,现在太晚了也没法返程,万一再起风雪看不清路更加完蛋,我正想着怎么办呢,就被林中的一圈灯光晃过眼睛,与此同时……

“什么人!”是巡逻的反抗军人员!

我电光火石间想过无数种方案,最后还是乖乖没动,任由他们赶来盘问我:“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从帝都来的人,我的朋友是个科学家,他一直想去北境弄明白冰蝶的起源,就在昨天晚上偷偷瞒着我一个人出发了……我实在放心不下他!就,就过来找他了……”

我努力装得可怜兮兮人畜无害,而且为了避人耳目,我穿的衣服都不怎么高调,想必能够蒙混过关。果然,他们二人相互嘀咕了会儿,又问了我几个别的问题,见我确实没问题,其中一人才把我领着,带回了他们的营地。

我正沾沾自喜自己的聪明才智,这么容易就蒙过去了。四周都是火堆和帐篷,而我被带到了人围得最多的火堆旁,于是我便这样猝不及防的与那抹映着夜色、雪色,与箭尖点点锋芒却依然暖融的色彩会面。

汉梅尔•希斯利。我忽然想起了那个被我尘封已久的名字,汉梅尔的头发总是最显眼的,在这个素裹的世界让人心里温暖。

我怔怔看着他,直到把我带来的那个士兵向他介绍我的来历,我才如梦初醒,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原来他已经加入了反抗军。并不意外,毕竟他箭术那么好,被看中欣赏再正常不过,但……我开始在心里不住祈祷,请他千万不要认出我,不要在这种时候认出我!

不仅这不是适合故友相逢的时宜,况且我现在算是隶属于皇帝陛下的人,而他则忠于与我们立场相对的白银骑士。

“这样吗?”我的祈祷似乎成真了,他好像真的没有认出我,视线只是微微扫过我的眼睛,然后对那名士兵道:“那你给她个帐篷,把她安顿好,之后就不用再去巡逻了,直接休息就好,我顶上。”

说罢,汉梅尔很快掠过我走了。也对,这么晚让一个人去周围巡查的确是有点危险。

待汉梅尔走后,我告诉那士兵我有自己带帐篷,不用他再找。他也乐得轻松,和我一起扎好了帐篷还好心帮我生了一堆火。我连声道谢,他做完这些,也摆摆手回去睡觉了。

我守着火堆温暖身子,当火焰将我整个身子都融融的似要暖化后,饿意与困意也堪堪平齐,脑子想睡觉,但身体却还是舍不得离开火堆,视线朦朦胧胧盯着眼前卷动的火舌,看着火舌上头缓缓又冒出来个颜色虚虚的火苗,还在晃动……

“小妹妹,这么晚了,你饿了吗?”明朗的声音让我清醒了许,看重影了的火焰也迅速归于一个,我慢半拍的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汉梅尔应该是已经巡逻完毕换班了,此刻他正拿着一块脸大的烤饼递给我,道:“吃点东西吧。”

我象征性拒绝:“不了……我包里还有吃的。”

汉梅尔笑着,又把烤饼凑近了我一些,我能嗅到烤饼上温软的麦子香气,“可小妹妹你不是还要继续去找你的同伴吗?北境现在几乎没人了,包里的食物当然是越多越好。”

我被说服了,接过了刚刚热乎的烤饼,道了声谢就小口吃了起来。汉梅尔没有多留,见我开始吃饭后嘱咐了我几句要早点休息后就离开了。我也确实困,吃完饼刚进帐篷熄灯没多久就睡下了。

不过我睡得并不安稳,我做了个梦,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梦见我离开小镇的前几天,母亲把失魂落魄的我叫过去,给了我一片金叶子……“再有不久我们就走了,妈妈借你一片金叶子,去给汉梅尔买弓吧。”

当时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很生执着,一直说先欠着,以后还以后还,如今的我倒没那么执着了。

我拿着“借”的钱去了帝都(我也忘了我是怎么去的了),到各个铁匠铺去询问弓的质量价钱,想买个最好的。就在我货比三家之际,我偶然遇见了……祝祷师。

此时梦境忽然变得清晰,他藤色的眼睛,风雪般的长发,在四下火星四溅,喧喧嚷嚷的集市里竟也能融合得下去。

祝祷师(我并不想叫他白银骑士)问我:“你是来给汉梅尔挑选一把弓的吗?”

“是的,”我答,“你也是吗?”

他露出了一个满分的微笑,点头首肯了我的话,“不过既然小姐已经准备送这个礼物,我就不再多此一举了,等他有了弓,我抽空送他一袋铁箭也一样。”

说着,祝祷师带着我一同走出了铁匠铺,确认老板不会听到后,他这才微弯身子,笑容浅浅,给我指了个方向,是我刚去过的一家:“我看过了,那个铺子的弓最好,和军营里的一样。”

我听取祝祷师的建议买下了弓和箭,毕竟我什么都不懂,而他看起来见多识广,然后就把我买下的东西交给了他,还拜托他代我送给汉梅尔。

“你自己不去吗?”祝祷师问我。

我摇了摇头,又问他:“我送汉梅尔弓箭是因为我要走了,你为什么要送他东西呢?”

祝祷师还是笑着,不知为何,看着他的笑容,我总会觉得内心平静,我听他讲:“因为一年后,等我为明年的秋收祝祷后,我也准备离开这了。”

为什么?我当时应该这么问了。只可惜梦境开始模糊了起来,这样想想,汉梅尔最先应该是从祝祷师那里知道我离开的消息吧。

模糊梦境的雾气散去,我看到蜻蜓湖丛花摇曳,秋风簌簌,搅得湖面一片碎光。祝祷师拿出我买的弓箭,递给了汉梅尔,在他惊讶的目光中,他告知了汉梅尔我离开了的消息。

他那时的表情是什么样呢?错愕?怀疑?愤怒?还是不可置信?我不知道,汉梅尔已经垂下了头,我只能看见他的手紧紧握住了那把来之不易的弓,像抓住了消逝的时间与流沙一样。

梦里蜻蜓湖的景色不断变化,从秋,冬,再转为春,夏……一直到第二年的秋天,冰蝶来了,周边的流匪袭击村子,再过不久,蜻蜓湖的景色就凝滞在了冬天。

冰一年比一年厚,雪一年比一年大,时间粘稠的淌过,缓慢得让我觉得湖边粗壮的树都被冻死了,我才看见在一个角落里,在并不明显的雪堆上,有一簇新白的伊瑞丝悄然而开。

在这近乎是停滞的时间里它当然是珍贵的转机,可周围的环境实在对它太不友好,它无助的被狂风压倒,被厚雪掩埋,被霜寒中伤。我看着伊瑞丝被掩进雪色里,艰难的再生出更多的花。

神啊,为什么美好的事物总要遭受摧残呢?

湖上死一般的寂静,惨白的月光落下来,照到花白的雪、瓣与结霜的石头上,树皮与木屋上的白我已分不清是霜是光,除了摇曳的伊瑞丝外,我再感不到一丝生机。

苍凉,悲伤……

我骤然惊醒,帐外风声低鸣呜咽,小小的空间被吹得挣扎变形。

我后知后觉地对冰雪感到了害怕,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到底再做什么事。

我在让风雪消逝,我在让大地回春,我在让这片大陆重新焕发生机。

泪潸然落下,我恍然发觉自己失去了什么。

汉梅尔不知什么时候采了不少野石榴回到营地,分了几个放进我的背包里,还有给我塞了两张烤饼和一点盐水,嘱咐我接下来的路一定要小心些。我没忍住问他怎么对我这么好,他扯出一个不那么明媚的笑,对我道,

“因为你很像我的一个小妹妹,所以就对你格外关注了些呐。”

当我再踏上前路时,打开背包后,在几颗硕大野石榴中间,正你挨我紧地环拥着一束月白颜色的伊瑞丝。

我想,或许他并不是没认出来我吧。

也在我离开反抗军营地后的路程中,我明显感到冰蝶对我的突袭少了不少,虽然寒冷依旧,但大雪确实停了更久。

当我看到一只冰蝶在我还未出手时就被什么打坏后,我确认,是司岚来了。

我有点惊讶,司岚不眠不休赶上我倒并不奇怪,但为什么他来了却故意不让我发现呢?我回头,一片茫茫,没有人的影子,但我确信他就在附近。

为什么呢?难道是他知道我其实是有点害怕和他单独相处,会不自在,所以才没出现在我面前吗?司岚冕下也会这么善解人意吗?

我笑着拨开前方挡道的灌木草叶,不用多花精力去对付冰蝶,我前进的速度快了不少。或许是因为我明白了我在进行着唤回春天的旅程,每一个知道此事的心都在为此而紧张雀跃,没有牺牲的未来,多么美好啊……

而想着这样美好的事,所做的事,所说的话也同样会变得喜悦、柔和起来吧。

不止是我,不止是司岚,不止是法师塔的同僚与反抗军的士兵,这片大陆的每一个人,有谁不是在期冀这样美好的春天呢?

在路上我还是抓了只冰蝶,把它关在我用画灵拟造的笼子里,毕竟得有冰蝶的参照,我才知道我到底成功了没有。

我终于来到北境的山巅,这里流风环绕,凄冷异常,不过准确来说并不是山巅之上,因为我刚爬到半山腰时,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席卷至另一个地方,那里同样也是流风环绕,凄冷异常,但那是因为我在最顶上。

脚下的山地绿意连绵,花朵连缀,飞燕像箭一般划过天际,一派盎然。

我面前就是母亲说的“命运”法器,我从它中看到了无数的因果与可能,有夜的烟花与萤火,林间隙漏的阳光与誓言,良久流年与永恒的诠释,寿终正寝后的破碎与虚妄,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与重生……

是缠绕交织的,这片大陆与我的故事。

是因果,是命运。

我伸出手,抓住了它。

瞬息间,我的身体感到充盈,项上的青金石止不住地无风摇晃,散发热量,激出光芒。直到我耳边传来细微的破裂声,一切又归于平整。

“嘭!”命运法器消失了,我捧起我的青金石,它自中心裂出一道蛛网般的细纹,而宝石本身亮的吓人。

青金石碎了……这是代价么?一切结束了吗?

恍惚间,我眼前景物飞速变化,转眼又变成了我来时的模样,我又回到了半山腰上。我急忙唤出我用画灵制成的囚笼,里面的冰蝶已经不翼而飞。

刹那,一股难以置信又令人疯癫般的喜悦将我深深绞绕裹挟,我疯了般不要命地跑跳下山,直到我几步后看见了同样在半山腰上的司岚。

我俯视着他,他站在那求证般的向我张开手,我把我空空如也的囚笼显给他看。

呼吸间,流风挽过他的发丝,将它吹得很长,很远,像在天边。而司岚在刚露出头的温虚的太阳光下,柔和的笑了。

我的内心得以充实,我的灵魂得以释放。

当阳光落到我身上时,我才真正感觉,原来我是活着的。

我回到了法师塔,司岚则去了皇宫,我们共同传述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宫内举行了一场长达七天的宴会,用奢华、金钱、欢笑和泪水来表达喜悦。

妈妈帮我看过了青金石的状况,她说这是一时的能量负荷导致的骤然炸裂的情况,现在它已经退化成一块普通的宝石了。

不过我依然喜欢佩戴着它,即使它已经不是法器,对我来说,它也承载着我的珍贵记忆。

也因为这次经历,让我迷恋上了旅途,我开始真正认真地去踏足叶塞大陆的土地,领略旅途的意义。当然,我也在旅行途中听到有关于我的故事,在那些故事里,我总被尊称为“神女阁下”。

可我倒觉得受之有愧,毕竟那时候我还跟个孩子似的,担不起这个称呼。

一直到我在外缓慢游历两年后,我再一次来到了中部广袤的平原,那时我正好在林中画色彩写生,突然听到了听到旁边商道上有车被劫匪阻拦。

“停下!此山……呃,买路财!”

此时我恰好落完一笔枝梢上最鲜明的一抹绿,就放下笔打算上去见义勇为一番,没想到就我赶过去时,战局已然结束,劫匪慌忙逃窜。

“嗯?哪家的雇佣兵啊,效率这么高……?”我探头查看,却见阳光下粉毛青年持弓的凌厉模样。

──!我心下一空,脚底一个打滑,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晃动了一丛低矮的圆叶灌木,那箭矢霎时就对准了我,不过没等破空之声响起,下一秒箭就收了回去。

汉梅尔睁大眼睛,讶异地看着我,眼底有浮光影影绰绰,他无声地开合唇瓣,又促狭地移开视线。

我在他慌乱的举动中脊背不自觉地松懈,佯装游刃有余的看着他。

“呃……小妹妹,”汉梅尔下定决心般开口,道,“刚刚,对不住……你有被吓到吗?”

平安无事的商队拉着货继续“骨碌碌”地出发,我悠悠点头道:“嗯……是有一点。”

汉梅尔有点不知所措般不晓得怎么回话了,我只好笑着跟上他负责的商队,而汉梅尔则跟上我。

“那么……”

“………”

谈话的声音逐渐远离树林,如此,我便就这样笑着,欣然接受这命运的馈赠了。

完.2023.05 21

彩蛋

“后退!”汉梅尔开口,也早有准备地后退,汉梅尔也稳稳落地,由于我扶着他,他连踉跄两下都没踉跄。

“接着怎么走呢……”我们两个一同看着这个不明所以的藏宝图,脸双双皱成苦瓜。少顷,我破罐子破摔提议道:“不如我们按这个线条绕三圈?”

汉梅尔表情奇怪,我也很无奈,但毕竟现在没有别的思路,我们一起拿着藏宝图,一步一步在一旁的平地上

“一……”

“二……”

“三……”

绕了三圈。

无事发生……

啊啊!我捂住脸,救命,实在是太丢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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