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过了几日，列车站再次正常运行。而他们，又到了分别的时候。

卢卡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像上次一样送安德鲁回列车站。安德鲁暂时没把辞职的事告诉卢卡，他想给他一个惊喜。

卢卡·巴尔萨以后……我就不写信给你了。

安德鲁愣了一下，疑惑地望向卢卡。卢卡低着头，把手藏进了外衣口袋里。

安德鲁·克雷斯：为什么？

卢卡·巴尔萨我担心会打扰到你工作。所以……

安德鲁勾唇浅浅一笑，他本能地靠近卢卡，揽住了对方的肩。

安德鲁·克雷斯：我可以理解为你不想主动吗？

卢卡·巴尔萨什么啊？……你这理解能力也太离谱了。

安德鲁·克雷斯：没事，今后我主动一点吧，我有空就给你写信，好吗？

卢卡沉默了一会儿，道

卢卡·巴尔萨别了吧，你还是好好工作，我等你回来就行了。

安德鲁·克雷斯：我允许你拒绝了吗？别说这些，你老实答应就行。

到了列车站，人烟稀少，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徘徊。早晨第一班列车还有两小时发车，作为列车长的安德鲁必须现在就上车准备。

卢卡·巴尔萨等一下。

安德鲁上车的前一刻，卢卡叫住了他。卢卡走到他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递给了他。

卢卡·巴尔萨喏，你的怀表，之前放在我这里修，就一直没有拿回去。

卢卡踮起脚搂住安德鲁的脖子，安德鲁也伸手环住了他的腰，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卢卡·巴尔萨你看你，这么粗心，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忘记，让我怎么放心？

安德鲁放开卢卡，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怀表，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他又抬眼望向卢卡，看着卢卡眼里流露出的不舍，他正想说些什么，又有一个工作人员过来催促。

安德鲁叹了口气，在走上列车的前一刻，他回了头，嘴里说了些什么。

卢卡的身子猛地一震，他呆立在原地，泪水却早已溢出了眼眶。

西伯利亚呼啸的北风淹没了安德鲁的声音，但卢卡清楚地看到，他说的是“Я люблю тебя”。

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卢卡只希望能好好抓住现在仅有的幸福。他也开始期待他们的下一次相见。

Я люблю тебя，俄语，意为“我爱你”。

……

回去后，一切都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卢卡继续处理圣殿的事。他这么多天的辛苦并没有白费，艾格的灵魂已经开始渐渐苏醒。看到努力终于有了结果，卢卡更是努力，每天起早贪黑地在圣殿工作。

一天晚上，卢卡也是很晚才回来，宅邸里的仆人差不多都休息了，只有一个人还坐在沙发上为他留门——艾米丽。

卢卡见艾米丽还在做针线活，不由苦笑道

卢卡·巴尔萨我不是说了吗，我晚上晚回来的话就不用给我留门，到时间就休息，明天早上你还不是要工作。

艾米丽放下手中的衣物，走到餐桌旁，拿起桌上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送到卢卡手中。

艾米丽·黛儿：那怎么行，我们只是服从少爷的命令好好照顾您。爱娜刚才还想守到您回来，硬是被我赶回去睡觉了。

卢卡·巴尔萨真搞不懂安德鲁为什么会安排一个才19岁的小姑娘来照顾我。

卢卡接过茶杯，轻啜了一口。

艾米丽·黛儿：不过少爷一走，您似乎更忙了呢。巴尔萨先生不想跟少爷联系也是因为不想让他担心吧。

卢卡端着茶杯的手轻颤了一下，半晌，他才点了点头。

卢卡·巴尔萨他工作也很忙，这次因为我回来。我不想干涉到他的工作，也不想他为我担心，所以……

艾米丽·黛儿：可是您早就改变了他啊。

卢卡疑惑地望向艾米丽，她笑了笑，道

艾米丽·黛儿：曾经的少爷很少笑，他也失去过生活的希望，因为他有白化病，他没感受过阳光。

艾米丽·黛儿：少爷拥有优越的条件，但他却不稀罕，他向往的是自由的生活。

艾米丽·黛儿：可现在，少爷也改变了，他的笑容多了，他不像以前那样放荡不羁了，因为他有了牵挂的人，他找到了他的阳光。

艾米丽·黛儿：而那个人，正是巴尔萨先生。

艾米丽·黛儿：对于少爷来说，您就是他生命里唯一能温暖他的阳光。

卢卡愣住了，他又想起了安德鲁在列车站的那一句“我爱你”，心中似乎又有些触动。

艾米丽·黛儿：这么多天来，我们都看见了少爷的改变，以前那个没有表情的人学会了如何去爱一个人。

艾米丽·黛儿：所以，好好珍惜彼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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