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隐藏在内心深处,无望的爱人。
师傅走了。他走的那天无声无息,只是过了一夜之后再次泛起天光,他的身影便已消失。
前一天深夜,明世隐曾把弈星叫到屋里嘱咐了一些事情,关于尧天,也关于他。
“这个长安是一个巨大的棋盘,而你,要掌控它。”
明世隐眯眸看着眼前的男孩,后者已能看出几分青涩,眉眼间也多了些淡漠。
弈星抿唇,抬头望着明世隐,不知为何师傅突然叫他来说这些。
他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可话卡在喉咙中未发声又被压了下去。
“尧天中,你最为稳重,照顾好自己,也注意让其他人保持分寸。”
“…是,师傅。”
夜凉如水,他掩门离去,鸡鸣三声,天已破晓,只留下一间空房,还沾染了些他的气息。
弈星醒来后在枕边发现了一把刀,是明世隐留下的,明世隐有两把刀,这把叫名刀,是用来保护奄奄一息的人的,这是他对他做出的最后的保护。
这是明世隐走的第四年,弈星披了外衣走到棋盘边,师傅留下一道残局,他花了整整四年都没有破解出来,这题当真是极难的。
天底下除了明世隐大概也没有人能胜他一棋,弈星望着这残局又陷入沉思,黑白子位置巧妙,网格处也占的毫无规律,他设想无数种下一步棋的走法,却总能被逆向思维推翻。
这也许,只是一盘死局。
不对…这盘上的每一颗棋子,又好想征兆着什么,这种方位和记忆有些重合,但又记不起这是哪种棋法。
若能有人点他一把,必定顺畅许多。
师傅到底是何意…?
他静坐了一整天,时而望着棋盘时而望着远山,天又冷了几分,傍晚时飘了小雪,纷纷扬扬落在庭院的梅树上,那是公孙离种下的,一到隆冬就吐出花蕊傲立雪中
白中带红,这让他想起了明世隐,师傅也喜欢赏梅,他就喜欢在身后跟着,明世隐经常一看就是一天,他虽然不知这几朵梅花为何如此吸引人,但还是无声地跟着。可如今只剩了他一人,就这样过了四年,四个寒冬,他终究变得如他一般。他脑海不停闪过和明世隐的往事,现在也渐渐习惯借物来思念他。
难相见,易相别,又是玉楼花似雪。
他闭眸蹙眉。
念着他这一走竟四年间再没回来过。
是夜。原计划被打破,战争是在一瞬间被点燃的,尧天被人夜袭,攻破不夜长安城的计划不得不提前。
尧天的几人商量好对策后行动开始。
大理寺和护卫队同时出动,整个长安陷入恐慌。
弈星登上钟楼俯视这一切,皇宫那边几人都已现身,也同李元芳交过手。
范围过大,犹豫间他忽然想起师傅的话,整个长安是一个巨大的棋盘…他双指撵起一颗黑子划破夜空。
落脚点就是皇宫正中央的舞池,他以思维窥探方位,从舞池到花园,再到街道,处处相接,对角相连,就好似一副巨大的棋盘。
他猛地如同被雷击,他脑海中映出了师傅留下的残局,他目之所及全是旗子,黑白交错降落身边,自己也陷入这个棋局中,长安,棋局,那盘棋便是长安的全局。
他所处其间,也成为一颗棋子,他看见了杨玉环,裴擒虎和公孙离,那些都是他重要之人,他所祈愿的不过是守护好他们,既对自己承诺,也对师傅承诺。
弈星左手出白棋,右手紧接抛下另一枚黑子。
长安很大,大到一目无法见全貌,长安又很小,小到不过是一个棋盘。
他所守护之人,都在这方寸之间。
那一站胜利而归,当今圣上武则天同意了他们的存在,也顺势成为了同一战线的伙伴。交涉方面全程都由弈星去,可谁也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冲动的决定。
他是瞒着所有人去挑战的司空震。
不仅是对立关系,也是血缘的一种了结。
如当年明世隐一样,在天未亮离开家门,在月光中回望。
他不知当年的师傅是为了什么,也不知他当时在想些什么,他只是觉得舍不得,为了这一战他做了十足的准备,但也无法保证能全身而退。
他手中攥着牡丹挂饰,那也是师傅走之前留下的,握在手心,确实安心许多。
记忆变成了一座囚笼,囚笼之外天空低垂。
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亦或是说是否能归来…。
但愿,繁华永落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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