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恩怨解

踏进大门的那一刻殷官脑子轰鸣了一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原本气派的宅院如今和废墟没什么区别，没有一间房子是完好的。殷官也管不了那么多，踏在废墟上飞奔向自己的房间，去找记忆里那抹待自己好到无话可说的身影。

姜老头没有阻止，这是殷家的家事，他能帮忙已经是开在往日情面。跟在殷官身后被殷官带领着经过这一道的惨烈的打斗痕迹。看着对殷官避之不及的蛊虫姜老头微微蹙眉，那双和他六七十岁面容极其不符的精明眼睛观察着周围，鬼气弥漫还有妖物的气息。

殷官快步上前，他看到了自己的二婶，可是却被姜老头拉住，殷官想挣脱开，可是却动不了，只能转头呜咽的伸手指着那被血染透的人，眸子里满是哀求。

“你找地方藏好，别出来，我去处理。”

殷官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能不捣乱就不捣乱，只能点了点头跑到一旁坍塌了一半的祖祠里猫起来，紧紧盯着姜老头佝偻的背影。

姜老头好似不怕殷官会出事，拿出手机打出去，一边说着什么一边走到柳明珠身边蹲下，表情严肃又凝重。

姜老头伸手探去，柳明珠已经没了气息，姜老头蹙眉抚上柳明珠的手腕，脉搏还在跳动。姜老头止住了动作，垂眸看着那瘪下去的肚子和血迹，双手打出金刚印，一阵金光凝结护住姜老头，刚好挡住那黑影一击。

激起一阵尘土，姜老头快速起身，左手划出半圈由掌变拳，狠狠地打在猫妖的心窝处。

“都去死！都去！”

姜老头眼神一冷，看着面前半边身子已经被虫子啃噬掉的猫妖，那面容比厉鬼还要恐怖上几分。姜老头知道殷家和这猫妖已经是祖祖辈辈的恩怨，他作为一个外人不好插手，但是如今这般田地，姜老头看着还不肯罢休的猫妖，右手快速打出几个手决，口里振振有词

“天苍苍,地皇皇,拜请五鬼阴兵到坛前,脚踏飞龙在云天,铁链铁锁随吾身,迷魂童五鬼一齐来,拜请五鬼阴兵听吾号令,急急出门,天无生地元主,收斩某某三魂七魄为主,魂飞魄花散,四四散散,一起斩死不留情,是吾兵听吾令,是吾将听吾断,三更叫汝也要听,四更叫汝也要行,顺吾者生逆吾者死,吾奉阴山老祖敕,急急如律令。”

一阵磅礴的罡气自姜老头脚下而起，那猫妖想逃可是她已经没了招式，只能乖乖等死，姜老头手上用着巧劲抓着她不放。这摄魂咒是老早就布好的，只等这猫妖来，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十年，姜老头撇了一眼躲藏着露出半边脸观察着这边动静的殷官，转头看着面前不再反抗的猫妖，看着右手里那一点蓝光，那是猫妖的魂魄，自己还真是没费多大力气，这一家子废了灭门的劲把这猫妖清理干净，结果呢

“姜喆—”

闻声姜老头转身蹲下看着不知何时醒来的柳明珠，眼里的心疼却终是转换为嘲笑，如不是殷道光，高高在上的圣女怎会如此狼狈

“殷家，我，欠你的这四十年的命可怎么还，父亲和华光可能已经凶多吉少……”

“柳明珠，用不着你记挂我，你儿子都不能认，你比我惨”

闻言柳明珠只是苦笑，她没有力气了，她知道自己快死了，但是缺放不下那个小小身影，殷家三代和这猫妖十余口斗了百年有余，这下也算是结束了，她用自己的孩子养蛊胎，她不配再世为人。

“请你看在你我认识三十年，帮我照顾好小官儿，他……”

“你儿子逃不了，你比我清楚”

柳明珠已经气息微弱，姜老头伸手招呼一旁已经焦急不行的殷官过来。殷官快速跑过来，看着柳明珠的样子泪珠子一下就砸了下来，可是只能呜呜的叫，什么也说不了

柳明珠被姜老头扶起来，看着握住自己的手看着自己哭的伤心的殷官，自己也止不住落了泪，看着面前长得和他父亲像极了的殷官，柳明珠用尽力气抚上殷官的脸颊，笑的好似释怀又好似无奈

“小官儿，好好生活…”

看着垂落的手，殷官双眸一瞬间失了焦，紧紧握住那只凉掉的手，殷官的心脏突然揪痛。姜老头只是蹙眉咽下一肚子的苦水看着好似失了魂的殷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以后这个家只能靠你自己了”

听着话，殷官更是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一夜之间这个家就变成了这个残破样子

殷官好似不相信，把怀里的娃娃递给姜老头开始满院子废墟里找自己的奶奶，可是奶奶还没找到就听到门口慌慌张张跑动的声音，殷官僵硬转头就看见村长跑进院子先是一怔后被姜老头问怎么了说出的话，让自己如坠冰窟

“殷半仙和华光小子，死了…”

姜老头看着摇摇晃晃站起身看不清表情的殷官，还真是看不出来是个只有十岁的儿童，叹了口气，走上前。

“你做好准备，明天开始我帮你出殡。”

殷官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上前抓住村长的手，呜呜的叫唤可是村长却不明白，还好有姜老头来解释

“你们在哪发现的殷半仙和华光，现在在哪。”

“你快去看看吧，在南山老矿洞那边的门口，我们也不敢动，你.....哎呀，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闻言姜老头看着转身跑到柳明珠身边退下身上的外套盖在柳明珠腹部虽然一脸哀伤但是还是强挺着起身跑出门，向着南山的方向跑去。

姜老头只是看了看柳明珠的尸体叹了口气，看向没阻止住殷官的村长，拿出一张纸递给村长

“老吴，你按照上面的电话号一个一个打，接了就告诉他们殷家有难，多余不用说，没接的就算了。”

看着足足有二十个电话号，吴有才也不敢多耽误，点了点头就往外跑，而姜老头看向南山，怀里的婴儿突然哭了起来，姜老头看着怀里女婴

“该躲得怎么能躲掉”

大步迈开向着后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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