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路就得走

（郑重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一

没想到竟然出现了这么一出，吓得东子七荤八素的，简直是斗不过的，正在这关键时刻，手机响了。手机的铃声救了东子哥，也让华子彻底的冷静了下来，她也是迅速的拾起了浴巾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东子一边和颖子回着电话，一边对着卧室喊道：“老王，今天就到这啦，我回去了，明天照旧，拜拜！”

然后对着手机道，“你也别着急，这事也不怪你，你又不是银行经理，话说满了怕什么，她们两个还能怎么着？不用啊，没事？”

东子一边下楼，一边收拾着衣服，一边掏着车钥匙，边看着手机屏，继续道：

“没事啦？那好，就是嘛，不就是画了个饼吗，这也难免，哈哈！”

收了线，也到了楼下，开了锁，推起自己的爱马，离开了劳动局的大院向着尤雅的厂子里奔去。

骑上了车，总算是把心放在了肚子里。心道：这次看起来，还就真的又要干点脏活了，本来，东子已经打算收手了，下三滥的事谁愿意干？

没想到，这冷不丁的又冒出了难题，说起来也是，关于资金问题开始时，颖子是自己站出来打了保票的，手拿把掐的事，信誓旦旦的，话吹出去了，满以为是妥妥的，现在竟然黄了，这让尤雅娟子能不大失所望吗，仿佛一下子就掉入了万丈深渊。心想着，这厂子的恢复怎么这么费劲，真不顺那，看样子还得去跳河呀！

这东子一听说厂子要瞎菜，也是心急如焚，就什么也顾不得了，于是就想起了这个损招，来找市委书记这淘换主意来了，那个葵花宝典于是就被派上了用场，但这也只是打赌，能不能管用，还另说着，说不定市委书记那里也没招，但万一瞎猫碰死耗子呢？

就去试试吧，于是就有了上面的举动，再一次请市委书记出山，看看这资金的难关能不能闯过去？

这时手机里传来了颖子的声音：

“是龙华小区吗？”

你不用着急，进了小区门口一直往里走，直走找到二十三号楼，二零二敲门就行了，我和她说了，没事！

对，你到了？你跟我老婆说，要我电脑抽屉里的黑皮笔记本，没事，她准拿给你，你拿到后立马就过来，我也就到了，我们几个再一同商量这贷款的难题，啊，对，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丢人现眼的，开车慢点，好了，那我这也快到了，到了尤雅那电话联系，好，白！”

要知道，这厂子开张首先就是资金，只要它到位就什么都好说了。

当他骑上车，上了街道，电话里传来了他老婆的声音，当家的，干嘛？我这正折腾着新卖的五袋子白面那，忙着那，有什么事啊，哦，拿着啦？好了，她找着了，没事啦，挂啦！

二

进了厂子一看，老远就听到几个人在办公室里欢呼了起来，那叫一个奇葩，恨不得是那种脱了衣服光膀子招呼的架势，尤其那娟子，疯了似的甩着头发在那乱蹦，双手举着，踩着音乐点，扭着小屁股，打着响指，时不时的还甩一下头发，那包着乳房的小抹胸一闪一闪的，多亏了里面的本钱不大，要不然和老王那样的一对马子，还不都飞起来。

再看那尤总，好家伙，那高跟鞋都不要了，光着个两只大白脚丫子，上了办公桌表演起舞蹈来了，你看她仰着头，背着手，那爪子还一拱一拱的，又转又唱的，也不怕那脚丫子被玻璃板给扎着？

就属我们的霍主播踏实，安静地在角落里看书那，不是书，是那本黑皮故事集，她可能再找着什么，一页一页的往后翻着，东子走了过去，一把夺过黑皮笔记本，低声说了句：“甭找了，我都给撕了，你放心，我不会再害你了。”

这颖子，大惊中，抬头一双大眼睛盯着东子，吃惊了半晌，突然站了起来，接过递过来的本子，看了一下，不相信又相信的再一次抬起来头，这一次竟是一双沁满泪水的双眼，泪水慢慢的就流了出来，也不知道擦一下。

东子抬起手抹了一把，笑着正要转身与娟子刚要搭讪，颖子一下子撞到了跟前，紧紧地将东子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东子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说道，你的视频也都删去了，你没注意吧看看笔记本后边，那有两个U盘，

“看见了，拿到了以后我先翻了一下，就知道是那个老家伙留下的，果不其然有你说的视频，不可能没有密码吧，你破译了？是吗？”

你可以知道，我没改，你记得他的车牌号吗？不记得？我告诉你s95588呀，记住了吧，这给你了，不过也不要轻易的用啊，毕竟他人都已经死了，资源不会再生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是吧？

这时两个疯女人也都穿好了衣服鞋子，娟子也不知道从那找来了高脚杯和红酒，于是三个女人的大戏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原来还真的有一段被这三位给找到了，就是那个不知道廉耻的银行党委书记，他的官位竟然是用他女儿的身子换来的，于是这三位突发奇想，只用了一个电话就彻底搞定了，你说这不太稀奇了吗？这出戏让东子听了也感觉不可思议，这人世间怎么什么人都有啊？

但这后果你们考虑了吗？东子郑重其事的问，尤雅抢着道“我们是这样做的，”说着，就举起了手，装成了打电话的姿势，“喂，是银行党委办公室吗？啊，你好，麻烦您一下，我是赵书记的外甥女，”

“，我就是问一下他走了吗，啊，走了呀，好的谢谢啦？是才走的，好的，我有他的手机号，谢谢，不麻烦了！”

然后，有学着关上了手机的声音，再一次学着按键的声音，接通的声音，“喂，您好赵书记，我是，是，您等我一下，您记得那天就是您听好哦，”

“x年x月x天你记得不记得没关系，但你女儿应该记得那一天的经历，对，你知道的，点破就没意思了，你装傻，”

这时，还就像真的打电话那样，还暗示我们不要出声。

“我再往深了点说吧，死了的市委书记还记得吧？你怎么上位的忘啦？要挟，欺诈？不！不！不！你就是不要为难那些贷款的人了吧？就这周，对，谁？所有找你们银行贷款的，你都要放行，开绿灯，不行，不行你试试，那是你的权利，你可以查呀，是吧，报警最简单啦？我的意思？就是你甭找我麻烦，你也就不麻烦！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也就过去了，然后，然后这事就两清了，但你要是非掐着脖子不放，我们也有招，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走着瞧！我这可有视频，你只要满足我们的要求，我们就立刻删除视频，以后你就不用提心吊胆了。信不信由你！”啪的一声，挂啦！

然后就是尤总的舞蹈，再次地表演了起来。

三

由于丢了工作，山里红花闲在了，就联系了东子，请客搓一顿，东子一听说她没了饭碗，就说不用你请了，你就去南搁子小虎子餐厅来吧，正好踌躇着不想见老王呢，也就顺其自然了。放自己一天假。

山里红花今天的穿着打扮明显的就是不一样，进山的都像是逃难的，现在的花显得清纯多了，那洁白的大腿，总是让东子的心里一辜让，不只是简单的想入非非的那种，好像是大战在即的感觉，荷尔蒙爆棚。吃点什么？

这里的爆肚地道，你尝尝？要不你看看菜单自己随便点，好吧？我去趟卫生间！

其实花根本就没有心情，对于吃喝女孩子一般都是不太感冒的，尤其是那些文静的，不稀罕渣渣哄哄的，不想尤雅那样的，嘴巴一撇，爱谁谁！小花就属于前一种，好静不好动，就说是爬山也是小心翼翼的那种，连踩死个蚂蚁也不落忍的。那天还记得吧？就连掉下山了，也没有那种惊天动地的感觉，要是遇上了尤雅的话，肯定就不会是那个版本了。

回来以后，看到桌子上还没见什么动静，就知道这花不是来吃饭的，于是也就不再满张罗了，随便点了几样，要了一壶茶，就聊了起来。其实这花儿不是什么苦逼一族，人家是富二代，只是学习太好，工作太吵，说白了就是不知足，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感觉怎么做都没意思，不像东子天天的土里刨食的那种，根本就没有机会思考你该干什么，你能干什么，你会干什么，你能干好什么？有碗饭吃就不错了，还挑肥拣瘦，扯吧？

人，其实都是命，半点不由人。就说东子吧，本来吧，他一上班就知道这项工作不适合他，怎么？累呀！谁愿意？干苦力没有人愿意，但没办法，找领导了，领导说了，你还没干呢，怎么就知道你干不了，怎么就知道累呀，那么多人都能干都不嫌累，就你嫌累？你先试试，实在不行再说，现在你不能不去！得，就这抹几句，把你给堵回去了。以后再说，什么叫以后再说，就是说，以后你就甭说了。

结果就这样干下去了，一晃就都老了，这工作也没换成，也许你说他愿意，也许你说他不抗争，其实我说就是命，命里注定终须有，那你就高枕无忧了没有，想死也没用是吧？看着花吃饭的动作，就知道这种人从来就没有挨过饿，一个不知道饿是什么滋味的人，永远也不会体验到吃饱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得了我看也就算了，你和她就是两股道上跑的车，走的不是一条路啊？你跟花儿谈工作，不老扯吗？

可能那次山里的经历，就已经让她惊心动魄了，至于以后还敢不敢冒险还都另说着那。

“东子哥，你说这活着，有什么意义？吃喝玩乐？还是名包名表，游山玩水，穿金戴银？”

“唉，我说花，你是不是该谈恋爱啦？”

“没劲”花儿不屑一顾的撇了一下，继续扒拉着盘子里的菜，头也不抬，眼睛就盯着前面的盘子！看起来，这要是遇上抢劫的就好啦，看看这位妮子到底是怎么个应付，这种不利的局面。

“这样吧，这个周末，后天，我有个事你看看能不能帮个忙，哥求你一回，就一天，你看成吗？”

“什么事啊，人家哪有闲工夫呀，再说了你能有什么事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是不是想红杏出墙了呀？”

“滚一边去吧，女的才叫出墙，男的叫出轨吧？你个丫头片子，是不是思春了呀？”

于是两个人这才打破了沉闷，最后约定周末早上六点公交车站不见不散。

四

这是一次志愿者活动，也是闲的没事，就是找乐子吧，过去东子有过这种经历，所以也算是轻车熟路，水到渠成，一联系就敲订了，带上了一些水果糕点，饮品，也带上了一些能有所表现的道具之类的，就出发了。

这次一行十二个人，领队狗熊要求服装不要太花哨，穿着要朴素，食物要精美，有营养，纪念品也要讲究，东西要小，还不能太贵，还要实用，也不能太硬，也不能太软，还不能太麻烦，要是不懂就直接出钱就可以了。东子一般都是出钱省事，因为你也不老来，好多的你也都搞不清楚，费那劲干嘛？

花儿，本来兴趣就不大，也是出于无奈，来的时候也是无精打采的，领队见了当时就要劝退，这才吓的她规矩了起来，她不知道领队尽然不是视他为上帝的，而是没请你来，你可以不来，来了就得守规矩。

下了车，走了一段路，在路边停了下来宣布纪律和要求，花儿这才知道他们来到了临终关怀医院，那的门卫认识狗熊领队，大家进入之后，先是集体活动，在大堂由早已经组织好了的观众和表演者互动，相互的表演沟通交流，早就有两支队伍表演上了。大家都得动起来，也可以直接找搭子，送上礼物，纪念品，热热闹闹，欢声笑语，互动情节大家都很动容，因为这个群体一直算是边缘群体，也是最后的一模夕阳，大家都把沉重埋在心底，让欢快轻松写在脸上，看着那些年近花甲，孤独无助，看着过早就凋谢了的花朵，看着漂亮的小姐姐竟然没有了手臂，还有那些天然的残疾，哪个正常人还能平静的下来。

大家分组行动后，就可以分开找自己的对子了，东子过去的对子早就出院了，这次也不打算固定对子，①踏进医院，又不得不下狠心，最后还是和领队达成了默契，对一个老妈妈做了交代，下周一定还来。并留下了联系方式，洗脸，洗脚，剪指甲。

这个时候他看见了花儿的眼里也在流淌着泪水，眼角的泪痕也来不及抹去，说明了这次活动没有白来，不知道她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给老人洗过脚，看着那笨拙的动作，水撒了一地，手忙加乱的样子，竟然额头出现了仔细的汗珠，答案是肯定的！

在分开行动环节，东子带着花来到了一处所在，只见一个空间躺着一个孩子，窜着身子，侧躺着，昏睡着，只有呼吸，好像是永远也睡不醒似的。东子哥告诉花，这个孩子是交通事故的受害者。还没说完，从外边进来了一个女士，原来是这个孩子的保姆，她告诉了二人，这孩子的爸爸没了，他妈妈也守了重伤，但已经康复了，可也是半个人了，自顾不暇，生活也不能自理。而这孩子就是一个植物人了，没有了知觉，大脑死亡，就是心脏还在跳动，插着管子和不插没有区别，进食排泄都不能自理…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也看不下去了，但也只能听着，看着任凭泪水嘀嗒嘀嗒的往下掉，东子也一样，他偷眼观察了一番，花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了，离开时两个人不由得啕声一片了。

回到了集体环节当中后，东子心里踏实了，当大家认亲拍照的情节达到了高潮时，分明看到了花在打电话要她爸爸做出什么承诺一类对话。东子感到这一趟真的来对了。心道：这孩子，要是那样的话，下一站看她还怎么应付的过来。

离开了医院，一行又乘上了公交车，这次走街串巷来到了一家民居，这是一家私人创办的伤残机构，自负盈亏，这儿的条件明显的较差。生活用品老旧，设施也都是年久失修，床被铺盖也都惨不忍睹，领队提前说好了大家要量力而行，但看的出来，狗熊是这里的常客，也是最虔诚的信徒，他掏钱时你都能看的出来，他真的是在帮人家，东子抱着那个一直也不太会说话的三岁多了的孩子，看着他天真无邪笑脸，那穿着不合时宜的衣服，泪花就一直没有断过，那孩子也懂事只要有人抱着，就对着抱着的人叫爸，那嫩声细语的呢喃，让花儿简直就受不了，她当时哭着就跑出去了，是啊，这家私人创办的收容所，基本上是入不敷出，民政部门资金也是捉襟见肘，没办法，除非你不办，你只要是开办了，就不可能收手，进来的人你是没法送回去的，有的放着人就不见了，有的留下的联系方式就是假的，有的人来了，您能忍心给哄走吗？

这也是私企的心酸与无奈，看着这一切，相信花儿心里肯定会震撼的，她要是再无动于衷那可就真的不可救药了。当夕阳西下，大家依依惜别，花也回来了！拿着五千现金非要塞给金主，金主不干，无论如何也不收取，最后花跪在了地上梆梆的磕了三个响头才肯罢休。

回去的路上，大家心情都很沉重。这完全和其他的户外活动完全不一样，爬山游泳骑行的，一道结束都是轻松的商讨下一次的行程，只有这志愿者，每次大家都不会再约，其实有的人下次就不会再来了，毕竟这种事情一般是拴不住人的，狗熊为什么不主张发展扩大队伍，也有这方面的考量，与这种无奈不无关系。

可能现在也有很多人还不知道有这种志愿者吧，其实早就有，在互联网时代就更加发达了。

要说起来这也是一种慈善，在西方一般都是教堂在做这种事情，咱们国家是民政部门负责这项业务。但全国此类事情甚多，不好一举而就，过去我也曾想到支边，支教，但最后都没成行，这也足以说明，要想办好这种事情不是很轻松的。但对支边支教我一直是很向往的，这也是我为什么对这种题材当最后车上就剩下花和东子的时候，东子笑了，可花却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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