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浮浮沉沉,像是入了片颠簸而不能平静的海,将寒江不愿想起的回忆撞得破碎不堪。
鸦羽似的睫毛颤颤,她缓缓睁开毫无波澜的眸子,颈后是针刺般麻麻的痛。
寒江还是穿着原来的白无垢,被溅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由鲜红渐渐变为触目惊心的黑褐色。
入眼是摇曳烛光暖黄如豆,从离屋顶不远处的那唯一一处木窗透过的天光来看。
似是已经入了夜。
许是前后场景的跳跃性太过戏剧惊心,若不是身上的斑驳血迹有些凉腻,寒江都要怀疑这只是她夜阑卧听时的一场旧梦。
心绪像一团乱麻梳理不清,她索性不再思量,视线缓缓下移,最终在白皙指节处停留。
那是个极为好看的结扣,用掺杂着些许金丝编织而成的红线绕结而成,将少女匀称的素手衬出几分苍白。
这红绳还是秋子精挑细选了一绣筐的锦绣绸缎,忙到半夜才编好的。
小姑娘当时快熬瞎了眼,说是希望自家小姐能与未来姑爷白头到老,到底还要绣的用心些,说不定能讨个好彩头。
秋子说到此处笑得灿烂,比青禾时节漫山遍野的小雏菊还要烂漫些。
她是发自内心的为寒江能找个好人家而高兴的。
只不过。
只不过无惨踏过尸山血海,将那一针一线,沾染上不知多少人血迹的红绳系上她微微颤抖的指节时。
秋子正跌在地上,未曾因为死亡的不可逆性而阖眼,自眼眶夺出的水痕浅淡,将她脸上被溅到的血迹微微冲淡。
她本是该看着寒江笑的。
可她似乎在哭。
哭的寒江心都要碎了。
她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能做。
首先压垮她的不是绝望,也不是悲痛。
而是名为无能为力的愤怒。
若是剖开光鲜亮丽的外表,寒江其实和她的兄长一样。
是永远捂不热的。
自私,而又薄情。
追根到底,说得再透彻些。
那便是对其他生命,一种本能的,发自内心的漠然。
抛开世俗的伪装与一切的虚假。
她和无惨,才是真正的一类人。
不过倒是可惜,寒江现在,已经恨透了他。
“……”
深夜的浅倦微风将窗梗吹得发出响颤微鸣。
思绪被扯入正轨,或许寒江方才只是粗略扫过一眼周围环境。
如今仔细观察,倒是发现这处房屋都是照着她的喜好建造的。
说是偶然,那倒有些刻意。
倒不如说,对方……似是在讨好她。
……
作者:七夕快乐!宝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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