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罪并不会导致死亡:思想罪本身就是死亡。—乔治奥威尔《1984》
我快要窒息了。
这场疫病来得猝不及防。人人出行都不得不戴着口罩蒙住口鼻。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让我不经怀疑我是否无意间回到了维多利亚时代的伦敦。
我就像是这座城市的一抹游魂。
“雅子,雅子。你在想什么啊,这么入神。理都不理我。”我的女伴的声音透过口罩的阻隔一路过关斩将传到我的耳中。
“抱歉,丽兹。我刚在思考我下个月要交的调查报告。难免有些入神。”我向丽兹告罪。
丽兹是我在英国留学认识的同一导师的好友。她出身名门,对东洋文化很是向往。为此特意向我学习日语和中文。对这个由岛屿组成的国家及它一海之隔的邻国种花,有种稚子般的好奇。
“父亲,你为什么要凶母亲。”小小的孩子稚气的询问。
“你自己问她。”父亲生气地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父亲是个受人尊敬的医生。对他的评价一律是温和有礼,医术高超。只是在提到我的母亲,那位柔弱的静子夫人时,他们就会自以为没人的悄悄私语。那个静子啊,是个丧门星,克死了自己的父母,又克死了自己的前两任丈夫,平野医生那么好的人,怎么就看上了她呢?
我是被母亲抚养大的。她又要外出务工养家,又要照顾我这个拖后腿的。好几次都想要自杀。可想到嗷嗷待哺的我。她又勉强自己撑了下来。
就这样,我竟也平安长到了18岁。
在我18岁那年,母亲死了。具体是哪一天,是在冬天,还是在夏天。我一概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是个天色昏暗的早晨,我正在宿舍温书。突然,一个不熟识的同学跑了进来,进来就朝我喊:“平野,你快回家一趟吧。你母亲出事了。”
出事了!
可她昨天不还写信说自己过得很好,叫我不要挂念吗?
到底是我记错了,她昨天根本没写过那样一封信,或者,这一切只是我的梦境。母亲并没有死,只是我做梦梦见了母亲的死讯。
“雅子,雅子。你怎么又走神了。”丽兹和随行的导师担忧的望着我。
“我没事,让你和丹尼尔老师担心了。”我朝他们笑了一下。
“丽兹,你最近多注意下平野她的精神状况。”丹尼尔老师趁我不在对丽兹嘱咐。
“我知道的,爸爸。”丹尼尔老师是丽兹的父亲。
“平野,是你。”一个风尘仆仆的青年男性冲我走来。
“看你这样子,绝对是忘了我是谁了吧?我是你国中时的同桌,就是送你书的那个。”他笑着望着我。
我陷入了回忆。
国中时期,我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三句话不见我回一个字的那种。
我的母校,我奇怪于自己竟仍愿意称呼它为母校。或许是那座学校的老师还算友善,除了学生比较顽劣,倒也称得上校风清正。
我因为身世之故,在班上没有几个朋友。准确的说,我其实没有朋友。
班上的男生总喜欢在我桌子上刻字。或者抓些死老鼠,虫子之类的意图吓到我。我想,这不仅是因为我是那个克夫的静子的女儿的缘故,还有我那勉强称得上秀丽的脸蛋的原因。
也许是出于避嫌,出于嫉妒。认识我的女生没一个愿意帮我说句话。
每当他们私下说什么类似于“看哪,那个女的就是克夫的静子的女儿。长得倒是挺标致的。说不定也跟她母亲一个样呢。”,最开始我还会和他们争论。说我的母亲其实并不克夫,只是她的第一任丈夫是军人,在战场上伤重不治,这才死的。至于,她的第二任丈夫,是出门赌钱时被债主打死的。可没人愿意听我的解释,于是我就慢慢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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