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 1428年
这一年,寒渊谷的雪又下大了许多,寒风萧瑟,吹不动万里白雪,强大的力量杀戮着外来的一切。
千万里间,茫茫一片,所有生灵皆被无情掩埋。
暴风呼啸着,悲愤而不甘,它愤恨它的主人就这样死在同伴剑下,也不甘沦为名义为保护的囚禁工具。
但无论如何,这片深谷也以一种机械的方式保护着,它的主人留存于世的,所谓最纯净的雪花。
“…”林千境靠在枯木上,水蓝色的眼睛静静的望着落在他手里,被暴风撕碎的蝴蝶,情绪复杂却又单一,看不出是惧怕还是漠然。
他垂下眸,似乎又要昏睡过去,在这样一个失去了色彩,又失去了时间的地方,好像每一次的呼吸都是这样刻骨铭心,都是这样…
“喂,喂!小白猫?”
什么…声音?
“醒醒啊,小白猫!”
林千静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搞得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抬起头,淡淡的眸子就这样呆呆的望着眼前少年,雪白的脸上满是迷茫。
少年乌发玄衣,长发束于身后,一双血红的眸子此刻满是担忧的看着他,而林千境此时在意的,是这家伙怎么会活着站在这里,不应该已经被撕成……
“小家伙,你怎么在这里呀。”少年清脆且充满朝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他看见眼前的人盯着他的衣服皱了皱眉,细长白皙的手从腰间挂着的黑色储物袋里掏出了一件披风披在林千境身上,嘴里还喃喃到:“这小猫,真不怕冷啊。”
“你…”林千境脑子有点短路,一方面不敢相信有活人会在这,另一方面是他几百年间除了沈余没有接触过其他人,思考了半晌,他还是只纠正了一句说道:“我不是猫。”
小小一句,大大威力,少年明显被打击到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是吧,明明小时候看就是猫…”突然他像是回想起什么一样,无奈的笑了笑。
“算啦。”他伸手把林千境拉了起来,笑道:“在下楚未歌,你好,或者说…好久不见,守护世界的白虎先生。”
少年的笑明媚似阳光,似乎连冰雪都将为之融化,只是这笑容,为何如此熟悉呢?
“林千境。”
“嗯?”
“我的名字。”林千境雪色的耳朵晃了晃,大概是怕他没听清,又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林千境,我的名字。”
他正从空白的记忆中努力搜寻着哪怕一点点少年的信息,突然感觉到一阵骇人的威压如猛兽一般袭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他伸手把楚未歌护在身后,威压自然而然的被他拦揽到了自己身上。
“小心。”林千境有些脱力,声音也带上了一些喘息,但这并非是他力量上的不足,而是来自灵魂的血脉之契的不可抗力。
长长的袖子沿着林千境的手滑落到手肘,楚未歌发现他的手上的血痕此时正在暴起,沿着腕间向上蔓延,看着恐怖至极,然而林千境却像是习惯了一般,纵使已经疼的冒起虚汗,仍然只是冷漠看着眼前出现的虚影,淡淡喊道:“沈余”
“嗯哼。”沈余把扇子收了起来,瞟了一眼林千境和他身后的楚未歌,语气有些不满:“小千境,你这算是,什么意思呢?”
说着,威压再次一次压了上来,这一次更强大了,林千境靠着剑才勉强站在那里,即便如此,他似乎也没显露半分怯懦,楚未歌被法阵保护着,虽然没事,但也出不来,就意味着他帮不上忙。
“喂!你是谁啊!你要对千境做什么!”楚未歌出不去,只能愤怒看着沈余的,凶狠的语气仿佛要撕裂他一样。
林千境“啧”了一声,也不打算多耗了,下一秒,散发着寒气的银色长剑直接抵在沈余颈上,那一瞬间,他身上爬满了血痕,几乎要将他吞噬一般,即使林千境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有多痛苦,林千境的声音因为疼痛在颤抖,听起来却一如既往的平静:“抱歉,这次哪怕是我母亲的血脉也不管用,这个人,我想要保护他。。”
“你疯了吗?!”沈余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里居然可笑的有一些心疼:“要为了一个你根本不认识的人赌上生命?你知不知道违背血契最严重的后果是会死的!”
“不重要。”
林千境紧握着剑,可终究还是下不去手,他长袖一挥,冰花绽开 把沈余缚在原地,随后转身走向楚未歌,却还是没有坚持住,在他面前,就这样直直的倒了下去。
楚未歌把他抱在怀里,看着沈余的红瞳中满是杀意,冷冷的质问他:“你干了什么?”
“可别冤枉我,是他自己宁愿遭受血契反噬也要救你的。”说着,他把威压撤了下来。
“好了,这次,就让他出去玩玩,他救你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好好待他。”说罢,沈余便消失了。
林千境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背着自己的楚未歌,突然感觉到,他身上好温暖,时隔多年,他终于感受到了温度了,而且,楚未歌…很像妈妈说过的一朵花。
“红莲…”
他没见过红莲,但他一直都知道,母亲牺牲那天,是红莲开得最艳那天。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楚未歌轻声说了句什么,便失去了意识。
好像是: “如果你也能平安的看见它盛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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