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枪

洛小熠在电话里和隔壁刑警队队长进行一番交涉后就先行一步去刑警队交换线索了，而百诺和蓝天画则押这几名犯罪嫌疑人去审讯室里开始审讯了。

百诺说相信蓝天画就全然相信蓝天画，全程不带说一句话的，只是埋头记录。

“这些文物你们都是从哪里获得的？”在一番闲聊后，蓝天画知晓对面的人心里已经彻底放下防备了，所以趁机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含糊其辞道，“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多数都是从古玩店那里买的。”

“哪个古玩店？”蓝天画追问道。

审讯室陷入了沉默，隔了好一会对面的人才说道：“不记得了。”

蓝天画心下了然这是在说谎，她先是板着脸说出了隐瞒的后果，吓了吓明显没怎么见过大场面的人，后面又放缓了语气用对面的人在言谈中透露的想要的东西诱惑对方主动说明，主打的就是一个威逼利诱。

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的战术还是成功了，对面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实话。他们其实只是在这条“流水线”上处于最底层的人，只负责给一些小客户买卖文物，大客户都有对应的供应人的。而对于他们的上线，他们也只是见过人知道这个人被称为唐哥，多的是一点也不知道。

蓝天画明白在这样聊下去也得不到多大的消息了就起身准备结束这场审讯了：“我知道了，谢谢配合。”

出了审讯室蓝天画准备好好声讨一下百诺，明明洛小熠说的是让她来打主手的，怎么自己成了主手了？

“你这不完成的很好吗？”

“哼，他们突然不配合的时候我都卡了一下，还好我反应快，不然就暴露我是个菜鸟了。”蓝天画冷哼一声说道。

“你看，不实战一下怎么知道你哪里不行哪里很行呢。”

蓝天画气呼呼哼哼唧唧地说道“你就只是想偷懒吧。”百诺也没在说什么，她想起了洛小熠拜托她的事。

其实洛小熠和百诺说过不少蓝天画的事，他说蓝天画这姑娘是个很莽的人，也是个很理想化的人，也许是因为她的家庭将她保护得太好了，也有实力支持她在绝大部分时候都能莽。

“她刚来的时候上级还专门和我们说了不要让她有太大的危险，意思意思得了，惹不起知道吧。当初我们几个还以为她是走后门，大小姐来这体验生活的，所以也没让她接手太多就只是让她干点跑跑腿写写报告之类的事情了。”洛小熠叹了口气，“但你也能看出来吧，天画不是那样的人，她也绝不可能甘心就只干那点事情。”

“但干我们这行，尤其是跑一线的，时常就是脑袋挂裤腰带上了。所以说这就很难办，她要不是她家独生子女就还好办点，偏偏她家就她一个，我们也不能让人家中年丧女是吧。”

“为什么要画地成牢呢？”听完后百诺这样问道，“天画又不是没有能力，况且如果想让她退缩的话让她去撞疼了那不是效果更好。”

“你说的很对，所以之后就由百诺你带着天画吧？”

“……”合着在这里等着她呢，百诺看破了，她就说洛小熠没事拉着她聊天画干什么，“行吧。”

洛小熠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人接烫手山芋一样眼泪汪汪：“而我的朋友，你，你才真正的英雄。”

“……”她现在后悔还来不来的及。

百诺想着想着轻笑了一声，随后把审讯得来的信息整合了一下发给洛小熠，接下来就只是等待洛小熠的指令了。

对于洛小熠而言，这个案子其实并没有多复杂，因为复杂的活都被刑警队干了，他们也查到了唐哥身上，但一直没拿到指向性证据就不能贸然请人来坐坐，不然就打草惊蛇了。恰好洛小熠这边掌握了指向性证据，刑警队队长当机立断决定把后面的工作交给洛小熠。

“还请洛队在后面的报告上提我们一嘴咯。”刑警队队长笑的有些贱兮兮，他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冲洛小熠挥手道别。

“我们会按照事实写的。”洛小熠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说道，“你这样不着调下去这队长的位置早换换个人坐。”

“那就换个人坐好了。”刑警队队长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说道，“洛队你知道的，当初的那场意外刑警队差点死完了，所以我才捡漏坐上来的，不然哪里轮得到我啊。”

洛小熠知道他在说那一次行动，413行动，金都刑警队和缉毒队全员出动，结果因为上面的失误差点人全死了，想要活捉的毒贩也死了。刑警队队长是被他当时的队长拼命保下来的。而事后那位发布错误指令的人并没有被公开，并不清楚是否还给那些失去的人一个清白，在后面这个小伙子就变成了只有在办正事时才认真的乐子人。

这能怪他吗？洛小熠叹了口气，敏锐的直觉能让他猜到什么，可哪又怎么样，他改变不了什么的。

“行了，快走吧。”刑警队队长开始赶人了，“我们这边查到的那一伙提供文物的盗墓团伙可能会出现的位置已经给你们了，快去抓人，别去晚了墓葬没守住人也没抓住。”

——

南方这个时候下起了连绵的细雨，接到消息一早就前来的当地警方和百诺蓝天画藏匿在距离古墓不远的地方，担心暴露目标所有人都没有打伞，被淋的像个落汤鸡。

窸窸窣窣的动静在雨声里并不显眼，但百诺还是察觉到了，她做了个手势示意目标来了，进行抓捕。

团伙的人并不多，三四个人。他们背着专门盗墓的工具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靠近正专心寻找下手的地方。

蓝天画距离百诺还有几步的距离，她疑心觉得不对，按照小熠队长给的消息她估算的人数不止这么点啊。突然她心思顿了顿，然后猛地扑过去将百诺扑到一边。

“砰！”

枪声惊起一片飞鸟，寻着枪声百诺几乎是下意识地掏出别在腰间的枪朝着自己锁定的红点的方向连开几枪。

直到她闻到从蓝天画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听到蓝天画几乎是颤抖地呼吸声，她意识到了一件事，子弹打到蓝天画身上去了。

顾不上其他的了，慌忙地抱着人往车上跑，车上有带止血的东西。

“嘶……别急别急我死不了，你别摔着了。”虽然蓝天画觉得自己痛的要死要活，但看百诺着急的样子她还是装着轻松的样子。

“你还有空关心我？”百诺几乎是冷笑道，她给蓝天画做了一些简易的处理后立刻开车去了医院，“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吧，怎么能没想到他们有非法持枪呢？”

——

被推入手术室打了麻药后蓝天画整个意识都陷入了黑暗中，等再次清醒的时候听见了门外激烈地吵架声。

“凭什么我要做检讨？！他打了我一枪如果不是天画扑倒了我现在我说不定是躺在病床上还是太平间里，而我下意识地反击打中了他就要做检讨？凭什么！”

蓝天画几乎没听见过百诺这么怒气冲冲的声音，百诺的情绪一直都蛮稳定的。

洛小熠很无奈的解释着他自己都不信的话语：“我们有规定的百诺，非特殊情况不能开枪。”

“什么是特殊情况？他要我命了还不允许我反击？”百诺几乎是气笑了，她念着这是在医院控制了音量怕吵到别人和里面的蓝天画“我不写，来，有种开了我，你看看他能不能赶我走。”

“当时我们已经摸到狙击的那个人后面了，差一点就活捉了，但你那几枪射的太准了，这人现在还在抢救。所以……哎，算了。”洛小熠放弃了，他也只是个传话的，“对了，你被狙击的原因找到了，当时是另一位跟着的人发出声响暴露了，但他暴露的是你的位置。”

洛小熠露出了一个很困惑的表情，这是什么运气。

百诺揉了揉眉心冷静了一下，她对于这点到不奇怪，她运气一直很差，差到让人觉得她活着真不容易。

“……我会提交的，如果我不写最后为难的还是你吧。”她作为一个坚持结果正义的倒霉蛋，还是很清楚那些傻蛋的操作的。

洛小熠也没瞒着：“是啊，我是苦命的打工人啊。怎么你们都有关系罩着，就我没啊。”

百诺没说话了，她推开门准备看看蓝天画的液输完没有，结果看见坐起来的蓝天画，她愣了一下：“你醒了啊，是我们吵到你了？”

蓝天画摇头，她看着百诺，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明明能力很强，上限很高却始终保持着这个尴尬的位置，原来是因为她不信程序正义啊。

一些被忽略的细节浮上心头，百诺的行事风格稳中又带点激进，不常与人交流她的看法，不过目前还没看出完全忽视程序这一点，所以如果帮她建立程序正义也很重要这点话转正也是迟早的事吧？蓝天画想着。

金都正式刑警的待遇挺好的工资也挺高的，转正了话百诺也不用牺牲休息时间去兼职了，蓝天画认真考虑到，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一件事，她为什么要替别人考虑这么多？

百诺被蓝天画看的心里有些发毛：“天画……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蓝天画灿烂一笑，动了一下扯到伤口后又疼的龇牙咧嘴：“看你好看呀。”

——

画：今天也是在为老婆挡枪考虑的一天呢。

啊，她好爱她。（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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